“這點打擊都受不了!”看著智光大師落魄的背影,雷衛東搖搖頭,教育不同,環境不同,對於這些武人的想法,雷衛東一輩子都不會明白。
“馬夫人,你除了那封信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有!”康敏點點頭,剛剛雷衛東一番操作把目光都吸引在自己身上,這樣康敏很不高興,她可是完美主義者,忍受不了一丁點的忽視。
“各位伯伯叔叔,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時自是難加斷言!”
“但想先夫平生誠穩篤實,拙於言詞,江湖上並無仇家,妾身實在想不出,為何有人要取他性命!”
“所以,妾身猜想,是不是因為先夫手中握有什麽重要物事,別人是不是怕他泄漏機密,壞了大事,因而要殺他滅口?”
不虧是康敏,這幾句話的用意再也明白不過,就差指著喬峰的鼻子說他是殺害馬大元的凶手,目的很簡單,就是想隱藏他是契丹人的證據。
這樣喬峰十分驚奇,他怎麽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全身縞素,嬌怯怯、俏生生、小巧玲瓏的女子,會這麽惡毒,直接冤枉自己。
當即道:“你……你疑心是我害死了馬副幫主?”
“不!”康敏搖搖頭,低聲道,“妾身是無知無識的女流之輩,出外拋頭露面,已是不該,何敢亂加罪名於人?只是先夫死得冤枉,哀懇眾位伯伯叔叔念著故舊之情,查明真相,替先夫報仇雪恨。”
說著盈盈拜倒,竟對喬峰磕起頭來,直接把喬峰逼到了牆角。
讓喬峰的面色,變得難看起來!
喬峰和馬大元關系不好,在丐幫可以說人盡皆知,只要馬大元出現的地方,喬峰總是借故離開;以至於一年到頭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寥寥無幾。
現在看來,很可能……
“雷捕頭,你怎麽看?”看著馬大元的遺孀幾句話就要把喬峰逼死了,徐長老心裡很高興,不愧是王牌,案情如此明顯,看你雷衛東怎麽斷。
“馬夫人,不知道除了這封信還有什麽線索,說出來讓大家分析一下。”雷衛東問道。
“有一件事,和先夫遇害,不知道有沒有聯系!”康敏素來對自己極為自信,她知道在場的人已經被她的言語影響,只要在加一把火,喬峰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想起全冠清給的扇子,康敏眼裡的快意一閃而過,“在我接到先夫噩耗之前的一日晚間,忽然有人摸到我家中偷盜。”
“什麽!”
康敏的話讓眾人都是一驚。
當即有人問道,“偷盜?偷去了什麽?傷人沒有?”
“沒有傷人!”康敏搖搖頭道:“對方用了下三濫的薰香,將我及兩名婢仆薰倒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康敏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就是說喬峰自己或是派人趙馬大元家中盜取遺書,至於原因很簡單,很可能喬峰無意中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秘密,想要毀滅證據。
“不知道,對方留下什麽證據沒有!”看著阿朱那個小姑娘一副躍躍欲試,要想為喬峰出頭的態度,雷衛東伸手攔住了她。
“本來沒什麽發現,隻以為家裡進了小賊,但後來在那小賊進屋出屋的窗口牆腳之下,拾到了一件物事,原來是那小毛賊匆忙來去之際掉下的。我一見那件物事,心下驚惶,方知這件事非同小可。”
說著話,馬夫人緩緩從背後包袱中取出一物遞向徐長老,道:
“請眾位伯伯叔叔作主!”
待徐長老接過那物事,
就撲倒在地,大放悲聲。 眾人向徐長老看去,只見他將那物事展了開來,原來是一柄折扇。徐長老沉著聲音,念著扇面上的一首詩道:
“朔雪飄飄開雁門,平沙歷亂卷蓬根;功名恥計擒生數,直斬樓蘭報國恩。”
這顯然是……
徐長老翻過扇子,看了看那幅圖畫,正是自己親手所繪,歎了口長氣,正要開口。
不曾想!
雷衛東直接拍手道,“行了,案情已經真相大白,只要再問幾個問題就可以結案了,喬幫主這扇子你的吧?”
“是我的,只是……”
“只是你逆生性灑脫,身上決不攜帶折扇之類的物事!”不等喬峰說完,雷衛東已經搶先道。
“是的!”喬峰點點頭,心裡悲憤,難道官家的人也不相信自己,懷疑自己殺了馬大元。
“白長老,吳長老喬幫主平時是不是從不攜帶折扇之類物品!”雷衛東繼續問道。
“是的!”
白世鏡,吳長老對視一眼,點點頭,他們都是喬峰親近之人,知道其習慣,沒什麽可隱瞞的。
“馬夫人,你知道喬峰身世之後,可告訴過別人!”雷衛東問道。
“沒有,事關重大,徐長老囑咐我一定要保密,決不能泄露給任何人。”康敏搖搖頭,表示自己一直守口如瓶。
“確定嗎?馬夫人好好想想可別忘了!”雷衛東重複一句。
“不會,妾身的嘴很嚴,別說外人了,就是貼身小婢也不知道這事!”馬夫人肯定道。
“很好。”雷衛東點點頭,轉向了全冠清,“全冠清,你是不是知道喬峰是契丹後裔的事情?才反叛他,其他幾位長老都是聽你說的。”
全冠清道:“不錯,只是他們優柔寡斷最後錯失良機。”
“徐長老,馬前輩這封遺書,乃是用火漆密密固封,而在你開拆之時,漆印仍屬完好。那麽在徐長老開拆之前,誰也沒看過信中的內文了?”雷衛東又詢問徐長老。
“不錯!”徐長老點點頭。
“那徐長老開拆之後,又有誰知道心裡的秘密,除了單正、馬夫人還有誰知道。”
“還有譚公、譚婆、趙錢孫、智光大師四人知道,其他人……”徐長老搖搖頭。
“全冠清,說是誰告訴你喬峰身世的?”雷衛東又轉向全冠清。
“此事牽連旁人,恕在下難以奉告。”全冠清心裡一驚,沒想到找到自己頭上。
“這可是關系到殺害馬副幫主的凶手是誰,怎麽還要保密,難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說!”雷衛東步步緊逼。
“馬副幫主是莫容複殺死的,證據確鑿,徐長老,我看這雷衛東就是胡攪蠻纏想給他們脫罪!”全冠清知道自己決不能說出泄密人是誰, 只能拉別人下水。
“是你心裡有鬼不敢說,這扇子是你偷得吧?”雷衛東指著徐長老手裡的扇子道。
“胡說,我怎麽會偷幫主的扇子!”全冠清反駁道,不過閃爍的眼神出賣了他心裡的恐慌。
“很簡單,因為你把扇子交給她的!”雷衛東的右手一指康敏。
“這位大人,你怎麽能冤枉妾身,這扇子明明是妾身撿到的,我可以發誓,我今天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但凡有一句假話,讓我天打五雷轟!”看到雷衛東通過全冠清查到自己,康敏有點急了,急中生智的她抬起自己的右手開始發誓。
這年頭,發誓的威力是絕大的,看到康敏這麽激憤,大家都相信他沒有說假話,覺得雷衛東有點胡攪蠻纏了。
“行了,康敏,你的事情我早就查清楚了,不主動說出來是給丐幫面子!”看著康敏的表演,雷衛東搖搖頭,這女人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天上月亮這樣圓,又這樣白,白長老你愛吃鹹的月餅,還是甜的?”雷衛東來到白世鏡面前。
“你,你怎麽知道這些?”心中的秘密被揭穿,白世鏡的神情就好像撞到鬼一樣,腿腳發軟,身子不斷的往後退。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在得到丐幫要找姑蘇慕容算馬大元的帳,我就派人信陽打探情況,結果發現了令人吃驚的消息,沒想到馬大元的死和你……”
“大元兄弟,我對不住你!都是康敏那個賤人害了我!”已經奔潰的白世鏡突然揚天長歎,跪了下來。
“白長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