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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爾洛克看來，這次現場演練可謂是皆大歡喜:新晉的召喚師們現場觀摩，對靈魂契約的強化會產生更直觀認識;那位目光呆滯嘴巴張得老大，看起來就不太聰明模樣的女孩，想必能對儀式更快掌握，不至於被召喚獸反噬;就連她自己，也借機吸收了少許逸散的能量。

唯一的遺憾，便是那位長相俊美的召喚獸，從頭到尾不願接過她手裡的食物。或許它的主人叮囑過，讓它別接受陌生人的饋贈，以免被不懷好意者得逞，布爾洛克用以上理由安慰自己，很快覺得釋然，並將之拋諸腦後。

倘若正與瑞雯折返原位的陳昊知曉對方做了此番考慮，絕對會蛋疼地朝她豎中指。且不說二人的主仆關系，也忽略掉食物裡下毒的可能性，單單那塊肉干的外觀與氣味，就讓他下意識選擇了抗拒。那玩意就不是給人吃的，給食腐動物還差不多。若非對方身上那股書呆子氣質過於明顯，言行舉止也未流露出明顯的鄙夷和高傲，陳昊都要懷疑她故意拿些腐爛變質的食物來埋汰自己，順帶譏諷瑞雯是個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濫。

親眼目睹二人儀式成功，幾位學生很快躍躍欲試站了出來，號令著召喚獸站到石台上。或許是今日女神心情不錯的緣故，她們的嘗試無一例外都獲得了成功，甚至令布爾洛克都有些意外--通常情況下，此類強化儀式僅有約五成的成功率，女神如此慷慨可不多見。

眼看課堂氣氛愈發熱烈，更多人想要獲得女神的恩賜，擔心眾人貪婪無度激起女神反感，老嫗見好就收叫停了此次現場實踐，順勢將話題引導至另一個方向。“各位請返回自己的位置，我知道你們很崇敬女神，也渴望通過儀式增強與召喚獸的鏈接，但女神的光輝無窮盡，你們的精神卻有極限......”

早就與瑞雯返回座位，安撫著被晾在原地的波波，陳昊抽出部分注意力聽了一會，才發覺對方所言概括起來就是‘張弛有度’四個字。“瑞雯，瑞雯！”戳了戳一副生無可戀模樣的女孩，他有些好奇地指了指早已散去熒光、正恢復漆黑的石台。“這種儀式，不能連續舉行嗎?”

“不能，”把玩著手裡的筆，女孩單手托腮若有所思，懶洋洋地回應道:“一個禮拜僅能祈禱一回，數量過多會被女神拋棄，除非---”

“除非是贖罪祈禱，那種不限次數。”似乎回憶起之前餓著肚子上課的痛苦經歷，某人臉色有些難看。

奇怪，能否得到回應且不論，神靈居然拒絕凡人頻頻祈禱?結合之前冒險時穆勒每天祈禱保守兩次、上不封頂的狀況，陳昊感覺到些許不對勁，可惜他對於宗教知之甚少，無法據此得出什麽有用結論。

或許是神靈的怪癖吧，畢竟都有讓子民穿女仆裝的蓋亞在，來一個社恐的神貌似也能理解。姑且接受了珍妮的解釋，暫且將其拋至腦後的陳昊又在紙上寫寫算算片刻，耳畔隨即響起布爾洛克的宣告。

“行，今天的內容到此為止，下課。”

與其他人一道穿行於走廊，瑞雯的心情有些一言難盡:與初至學園並無本質變化，其他人依舊下意識和她保持了距離，只不過當初那些人的傲慢不屑寫在臉上，譏諷嘲笑敢當面甩她臉上;現在她們絕大多數選擇了隱忍，只會交頭接耳私下對其指指點點，一旦暗精靈少女投以關注，她們立刻改換顏色，若無其事說起雞毛蒜皮的瑣事。

這導致瑞雯除開陳昊一行人，

以及她那位整日躲宿舍看言情小說的舍友，事到如今連個能好好說話之人都結交不到。以至於少女每每想到自己的計劃，總不免長籲短歎，覺得自己是孤軍奮戰。倘若沒有靈魂契約，瑞雯倒不介意與陳昊分享自己的秘密，畢竟後者哪怕以精靈標準都夠格。偏偏二人就像聯誼會上被好事者拉郎配般串在一起，又因為契約難以分開，彼此間反而產生了隔閡。

要不要適當吐露實情，換來他更多信賴呢?糾結不已的當事者瞥了眼身側，很快覺得怒氣上湧:金發碧眼的少年行走途中不時扭頭，與側面的綠毛蘿莉低聲交談，不時還比劃著什麽，仿佛完全忽略了暗精靈的存在。

可惡，我雖然沒她們漂亮，但也不至於醜到你連個正眼都不給吧！明知自己是無理取鬧，瑞雯還是按捺不住挽住了男方的胳膊，這才換來他無辜的眼神。“我說，當初是你講過，公開場合別與你太過親密，以免其他人說閑話吧~”

“我改主意了，召喚獸乖乖聽話就好！”如同戀人般身體貼上去，少女頗有心計地邁開步伐，迫使對方不得不一並加速，好拉開與其余人的距離。無視掉意識領域三女的抱怨，心情瞬間愉悅不少的瑞雯哼著小曲剛在路口拐彎，整張臉立即‘由晴轉陰’。

“該死的婊子！”

理所當然聽不到她的自言自語，正迎面而來者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冷笑。“喲，這不是最近城內大名鼎鼎的瑞雯嗎?”抬手比劃了兩下，讓身後兩位女跟班堵住走廊，同樣黑皮白發的精靈捂住嘴故作浮誇笑了起來。“怎麽，今天不去給那位大小姐當跑腿，帶著你的寵物四處閑逛?你不怕被她拋棄嗎?”

“多謝關心，瑪蒂尓德。”臉上是毫無誠意的假笑，瑞雯無視了對方身上的凜冽之氣，舉止優雅行了個禮。“如果你這麽關心伊芙琳的狀況，不妨親自替她跑腿如何...哎呀！”故作失態地捂住嘴，某人盡管語氣溫和，但眼角的情緒已經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不好意思，我忘了她早已拒絕你的效忠~~”

“你！”本就沒剩多少的風度蕩然無存，刹那間咬牙切齒的女性狠狠瞪著瑞雯，仿佛在琢磨該如何報復她的陰陽怪氣。“你這個卑劣的雜種！！”

“謝謝提醒，預備生。”

饒有興致觀察著二女的唇槍舌劍，陳昊先是感覺對方嗓音莫名熟悉，隨後很快反應了過來。“對了，這是當初跟瑞雯吵架的家夥！”

“吵架?”

“是啊。”複述了混進學校內的遭遇，陳昊重點強調了瑞雯途中與某人的爭執。“我之前還以為是老師一類的教職工，因為她的頑劣在斥責她，沒想原來是她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