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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光蛋的異界之旅》第二十六章 這鍋我不背
礙於遊戲規則,打扮談吐都有些老學究風的鄧群拒絕對陳昊吐露任何真相;但作為同鄉,並未鐵石心腸的幽靈還是給了陳昊不少線索。
 其中就包括陳昊有所察覺,但百思不得其解的魔力受限制一事。
 “卡特爾們確實出現了科技斷代與文明程度下降,但他們對‘輻射’的認知並沒有錯。”背負雙手眺望遠方,鄧教授的神情給人一種‘暗藏玄機’之感。“在咱們的世界,核輻射確實容易聯想到原子彈之類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但這是洛斯特,是魔法與科技並存的世界,我言盡於此。”
 話聽著很玄幻,但細細琢磨就是在提醒當事者,不要產生思維定式。以此為前提進行反向推論,排除了所有不可能選項後,陳昊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放射性元素,在洛斯特也可以算作一種魔法元素。它在島嶼上的存在,導致環境中其余元素受到排擠,使得陳昊施展法術事倍功半,還頻頻產生一種晦澀沉重感。
 因為這些放射性元素比地系元素還要頑冥不靈,壓根不理會陳昊的魔力。
 知道了緣由,解決之道很快應運而生,事實上陳昊早就實現,只是他自己沒意識到罷了。
 用他的老本行,附魔法術即可。
 將元素依附於目標,使之具備各種各樣的效果,其中之一即是賦予攻擊魔法。使用者只要支付少許魔力,便可激活附魔師預設的法術程式,以魔法的力量徹底消滅對手。
 萬事有利皆有弊,這種附魔聽起來十分棒,實則有著多如牛毛的缺點:製作繁瑣,對使用者有基礎魔力需求,威力下降嚴重,耗費材料甚巨等等,不一而足。所以之前甭管是給懷特的那把長劍,亦或是克勞德等人裝備進行附魔,陳昊都未曾采用此等方法---性價比太低,搞了不合算。
 可是現在,缺點某種程度上變成了優點:耗費大量魔素結晶,意味著哪怕環境中魔素較少,法術依舊能運轉;極度仰賴被附魔物品,則代表法術準備階段能最大限度削弱放射性元素影響;至於說使用者……陳昊只是魔力受限,激活所需還是沒問題的。
 燃眉之急得以解決,讓某人原本鬱悶的情緒舒緩了許多。因此當波波梨花帶雨抱住自己時,少年未及多想就答應了前者的請求,與其一道趕回貓貓頭的定居點。
 等陳昊後知後覺發現,所謂的‘壞壞’並非餓肚子之類小問題時,已經為時過晚。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伸手把眼眶泛紅的貓娘拉到身後,跨前一步注視著持槍握匕的卡特爾們,陳昊即便有些緊張,依然挺直腰杆做面無懼色狀。
 他發現,跟這些語言不通的家夥交涉,氣勢比話語內容更有效果。
 眼神交織著憤怒與不安,被陳昊唬住的年輕獸人們面面相覷,不時壓低嗓音簡單交流著。見狀突然記起一件事,陳昊忙不迭鏈接了身邊的外掛。
 “希斯,獸人語的翻譯進度如何了?”
 “大概百分之十七。”
 “你冷笑話說得也不怎樣。”
 “見鬼,這才不是笑話,我是認真的!”陳昊不調侃還好,回憶起這半天痛苦不堪的經歷,希斯抑製不住當場開始倒苦水。
 “你知道不知道,獸人語總共才十一個音節?幾乎沒有專屬名詞,每一個音調都代表起碼四種含義!我倒寧可它複雜得像法語,起碼不容易有歧義……”
 早有預料獸人語不好翻譯,沒想連一貫任勞任怨的希斯都吃不消,看來短時間還得維持這種雞同鴨講的局面。自嘲地尬笑兩聲,摸了摸對方腦袋權當安慰,陳昊隨即恢復嚴肅模樣,朝兩位警惕自己的獸人指了指胸口的木質徽記。
 滿是棱角的圓形木片,中央掏出兩個不對稱的小孔,外圍還拿黑色顏料整得鬼畫符一般。陳昊佩戴的東西既不美觀又不堅固,還散發著難聞的味道,卻是他這兩天在營地裡沒被人打悶棍的最大倚仗
 因為它是長老給的,戴上就相當於氏族的客人。
 之前除開去神廟被阻攔那次,陳昊只要亮出這玩意,獸人們多多少少會表示出敬畏;但這次少年故技重施時,守衛卻二話不說用槍尖對準了少年胸膛,同時急促地說著什麽。
 奇怪,為什麽徽章不頂用,長老的命令失效了嗎?愈發期盼有個翻譯在場,不甘示弱拔出蘊含珍妮靈魂的短匕,陳昊正思索該如何是好,卻見一個身影健步如飛朝自己直奔而來。
 速度遠超跟隨的獸人,瑪德駐足於眾人前方兩米處,面色陰沉打量著為首的陳昊,以及他身邊滿臉無所謂的希斯。當對方視線掠過身後的波波時,不知是否陳昊錯覺,他依稀在瑪德的目光中找到了少許關切。
 是錯覺嗎?眨了眨眼認真望去,卻隻感受到對方的冷漠,認為自己是自作多情,陳昊邊警惕著幾個年輕獸人從兩側靠近,邊抬高嗓門重複一遍他剛才的話。
 “讓我們進去,別擋道!”
 “*¥!”情急之下吼了句獸人語,男子單手握拳高舉至於眼齊平,這才記起翻譯自己的話。“人類,交出波波,否則就死!”
 你這一開口就喊打喊殺,傻子才會交人呢。心底默默朝對方比了個中指,用意識領域給希斯下達命令,陳昊剛想說些垃圾話拖延時間,卻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波波?”
 “波,壞”表情糅雜了悲傷、悔恨與無奈,紫發女性的模樣好似一頭流浪貓。從陳昊肩膀探出腦袋,她嘰裡咕嚕朝瑪德說了幾個音節,等對方無言地點頭回應,她這才閉上眼,身體偎依於陳昊背後。
 “她在哭。”
 “我知道。”
 “...會很麻煩。”
 “我們打從來到這個世界,惹的麻煩還少了嗎?”嘴角上翹翻了個白眼,縮回袖子的掌心已經握住了一瓶爆炸藥水,陳昊雖然有些懵逼,還是基本確認了兩件事。
 第一,長老多半出了什麽狀況,所以波波才會如此難過。
 其次,以瑪德為首的氏族強硬派,似乎想利用這個機會對自己和希斯,就新仇宿怨來個了斷。至於波波是一並受罰亦或置身事外,暫不得而知。
 不對勁,就算輻射對身體影響難以逆轉,那個臭老頭跟自己八字不合,也不至於搞這一出吧。做好了戰鬥準備,陳昊始終感覺有違和,見瑪德似乎也在猶豫,他試探性放慢語速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要帶走波波?”
 不確定對方會否答覆,陳昊提一嘴純粹是碰運氣。就在這個功夫,另一個人也到場了。“法師,”眼眶通紅仿佛剛哭過,卡蓮先與陳昊打了個招呼,這才轉頭與瑪德爭論起來。
 聽不懂更插不進話,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做其他事,陳昊想了想給了波波一個彈指,成功引起後者注意力。“他們在說什麽,你能聽懂嗎?”
 眼角還帶著些許水汽,紫發女性整理著歪掉的貓耳頭飾,用力點著頭。
 “那告訴我他們談話的內容。”
 閃亮的瞳孔中映照出少年的面龐,波波先是拿手指著正皺眉低語的瑪德,念出‘壞壞’兩個字,再把目標換成與之針鋒相對的卡蓮,來了句‘好好’。
 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不該興之所至去問波波,因為越聽越糊塗。“所以你說瑪德是壞人,想害我們。卡蓮是好人,想保護我們?”察覺到某人眼睛有向蚊香轉變的趨勢,他最終決定不再給雙方添亂。“算了,乾脆等他們討論完再問。”
 “如果情況很糟呢。”依靠體內的‘自然之心’充當人型點火器,已經激活一瓶風元素結晶的蘿莉追問道:“傻貓怎麽辦,丟在這還是帶走?”
 “不知道。”視線掠過身邊的女性,察覺到她的視線始終朝著木牆方向,陳昊自己亦無把握。
 養隻貓狗都會有感情,更別提對方還是個元氣活潑的女獸人。之前雖說只是敷衍卡蓮,陳昊還是半真半假去問了波波,是否願意和自己去外面的世界。
 然後他就被拒絕了,貓娘阿嗚啊嗚叫著,鬧情緒一般搶走了陳昊手裡魚乾,隨後整整半個小時不搭理他。考慮到某人記吃不記打的脾性,這已經算很嚴重的不滿了。
 這邊廂陳昊還在糾結,爭論的兩個貓貓頭似乎也達成了共識。瑪德滿臉不情願比了個手勢,呈包圍站位的四名卡特爾退後數步,但並未收起手中武器。
 狠狠瞪了瑪德一眼,卡蓮神情嚴肅嘀咕了幾句,再用裝置進行了翻譯。“法師,很抱歉,因為長老剛剛去世,大家做事難免有些粗暴,請原諒。”
 果然是死了嗎,那倒可以解釋徽章失效。對長老了解很有限,只是稍稍感慨了下生命的脆弱,很快回過神的陳昊發現卡蓮又開始口譯。“按照他的吩咐,我現在是新的長老---”
 “*¥*!”猛然打斷了對方,瑪德一臉怒不可遏的模樣,邊咆哮邊朝陳昊指指點點。四周拿著各色簡陋武器的獸人們,也逐漸咬牙切齒發出低吼,鎖定陳昊的視線仿佛一道道利刃,想把他給大卸八塊。
 “嗯,隊長對於長老任命一事,還存在異議...”四周是惡意滿滿的戰士,眼前之人還在拿翻譯軟件不緊不慢介紹情況,陳昊逐漸開始坐不住了。“直接說重點吧,卡蓮。”
 “你旁邊那位老兄,到底想把我怎麽樣?”
 “隊長懷疑是你殺死了長老,他希望你老實交待。”
 不知是否翻譯軟件的問題,這句話說得太過直白,以至於陳昊一時間無法判斷做此結論之人是老謀深算,還是大腦萎縮到與‘傻逼’一個檔次。
 “我為什麽要殺他,我和他都不熟!”
 “但他喝了你的藥,情況突然惡化,隨後就死了!”不滿意卡蓮那種溫吞儒雅的說話方式,瑪德乾脆親自出馬,用他的翻譯軟件朝少年控訴起來。“我們什麽都做不到,只能看著他全身流出黑色的血斷氣,這都是你乾的好事!”
 “去TM我乾的好事,你頭殼裡長二極管不成!”說起戰鬥,依舊受放射性元素壓製的陳昊並無多大勝算;但提到吵架,他有絕對信心碾壓面前這個思維簡單粗暴的肌肉佬。“我為什麽要對付長老,我和他又不認識!”
 “退一步來說,我對付他有好處嗎?且不說下毒風險高,就算人是我害死的,我難不成能頂替他成為長老?長得像動物不是你的錯,腦子別像動物行不行,你先祖會哭泣的”
 “你!!”顯然嘴炮功夫遠不如陳昊,惱羞成怒的獸人嘀咕著做了個手勢,甚至懶得去翻譯,但只要看著緩緩靠近的幾位卡特爾戰士,陳昊完全能猜到他的話是什麽。
 “徹底撕破臉了啊”蛋疼地歎了口氣,察覺到抱住胳膊的嬌軀並未離開,陳昊想了想微微側過頭道:“看樣子他們認定是我殺了長老,你也是這麽相信的嗎?”
 “不,不。”
 真是諷刺,一群能說話的拒絕溝通,不能說話的反倒無條件信賴。哭笑不得嘖了一聲,陳昊壓低嗓音湊到波波耳畔,用僅可讓她聽清的嗓音柔和道:“這裡不歡迎我,我回去神廟,你來不來?”
 眼神透著些許為難, 但或許是周圍獸人說了什麽難聽的話,波波慢慢抬起頭,面泛紅暈用力點著頭。
 “恭喜你,人渣”
 “少來,我一向很紳士。”理直氣壯辯駁著,下定決心不留在此地背鍋,陳昊往瓶口注入了最後啟動的魔力,隨即猛地擺出投擲鉛球動作。
 “你們想要我的答覆?這就是答案!”
 被激活的玻璃瓶劇烈震蕩,於半空炸裂開來,製造出一朵小型紅雲。握緊了身邊人胳膊,陳昊調頭朝樹林間發足狂奔,同時在意識領域打了個呼哨。
 “二號方案!”
 “等一下,撤退不是三號方案嗎?”
 “...別在意細節。”
 “跑慢點,我腿短!”激活了風系魔素結晶,藉此提升眾人移動速度的蘿莉堪堪沒有掉隊,邊跑邊問道:“去哪?”
 “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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