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炸裂,夜幕將傾。
龐大的巨物戳破薄薄的石膜,狠狠砸落大地。
轟!
隆隆!!
雷鳴山崩的爆鳴聲響徹整個溝邊鎮,這一刻萬家燈火點亮,夜半驚醒的人們驚恐的望向男爵府邸。
宛如天裂一般,穹頂最上端的禁魔石眨眼間直接化為齏粉,轟鳴聲響徹不斷,碎石炸裂起舞。
巨大的深坑昭示著這一擊的凶猛,硝煙彌漫,卷起陣陣煙塵。
此時的洛正滿臉悵然,高高舉起的手又重重放下。
雖說不用赴死了挺開心啊。
但是,大家起碼講個先來後到好不,明明是我先的,英雄就義的時髦台詞都準備好了唉,怎麽還直接天降正義了呢?
“咳,”
洛抱著霞,擺出自以最為真摯且悲痛的模樣,實則卻一臉恩愛狗的醜惡嘴臉,他對湯姆男爵伸出了手指:“你家,沒了!”
沒誇張,這巨物墜落之地好巧不巧的落在男爵城堡上,一擊之下,半個城堡都化為了廢墟。
望著深不見底的坑洞,湯姆男爵眉頭青筋直跳,手指捏得嘎嘣作響。
他揮動拳頭,在其白銀戰士強大的體魄下,狂風席卷,吹散了灰塵,深坑中的墜物露出了它罪魁禍首的真容。
這塊足有十米高,底座鑲嵌著銀光閃亮的隕鐵石碑讓湯姆男爵看的眉角直跳。
眼熟,非常眼熟。
“這不是老爺您專門定製的鎮碑嗎?它怎麽從天下掉下來的?”管家拄著雙手劍,面帶驚訝,說出了男爵的疑惑。
是啊,你不呆在你該呆的地方,你來我家幹什麽?就算非要來,幹嘛把我家炸了!
“是誰?是誰乾的!”暴怒的湯姆男爵,發泄似的吼出野獸般的嘶吼,今夜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讓他有些瘋狂了。
“是我啊。”高空處一道嘶啞的男聲傳來,清晰可聞似環繞於耳畔。
“你又是誰?”男爵仰頭看向高處。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不好意思,串詞了。”男人輕笑一聲:“我有一掌,可搬山填海,鎮萬獸,戮千軍,這開場,男爵大人可還滿意?”
月光下,塞拉斯踩在禁魔石窟窿邊緣,黑發束於背後,身披一席白袍。胸口、臂膀的魔紋明滅不斷,笑容滿面的與湯姆男爵對望著。
說來,系統的數據化模式雖說是參考遊戲中塞拉斯的模板,但也同樣參考了塞拉斯前世的相貌,少了一絲暴虐多了一些亞洲人的圓潤,白袍束發、身披月光的塞拉斯,此時看起來倒像是位優雅的貴公子。
但此時湯姆男爵可沒心情看對方長得怎麽樣,他渾身暴虐血氣騰湧,殺意沸騰。
“你給老子滾下......”
“死胖子,你這跟誰倆老子呢!!!”
遠比湯姆男爵更為暴虐的聲音噴回來,聲音裹挾氣浪,振聾發聵,男爵手下的小黑鐵、小青銅們被震得臉色煞白,跌坐一片。
只有自己一個玩家,那聊天內容別人怎麽看到呢?
系統給出了答案,在線文字轉語音,標點符號強調情緒。
三感歎號,恐怖如斯。
塞拉斯冷哼一聲,眼神愈加冷厲。
退一步海闊天空?錯,退一步只能是越想越氣。
上輩子,他裝了太久的兒子,久到快要成為了本能。
這一世...
啊,其實要能穿越成皇子,別說裝兒子,裝孫子都不是不能考慮。
不過穿越到德瑪西亞,還成了平民法師,就算他再處處從心,恐怕也逃不開德邦這從上到下都畸形的滅法制度,既然如此,何不痛快的當一場爸爸?
今夜不論陣營,我只是個純粹的暴徒,不談法不講理,隻想讓你家破人亡。
黃泉路上走,人多不寂寞。
猛然間,塞拉斯的手掌狠狠向虛空一抓。
哢哢!
在眾人的驚駭的目光中,石碑竟是向塞拉斯的方向飛去,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完全將萬有引力定律按在地上摩擦。
洛輕輕捏了霞的肩膀,眼中帶著詢問的意思。
霞輕輕搖頭:“沒有魔能湧動,段位之力也沒有絲毫變化。”
以她對能量的敏銳,都沒有感受到絲毫的能量變化,這石碑仿佛是憑空飛起的一般。
手中虛拖龐大石碑,塞拉斯咧嘴一笑,笑容溫暖,就像是對老友溫和友善:“布萊恩啊,禮不可輕送,這次你可要接住了啊。”
“不然。”
塞拉斯露出一行潔白的牙齒:“你剩下的家也要沒了。”
“關閉裝備回收。”
塞拉斯在心中默念一聲,陡然間石碑失去了托扶的力量,重新回歸萬有引力的懷抱。
雖然身負塞拉斯遊戲模板的所有技能,單體殺傷力堪稱爆炸,但今夜作為他的首戰,塞拉斯自然想更為轟動一些。
裝備回收,顧名思義,通過系統功能回收裝備。
塞拉斯有什麽裝備?
自然是那兩條即是束縛又是武器的禁魔石鎖鏈了,而鎖鏈這種東西,熟讀24G學習資料的塞拉斯,了解幾十種捆綁手法...
在前幾天試驗系統功能的時候,塞拉斯就發現,回收功能的力量是無限的,至少以他現在的實力是發現不了極限。
理論上,就算塞拉斯綁上一座山,他都能憑借回收功能搬山填海,但理論是理論,鎖鏈是有長度的,而被捆綁住的物體如果不夠堅固,也很容易被勒斷。
所以既要堅固,又要長短適合鎖鏈捆綁,塞拉斯的視線放到了邊溝鎮碑上。
高十米,長四米,寬兩米,底端還熔鑄了金屬的石碑有多大威力?
男爵大人的城堡已經為我們的科學實驗做出了犧牲。
不需要什麽能量催動,單單隻憑借這重力加速度,這石碑的威力已然是不可抵擋。
轟隆隆!!
又是炸雷之聲,剛要入眠的邊溝鎮人再次被驚醒。
......
“混蛋!”一道衣衫不整的身影低吼,他拖著鋼鐵大劍,飛速朝著男爵趕去。
“禁魔使先生,請等等我。”
雄渾如實質的銀光陡然升騰,化作耀銀壁壘攔住了那人。
陰影中,塔裡克持錘背盾,打著哈欠,慢條斯理的走了過來。
“塔裡克,你想幹什麽?”
禁魔使怒喝,大劍狠狠劈砍在銀壁上,濺射出火光。
“暴怒是死亡最好的夥伴。”塔裡克拍拍堅盾, 揮手散去了耀銀壁壘。
“男爵大人那邊可是有至少兩位白銀戰士,嗯,還有那股熟悉的氣息,似乎還有位隱藏的法師先生。”塔裡克似笑非笑的說道。
“禁魔使先生是趕過去除魔衛道嗎?”
“哼!”禁魔使面色一冷,也放緩了腳步。
“我搜魔人行事,何須向你解釋。”
“奧,這很簡單。”塔裡克抬起戰錘,“因為我比你強啊。”
“不說,那就死!”
禁魔使眼中閃爍些許畏懼,不由後退兩步,他雖也是白銀,卻也只是半吊子而已,與塔裡克這種軍方天才戰鬥,如果真是生死搏殺,很可能真會死。
“開個玩笑,我可是德邦的守法軍官。”塔裡克放下戰錘,恢復之前的溫和:“先生陪我在這兒看看這場表演如何。”
“去了,可能真的會死哦。”
......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拆遷費我就不找男爵閣下收了。”塞拉斯盤膝坐在石碑上方,好整以暇的看著下方的湯姆男爵。
“你到底是誰?”湯姆男爵甩開拳頭上的石渣,恨恨問道。
剛剛他與管家合力,兩位白銀的全力攻擊,也只是轟碎了一小半的碑身,對於其下落的勢頭毫無影響,剩下的半座府邸也依然毀滅殆盡,至於那位白銀法師,在禁魔石籠罩下,他的法力基本斷絕。
“我啊,你不是知道嗎?”塞拉斯輕輕一躍,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站在男爵身前。
“今夜法師謀財害命,聽從閣下吩咐,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