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斯!”
“開門!”
破舊的木門發出吱呀的悲鳴,甚至在來者的摧殘下,產生絲絲斷裂痕跡。
“莫挨老子的門!”
塞拉斯伸了伸腰,懶散的從地上站起,推開房門。
“維爾,大清早就擾我清閑?”
他吊著一雙死魚眼,平靜的看著來人。
“沒有好理由,腦殼給你敲掉哦。”
敲門的是個身著棕色亞麻衣服,扛著鋤頭,身高一米五左右的男孩,同時也是塞拉斯僅有的玩伴,名為維爾的普通少年。
“塞拉斯,不要這麽冷漠嘛,早起的鳥兒才有蟲吃。”不同於塞拉斯冷漠的神色,維爾滿臉興奮,“昨天我和你提過吧,今天可是我們分到自己土地的日子,這可是值得高興的一天。”
“呵呵,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你說你這隻爬蟲早起什麽勁。”塞拉斯掏著耳朵,滿臉冷漠。
從桌子上拿起塊黑面麵包,順手丟給維爾,自己也咬起一塊。
塞拉斯眉頭微皺,又乾又硬的黑麥麵包讓他有些牙酸。
“唔,辛苦耕作的土地,到頭來還要交三成糧食給湯姆那家夥,這算哪門子值得高興的事兒。”
“誒,上交給貴族糧食不是應該的嗎。”維爾一臉茫然。
維爾在大人們的言傳身教下,早早建立了這樣一個世界觀:法師是邪惡汙穢的,貴族是高尚的,平民供養貴族是理所應當,是應盡的職責。
塞拉斯搖搖頭,沒有心情向這位小夥伴講解農民翻身做主、打地主分土地的先進思想,他拎起鋤頭向外面走去。
也好,今日陽光正好,那就再去熟悉一下溝邊鎮的地形。
望著街道上拎著農具的農人們,塞拉斯想道。
走出房門,陽光散發著溫暖的光輝,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行走於田間的小路上,散發出泥土味道,並混雜著青草、野花的芬芳氣味。
塞拉斯邁著的步伐不免有些沉重,沒有少年人的活潑。
絲毫沒有心情欣賞這美麗的田園風光,他一米六的身形仿佛背負著山般重擔。
嘛,我已經看開了。
不就是十五年嗎,出來又是一條好漢。
還能認識拉克絲小姐姐,金發、身材棒、還是魔法少女。
憑咱這地球人的口才,說不定還能收獲份愛情。
多好啊......
唉。
塞拉斯沉沉歎了口氣。
作為一名穿越者,今天是他魂穿越到符文之地第七天。
德瑪西亞,邊緣小鎮邊溝鎮。
德瑪西亞城邦,自古崇尚公正、榮耀的理念。
有詩讚曰:糧食大豐收,法師被趕跑,百姓安居樂業,齊誇王的領導。
重視農耕與民生的德邦,對普通人來說,在瓦羅蘭大陸幾乎是最好的去處。
前提是,你不是法師,或者說不是平民法師。
作為熟讀背景故事的老玩家,塞拉斯當然知曉德邦對法師的零容忍性,德瑪西亞法師就是異端,是該被殺死的人間殘渣!
作為由上一次符文戰爭難民所建立的國家,經歷了符文魔法的毀滅力量,這裡的人們骨子裡就對法師有無與倫比的仇視心理,德瑪西亞官方對法師的法令苛責到殘酷。
生為法師便是罪惡,當然你要是貴族那就另說。
很可笑,口口聲聲訴說公平正義的德邦,貴族法師可以自由生活,而平民法師面對的卻是牢獄與流放的下場。
矛盾到達極致必然會爆發,歷史的車輪不會停下,任何想阻攔者,皆會被其碾壓。
原劇情中塞拉斯牢獄十五年,為何出來就能一呼百應,掀起了德瑪西亞全國的法師大革命?
法師生來本無愧,為何出生就被定罪?貴族平民同為人類,為何貴族高貴如星光、平民卑微如塵埃?
這世上從來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然而這一切,塞拉斯統統不想知道,他就想知道,自己怎麽才能苟住。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他這活生生的大好青年。
原劇情中塞拉斯黑牢十五年,卻能通過解析禁魔石鎖銬抽取拉克絲的魔力,成功擊潰嚴密防守的守衛,他的魔法天賦絕對可以稱得上驚才豔豔。
而作為繼承者,雖然穿越過來僅有一星期時間,但塞拉斯已經能靈活控制住自身的魔能,年僅十二歲卻已經擁有黑鐵一段實力,這天賦不可謂不恐怖。
然而有蛋用啊!
即便是這偏僻鄉下,塞拉斯都隱約察覺到好幾位實力在青銅以上的人。
可以說,如果他魔法師的身份被察覺,那麽十五年黑牢生活正在向他招手。
至於逃離德瑪西亞?
呵呵,不可能的。
不說別的,就是邊溝鎮旁邊的綠角峰他就很難跨越,沒有白銀以上的實力,想要橫跨地域?
那麽,這符文之地的精怪、野獸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殘忍。
降臨之後,從興奮到害怕,從擔憂到絕望,塞拉斯找遍了所有方法,也沒有找到解決自身魔能的方法。
背景故事中,塞拉斯的父母是堅定的德瑪西亞擁護者,當他們發現自己的兒子“染魔”的時候,就勸塞拉斯去找搜魔人自首。
所以在這個沒有暴露自己魔法師身份的時間段,塞拉斯穿越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搬家,在夥伴維爾的援助下,他租下了這間破舊的木屋。
好在父母也在軍隊的征召下,去往了別處,否則塞拉斯也真要頭疼自己這喜提爹媽的快樂。
這段日子,他拚命熟悉、掌控自身的魔能,不使其外泄從而暴露自己魔法師的身份,並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爭取早日擁有逃離德瑪西亞的實力。
可惜啊,實力進展哪有這麽快。
“任重道遠啊。”
“不遠啊,塞拉斯我和你說。”維爾悄悄的湊過來,做賊似的小聲說道。
“我找到一塊特別肥沃的土地,按照規則,在我們十二歲時候就能自主選擇一塊不大於三畝的無主土地,趁著時間還早,我們先過去劃下地盤。”
“得了吧,很肥沃還能輪得到你?”塞拉斯撇撇嘴,一臉的不相信。
“真的,你跟我來就是啦。”
維爾神秘一笑,拉著塞拉斯小跑向小鎮北方。
......
“看,我沒騙你吧。”
維爾指著身前的土地,得意的笑道。
山清水秀,微風徐徐,不時林間還傳來陣陣悅耳的鳥鳴聲。
“看這黑土地多麽肥沃,相信我兄弟,在這種地收成絕對差不了。”
維爾抓起把土陶醉的聞了聞,一臉得色。
“是啊, 真肥,和你的膽量一樣肥。”
塞拉斯面無表情,順手抓住維爾的手腕,把那把土按到了他的腦袋上,溫柔的揉搓起來。
“你瘋了嗎?”
維爾神情呆滯的抹掉臉上的泥土,不滿的吼道,憤怒的看向這位恩將仇報的小夥伴。
“我只是覺著你腦袋裡的水太多,應該加點土中和一下。”
“那不就是泥漿了嘛!”維爾瞪著塞拉斯。
“呦,你還有此等智慧?”
塞拉斯抱胸冷笑:“那你知道如此肥沃的土地,卻為什麽沒有人來耕作嗎?你是覺著他們都是傻蛋?”
“為什麽?”維爾被問的一愣,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或許是他們沒有發現呢。”
“切,那你偷看芙恩洗澡的事情怎麽暴露出來的?”塞拉斯不屑一笑,在這沒有任何娛樂設施的小村鎮,任何事情都很難做到完全保密,就連偷窺洗澡這種事都能短時間傳遍鎮子,可見人們有多麽閑。
這也是塞拉斯執意要搬出來住的原因,鬼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用出了魔能,會不會被周圍這無數人形自走信息傳播器鬧得人盡皆知,以這些人的尿性,這是非常可能發生的。
“咳咳,孩子...孩子的事情能叫偷窺嗎。”維乙己漲紅了臉。
“所以說,這裡的位置可不是什麽秘密,你知道這裡叫什麽嗎?”
塞拉斯指著遠處高聳的山脈,面色不善:“這地方官方名稱叫做綠齒峰!”
“鎮子裡稱之為魔鬼峰。”
“魔獸遍地走,黑鐵不如狗的魔鬼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