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天下商魁》第三百七十四章 1臂之力
鸞園以南更靠近大都的地方,有一處茶樓。

  文岐見到季牧多少有點尷尬,也許是他那時“因小失大”,整個過程頗是不體面。臨到後來,左勝星那裡漏了底、虞力士那裡亮了牙,使得他徹底靜默下來。

  “文頭家自北而來,應是走過了九曲河,不瞞您說,此千年之際我想在這裡辦個場子。”

  季牧神色如常,就好像從前二人見面時聊好馬一般。

  文岐微皺眉,“九曲只是個美稱,若在這裡擺商業,九曲就成了九斷,你真的想好了?”

  季牧立時點頭,“這裡面我已想得差不多,只是希望能得文頭家一臂之力。”

  文岐低頭飲了一口茶,“季頭家,還需要我助?”

  “金玉元不知所蹤之後,天元商界都依文頭家,雲商這些年起勢歸起勢,但永遠都知道一域相連的道理。天下一商,與滄瀾尚不為敵,何敢背了這歸根之地。”

  “與滄瀾尚不為敵”,文岐暗瞥了季牧一眼,有些話並不是強裝著就能講得出來,只有內心真正的領會才能在臉上不著痕跡。

  他與季牧結識於百豪宴,那是季牧第一次登百豪榜,一晃十五年過去,自己從輝窯頭家變成了十二窯頭家,時而以為商界一大舉。但是這眼前人,就像一個一直在負重跑的人突然卸了沙包,步履如箭、一步一輕。

  他更是記得,當年他尋回兩匹大紅馬時,在馬場的看台上那副戰戰兢兢的樣子,不斷鼓動的喉結,連自己一個杯盞的落定都被他深深看在眼裡想在心裡。

  可此時呢,他能把自己請到這裡,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文岐這個老商名商,看人看商都與一般商人不同,他看的是一種延續。有些號子如日中天、名震天下,往往是曇花一現,歷史的例子無以計數,甚至在他眼裡,延續了三百多年的金玉元,也是一種失敗。

  季牧的號子只有短短二十多年,但這個人的周知和敏銳前所未見,有的人下棋一子震驚,有的人,你根本不知道他在下棋。

  這所謂的“一臂之力”何嘗不是賣一個面子,文岐對形勢很清晰,這個不動聲色的人已經把大都以北操辦得差不多了。

  雲雪自不必說,賀州是他的盟下,雍州最大的號子與他巨利往來,棠州最大的號子為他出力不圖,即便是殷州,也有那必將耀世的“秋星如靈寶”在扎根。他惟一沒有啃下的一塊骨頭,就是陶州了。

  別看他四十多歲,這種風華與揮斥,就像鮮衣和怒馬。

  他的話又極度謙卑,此時此刻的文岐,在季牧的身上忽然看到了一界大商的完整模樣。這為何令人驚奇,因為真正的大商是沒有范本的,並非有多少家底、飽讀了多少商書就能成為商界一霸。

  可以說,這天地間最強大的人,都是自通。

  “季頭家需我何助?”

  “天元松散,酹月案之後四州大商靜默,中小商避之不及。季牧有信心做一次提振,而只有文頭家能讓這信心稱之為信心。”

  “具體而言呢?”

  季牧北望,“這九曲鸞園在我看來是不二理想之地,但要將其打造成理想中的模樣,需要諸多的配合。大都以北好材好物無數,這個場子不只是雲州的場子也是天元的場子,天元商界自有諸多屬於它的符號,季牧希望把能做的一切都做足,方為帝國之北對千年的獻禮。”

  文岐沉沉,“千年,也算有幸。”

  “這一筆它若能流傳,必將記在天元的頭上,記在你我二人的引領上。它若不能流傳,那就當是一道祭禮免去以後諸多心思。”

  這聽上去滿滿的闊大之言,在文岐聽來卻很戳心,有著強烈的決絕味道,它不至於背水而戰,但要是輸了,可能在他們這段人生之河再無波瀾了。輸一次就意味著漫長的隱忍與等待,等到下一次有心的時候,可能這眼前人都已白發蒼蒼,而自己連拐都抓不住了。

  說起來,文岐已經好多年沒有撐過什麽頭了,陶州宮馬馬虎虎、九州遊志湊湊合合,他雖“四通八達”,但從未走自己的馬開自己的船直至那風口浪尖。

  “季牧,你要讓它變成一場決戰嗎?”

  季牧微微搖頭,“最多只是扳回一局而已,再者說了商界哪有決戰,真要決了大家都沒法活了。”

  文岐點點頭,“別的不說,你的這種拿捏讓人很是想誇讚幾句。”

  季牧笑了笑,“再多誇讚不如一局慶功宴,您起這個頭,重新將四州煥發,執行的事交給我便是。”

  文岐有這個實力,現在的天元商界也只有他有這個實力,強如祝正熙甄霓彩到了外州都有施展不開的時候。而文岐不同,他是天元商界人脈最廣的人,文家的底子是陶州馬幫而起,單是這一塊就足以串聯起一張不為人覺察的網。

  “即是說,大都以北勠力同心,趕在這千年之際讓九州好生看看這個場子。”

  “正是。”

  “那文某惟一不解之處就是這九曲鸞園了,不管你是搭橋還是做轎,這個場子都不合適。聚與散這種簡單的商界之事我便不多說了,我也算了解大都人,大都人從來不看距離,十裡雖近,但這裡拆得七七八八,一樣沒有好結果。”

  季牧卻道:“當年頤山宮之所以成名, 九成都在選址。”

  文岐沉了一沉不再糾結此處,雙目一眯,聲音帶勸,“你要知道這千年之際,滄瀾也要祭出大把式,鹽之一事為他們賺足了路數,都不用講魚米,他們就有凌駕的利器。”

  “文頭家,如果我這時和你說,西部有更好的馬,你相信嗎?”

  文岐雙目一炯,“什麽意思?”

  “你看,都說起馬來了,你還是心生懷疑。”

  文岐品了一品又細品,這話裡到底含著多少話,一時間連他都拎不清了。

  文岐與馬。

  “有好馬,自然樂。”

  “接下來整個天元,就是你的一匹馬,那馬場是時候往外擴一擴了。”

  文岐笑著,很不利索地笑著,“季頭家,這又是什麽話?我以馬為樂難道有錯?”

  “沒錯,我本來就是一個一直送馬的人。”

  人最大的窘迫,莫過於讓人揭穿了興趣只是擋箭牌。

  文岐內心的反應已然有些激烈,事情並不全如自己之意,這眼前人的深沉在於,一邊把你捧得很高,一邊又要讓你看到地上的泥沼。

  況且在季牧的手裡,真的沒有文岐的把柄嗎?

  想一想,他是如何吞了十二窯?

  ……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