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祥瑞至，皇子降臨人世間【三】

　　弘治皇帝聞聽後，也禁不住微微皺緊眉頭，還有寧願當侍女，卻吵鬧著不做義妹之人，他仔細思考一陣後，忍不住微笑讚歎道:‘‘好一個聰明的小丫頭，想來她本身便是賤籍出身，如今雖然入了奴籍，但作為解淳的貼身丫鬟，將來有解淳護衛著她，可保平安快樂一生。人啊，都講究個緣分和自我知足，好聰明的小丫頭。’’

　　他隨口又念叨幾句‘緣分’後，又繼續下旨:‘‘明早早朝之後，宣解淳前來覲見。在城南給解淳找份房產，就由你出面賣給解淳，這份情面由你領情，不要說是朕的意思。在解淳的住處附近，派遣錦衣衛守護著，以防有人對他不利，發生意外之事。’’

　　牟斌聽完都有些嫉妒解淳，這小子不知道哪裡來的福分，竟受到皇上的如此厚待，簡直就是簡在帝心，看來自己以後也要多多交好解淳。

　　解淳終究擰不過倔強的小丫，在順天府給小丫辦了奴籍，並乘此良機，為小丫起了個名字，叫做‘雪蓮’，意思把她比喻成純潔無暇的雪蓮花，平時解淳以‘小雪’稱呼之。

　　小丫頭為此高興了一上午，到午飯時還念叨個不停，讓解淳取笑她幾句後，才逐漸安靜下來，但她還是喜歡解淳叫她小雪，她卻稱呼解淳為公子，任憑解淳如何軟磨硬嚇，她都執意不改變稱呼，氣得解淳也不和她一般見識。

　　這時店小二進房來傳話，說是有客人前來拜訪，解淳走出自己居住的房門外，見到牟斌坐在大堂中的椅子上，笑眯眯的看著解淳，解淳連忙躬身施禮:‘‘淳見過牟指揮使，多日不見，您一向可安好?您怎麽有空閑來到此處?’’

　　牟斌見狀連忙起身回禮:‘‘哎呀，子厚不必多禮，如今你可是世襲祥瑞伯爵，我可不敢承受你的大禮參見，你我還是平禮相見為好。子厚，你來到京城，也不上府中尋我，隻住在這粗陋小店，豈不讓人笑話我，想當初在宜川縣時，我和王大人可是居住在你的新居中，還一連打擾幾個月之久。’’

　　牟斌見解淳執意不願搬到他的府中居住，又假裝思考一番，向解淳提出建議:‘‘子厚，我看這樣吧，前不久錦衣衛在城南查收了一棟小院子，環境倒是優雅舒坦，子厚不妨買下來，作為在京師的立足之地。想必你在京師得一直待到弘治六年春闈時，有近兩年的時間，若一直住在客棧內，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牟斌說完也不等解淳予以回應，就招呼站立在一旁的錦衣衛經歷過來，大聲吩咐他:‘‘你且把城南的房契做好，等祥瑞伯簽好合約後，你做向導引子厚過去。子厚，我還有公務在身，就不陪你一塊前去，也不再打擾你了，等以後有機會，咱們兄弟在一塊兒喝酒聊天，愚兄就此告辭了。’’

　　解淳忙起身將牟斌送出客店門外，回來將房契簽好畫押，那錦衣衛經歷只收了十兩銀子入帳，就將房契合約交給解淳，以後解淳就是那棟小院子的主人。

　　解淳不知道京城的物價，也沒有細問房子具體在哪兒，他相信錦衣衛特務頭子牟斌不會欺騙他，就將租住的客房退掉，和小雪提著簡易的行李，跟隨著錦衣衛經歷，前去牟斌所說的一棟小院子。

　　當解淳看到眼前的所謂‘小院子’，不由得驚呆住了，的確是個小院子，分前後兩進院落，前面還有門房和廂房十數間，後面便是主房和臥室，兩側還有幾間廂房，另外還有一個不算太大的花園，

而且水井等零雜東西一應盡有。　　整個院子看起來建成也沒有幾年，據解淳估算這個小院，即使放在趙家溝村，他自己出錢建造，恐怕也比他的新居，還要貴一倍有余，何況這裡是京師北京城內，所謂的寸金寸土之地。

　　他生怕發生誤會，萬一是隻賣給自己一間房子，自己說這些都是他的房子，哪還不叫這些大明土鱉們笑話死自己。

　　解淳看著錦衣衛經歷，疑惑地問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價值十兩銀子‘小院子’，不會是在戲耍我吧，或者是我隻買了一個房間?’’

　　那經歷卻是堅定的點點頭，表示這個小院就是解淳十兩銀子買來的院子，還有些不好意思的陪笑道:‘‘祥瑞伯，下官哪裡敢戲耍您呢，若不是錦衣衛衙門要走帳，這十兩銀子下官也不敢收取，這都是指揮使大人親自安排下來的軍令。後院家具被褥應有盡有，下官已經給伯爺準備齊全，伯爺盡管安心居住。門房暫時由錦衣衛力士李達為伯爺守護，等以後伯爺的族人來京師後，再替換下他即可。’’

　　他看看解淳的臉色，發現並無不悅之色，就繼續說道:‘‘牟指揮使讓下官傳聖上的禦旨，宣祥瑞伯明日中午進宮見駕。伯爺可要明日早早起來，到宮門前耐心等候，不要延誤了時辰，一旦聖上怪罪下來，其罪不小矣。’’

　　解淳感激地點點頭，又掏出幾兩銀子送與那經歷，那經歷卻是堅拒不受，他混跡錦衣衛多年，還真得極少看到牟斌主動與人稱兄道弟，而且這樣的一棟院落，賣給解淳僅僅賣了十兩銀子，看樣子若不是要走帳，可能真得不收分文。

　　若是換了其他人購買，他恨不得骨頭中敲詐出油來;現在解淳主動送給他的幾兩銀子，卻像是燙手的番薯，他可沒有膽量敢接受，一旦被牟斌知曉後，他怕自己的小命不保。

　　解淳送走經歷後，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情，他低聲詢問小雪:‘‘小雪，你會做飯嗎?’’

　　他看著小雪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忙不迭的撫摸著她的頭髮，低聲勸慰道:‘‘沒事，是我沒有注意到你的年紀，你還小，還是個孩子，我又怎能讓你去做飯?不過你要幫我去燒火，看看哥哥給你露一手，定要讓你吃得飽飽的，不過這樣長久下去可不行，咱們再招個大點的丫鬟，做廚娘和照顧你的起居，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可不能天天做飯。’’

　　小雪卻是哭著說自己沒有用，不能給公子做飯，她才不願做公子的妹妹，要學習著侍候公子，解淳花費了好大勁，才使得小雪破涕為笑，歡笑著去拿柴火燒灶，幫助解淳做飯。

　　大明弘治四年九月二十六日，節氣已經近立冬，北京城裡早就下起了霜雪，解淳身穿一身棉質生員服飾，站在宮門外已經等候多時，還是不見皇帝宣他覲見。

　　他想起後世拍電影電視劇時，在劇中那些女刺客因為刺殺皇帝，從而與皇帝展開的一場場生死戀歌，那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讓人百看不厭。

　　解淳不由得苦笑起來:‘拍得愛情戀歌雖然好看，可惜有些不現實，就說自己一個被封為世襲祥瑞伯爵，陝西鄉試解元，都要經過層層篩選，數人次的搜查驗身，恨不得把內褲都要解開檢查，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順利到達宮門口，也不知道後世導演怎麽編得如此腦殘，好像一個個皇帝都是白癡一樣，被一個個美女迷得、、、、’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一位太監來到解淳的身旁:‘‘祥瑞伯，皇上宣伯爺覲見，請跟隨奴婢進去，只是沿途不要東張西望，免得出現誤會。’’

　　太監說完頭前帶路，解淳緊緊跟隨其後，即使有太監領路，一小段路程，還是又經過幾次搜查，解淳才順利被帶到乾清宮門前。

　　‘‘就在這兒略等，祥瑞伯，稍待片刻，安心在此等候，咱家前去通稟。’’那太監倒還是挺客氣， 朝解淳叮囑幾句後，便匆匆進入乾清宮，過了一會兒，他又去而複返:‘‘祥瑞伯，聖上宣你前去覲見，快進去吧，免得皇上等久後降罪。’’

　　解淳進殿後跪倒在地，按照來時太監囑咐的禮節，向弘治皇帝三叩九拜行個大禮，口中按慣例說道:‘‘微臣祥瑞伯解淳見過聖上，我皇萬歲萬萬歲。’’

　　弘治皇帝揮揮手，親切地說道:‘‘免禮平身，子厚不必多禮，來人啊，給解卿家賜座。朕久聞子厚的大名，不吝報酬敬獻農家三寶，為救二弟冒險試治天花惡疾，如此仁心悌弟的少年，實令朕想早點見一見子厚的真容。子厚不必拘禮，抬起頭讓朕看一下你的模樣。’’

　　解淳也不客氣，辭謝一聲後，從地上爬起身，便從容坐在繡凳上，神色鎮定自如，面不改色地望著弘治皇帝。

　　此時的朱佑樘才僅僅二十三歲，按理說應當正是年輕力壯的大好年華，但他卻略顯老態，像一個三十多歲的而立之年之人，面容瘦削長臉型，略帶些蒼白之色，留著時下文人一樣的胡須，身材高挑適中，挺不錯的一個大明朝青年皇帝。

　　穿著一身道袍的弘治皇帝，手中把玩著一枚古玉，也饒有興致的望著解淳，雖然他早有耳聞，解淳的年紀不大，但他還是被解淳的一副少年模樣，震驚的有些驚訝不解。

　　此人並不像他想象中的少年老成，和傳說中當初少年中舉的楊廷和完全不一樣，真得是一副農家少年的英俊模樣，也不知道解淳怎麽創造出那麽多的奇跡，難道他真得是傳說中的大明祥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