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救我啊,我要死了!”牧棉口上喊得頗為狼狽,但操作卻比過去更加平穩,右手握著的那把猩紅的長劍輕巧地順著滑向他的幾枚火球,像是揮舞軟鞭那樣引導幾顆本應該擊中他的幾枚火球墜落在地,身體順勢傾斜給逼近他的人一個肘擊,空閑的左手接著回收的力道抽出了背後的第二把亮銀色的長劍,於閃爍的熒光之中,又是幾個人癱倒在地化為白光消散。
“綜合戰力排行榜第二的牧棉……”王陽在隊友的撤離下退到了安全的距離,打量著他頗具辨識性的長劍和那鬼魅一般的操作水平,“大意了,本來以為就是普通的比賽。”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還剩下的十三四人看著只要揮出一劍就必然有人倒下的牧棉,不禁心生怯意,“還是集體行動嗎?”
“還活著的而且擅長遠程攻擊的人開始放風箏。”王陽快速調整了自己的狀態,仔細打量著牧棉的每一個動作,“他不具備遠距離攻擊的能力,花費一點時間保持距離就能耗死他,如果他真的只剩下一滴血,只要我們的攻擊擦到一下就能解決,但可以的話用大范圍的遠程攻擊吧,省的夜長夢多。”
“接下來我們需要注意的是他的幾個夥伴,如果他的所有朋友都存活。”王陽指著原本槍械開火的方向,“那邊有一個,現在應該在逃離了,假設他是擅長射擊,要勞煩幾位擅長近戰的人去追趕,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擊殺。大廈中的那個人沒出現,可能是擁有一擊必殺能力但本身水平不高的,所以大家在門口等待他出來。而他們不在這裡的隊長,就要做好準備,認為他擁有上述的所有人能力。”
“能夠和牧棉做朋友的人,我想技術不會太差。”王陽下達命令後,現實也的確如同他推斷那樣。無論牧棉怎麽使用位移技能,他們都會提前保持距離,用火球或是簡單的槍械,亦或是暗器攻擊他。這時候的牧棉要麽閃躲而過,或是兩把長劍如蝴蝶翅膀般顫抖,劈開飛向他的所有物件。
“牧棉被壓製了。”王陽選擇來到追趕開槍人的隊伍之中,“你們的追捕結果如何。”
“他身手比較靈活。”追趕的人抱怨道,“他的射擊水平在這種地方發揮不出來,但相對的,我們的攻擊也基本上沒辦法讓他失去行動能力。”
“那先去把牧棉解決掉吧,用爆炎火球。”王陽回頭看著位移距離已經越來越短的牧棉,到最後他只能揮劍或是借著天生的反應速度來閃躲,“他已經沒有抵抗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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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棉此時已經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四五個負責遠程攻擊他的人在一點一滴壓榨他本來就不多的魔力。更不用說他已經看到在不遠處的平房之上,有著三四個身著長袍的法師聚在一起開始凝結空中的魔力,並形成一個目之所及的龐大火球。牧棉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個巨大的火球已經瞄準了自己,並無論自己什麽閃躲都沒辦法避開。而且,他的魔力和體力也在剛剛的操作中消耗一空。
“看來這回真的是要輸了。”牧棉長歎一口氣,收回了手上的兩把長劍,就這樣靜靜坐在長椅上看著那團幾乎能將自己吞沒的火球逐漸成型,在三個法師的引導下騰空而起,帶著熾熱的溫度烤焦了周圍的樹木和草葉,緩緩逼近自己的位置,他甚至能感覺到空氣的熾熱以及讓他有些不快的溫度。
“林風說得對啊,我爆發足夠,但續航戰鬥的能力還是不擅長。”一聲喟歎下,
躲在掩體中避開子彈的王陽卻是聽到了無比熟悉的名字,就是這個名字讓他之前在異域風景的遊戲中絞盡腦汁,並相反設法想要置其死地卻無法辦到。 王陽,是東方大陸,陰陽公會的成員之一。當時圍剿林風,並焚燒少室山的計劃便是由他提出,但卻讓林風在少室山的爆炸中奇妙的逃脫了。雖然他們公會完成了宣傳的目的,小隊也得到了大量的經驗點和成就,可林風的事情還是在王陽心中留下了陰影。如果他能夠額外的完成,那麽在公會中的晉升也是板板釘釘的事情。
“如果對手是林風……”王陽一想到自己簡單的追擊計劃便寒毛直豎,重新打量起前方需要扶著牆壁喘息然後在勉強奔跑的人,並心神不寧望向即將被火球吞噬的牧棉。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之中,可那種懸而未決的緊張感卻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
“用傷害高,且無法閃躲的技能吧。”王陽對自己身旁的幾個人說道,“一下子解決他。”
“沒問題,我早就想結束這場戰鬥了。”身著虛幻盔甲的壯漢舉起手中的巨斧,瞬間膨脹的肌肉讓盔甲都為止顫抖,一條條血紅色的紋路宛若生物那樣逐漸攀爬其上,他站立馬步大喝的刹那,腳下的石板被踏破,碎屑飛揚,刮過的勁風都令人臉上生疼。周圍散落的樹葉和塵埃像是被他所吸引那樣盤旋在他的周圍,甚至形成了小小的風浪,使他們的長袍衣袖獵獵作響。
“開山斧!”壯漢大喝一聲,纏繞於巨斧上的紅色紋路也在刹那間爆發出強大的推力,讓他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劈砍向扶著牆壁休憩的人。如雷貫耳的聲響在小巷子中爆發開來,爆裂的音浪甚至於擊碎了店面的櫥窗和玻璃。當龐大的斧頭上的靈紋再度暗淡,周圍四起的煙塵和並未聽到人物被擊殺的破碎聲使得王陽內心不寧。
“繼續用火球術等魔法進攻。”王陽大喝道,他自己也摸出了隨聲攜帶的暗器投擲了出去,可隨之傳來的碰撞聲和那懶洋洋的聲音使他意識到,自己或許在一開始就想錯了林風的計劃。
“我個人非常讚同你們的觀點。”從彌散的煙塵中響起的是老羅的聲音,暗淡的金色光芒從他身體的各處緩緩勃發,並在身上凝結成比無比厚實的裝甲。這也就意味著,面前的這個人並不是擅長射擊的玩家,甚至於剛剛都沒有激發能力同他們進行作戰,“想早點結束這場戰鬥。”
更令追擊者感覺到絕望的是,這磅礴的光芒大量地湧到了他的左臂,匯集成了宛若門板一般,有著兩人之高的巨盾。之前那把聲勢浩大的斧頭也不過是卡在了盾牌上,而沒有給他帶來些許的傷害。
“我們認輸。”王陽一看便知道為何面前的老羅要把他們引到這個地方了,在小巷之中三四個人行走都顯得擁擠,而這面大盾一出,要麽是有人能擊破防禦,或者是從頭頂上飛過給他帶來傷害。但無論哪一種都顯得不現實。
“那不急,你們還沒有把積分貢獻出來。”老羅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目光瞥向了王陽等人的身後,“畢民,你打固定靶的成績如何。”
“這種距離下,百分之百。不過現實中我們考慮的更多的是射速。”漫步在煙塵之中的是頭頂上旗幟閃爍的畢民,他不緊不慢的舉起了槍械,對準了面前的三個人,“你們有什麽遺言嗎?”
“我們還是能自由……”王陽還想抵抗之時卻發現腳底下不知何時纏繞出了無數荊棘,而順著嶄新生長軌跡望去,他們看到了老羅空閑的右手在地面上畫出了一個簡單的符文,而就是這道微微發光的符文召喚出了無數植物,“好吧,我們認輸。”
“這就很乾脆。”畢民彈無虛發地解決了兩名玩家,穿過四散的白光來到王陽面前,“林風說你肯定有一個疑問,讓我們幫忙解答一下。”
“是的。”王陽已經徹底沒有了戰意,就這樣等待著荊棘緩緩磨損著他的生命值,“你們要怎麽救回牧棉。”
“關於這個麽。”畢民把槍口對準了王陽的頭,“林風說不能告訴你。”
“我就知道。”王陽苦笑了一聲,但卻在下一秒昂首,感受著槍口的滾燙,靜靜等待著自己生命的終結,“期待下一次和他的交手。”
槍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