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始祖級吸血鬼的精神力碎片蘊藏在自身血液之中,所以對他們來說,肉身穩固並不重要,即使在戰鬥中身體被一刀兩斷,或是被梟首,依舊能自如行動。
就像秦毅和柳夕月聯手偷襲伊麗莎白的那一次,伊麗莎白的頭部被他一刀兩斷,胸口也被柳夕月切片,依舊能在短時間內恢復。
想要通過折頸碎腦等手段對付吸血鬼始祖是不切實際的。
但不斷造成傷害也不是無用功,只要傷害累積到一定程度,超出始祖恢復力所能承受的極限,始祖就不會再恢復,轉而進入“冬眠狀態”,從表面來看就和死了一樣。
在這種狀態下,除了火燒之外,沒有其他辦法能殺死始祖,就算將肉身切碎成血水也沒關系,只要獲得足夠的新鮮血液,始祖就能重新複原。
這種恐怖的能力,在血族中稱之為血眠。
希德爾和雷克斯都有這樣的能力,但這些能力並非他們與生俱來,而是通過引用克勞斯給他們的藥劑暫時獲得。
“乖乖認輸吧,你絕不是我們的對手。”
希德爾的皮膚泛起金屬般的光澤,讓人看上去會產生堅硬的印象。
“現在局面變成一對二了!”雷克斯獰笑道。
話音未落,雷克斯只看見一連串的虛影閃過,秦毅迅速衝到了他的面前,紅色的刀刃自上而下劈下,雷克斯本能舉手防禦,他並不擔心對方再對他造成什麽傷害,被希德爾那麽一偷襲,秦毅已經是強弩之末。
但秦毅的血刀並未劈在雷克斯身上,刀身在空中陡然一轉,發出一道凌厲至極的閃擊,朝希德爾的面部擊去!
當!
沒有任何防備的希德爾實打實吃下了這一道刺擊,卻並未受傷,堅硬的血刀和希德爾的臉頰碰撞,發出了近似於金屬碰撞的蜂鳴。
巨大的反震力從血刀的刀劍朝著秦毅的手腕傳遞,秦毅神色微變,血之力精密施加在血刀上,刀身瞬間扭曲,重新崩散為柔軟的液體,將這股力量在傳導到身體之前消解。
“相同的偷襲,不會在第二次起效。”希德爾得意道。
希德爾的異能是讓身體硬化,在發動異能之後,他可以讓自己的身體堅硬如同鑽石!
當然,就算對方有著切割鑽石的力量,他也能自如地調整肉體的剛性和韌性,將傷害減少到最小。
如果說他的皮膚是鑽石,那裡面的肌肉就是軟玉,皮膚的堅硬讓他在經受攻擊時不至於皮膚破碎,而內部的柔韌則將能將力量完美傳導到身體的其他部位。
他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秦毅之前是怎麽將他打入血眠狀態的,但他確信只要自己發動了異能,對方就不可能傷到他!
希德爾探手去抓秦毅,對方卻像是遊魚一般從他的勾手中逃脫,在兩人的圍堵中竄出,朝著二樓的方向跑去。
“你怎麽讓他跑了!”雷克斯氣急敗壞道。
希德爾從容不迫道:“別著急,他跑不掉的,和他玩玩捉迷藏的遊戲也不錯。”
雷克斯一愣,露出猙獰的笑容,帶頭朝二樓追去。
與此同時,提前上了二樓的秦毅,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之前的客房,轉彎衝進廁所,撲在吉斯的無頭屍體上開始瘋狂翻找起來。
在摸到對方口袋時,他觸摸到了方形小盒,馬上拿出盒子打開,裡面靜靜躺著一根色澤瑰麗的藥劑。
果然!
這個人和另外兩個人是同一水平的,只不過另外兩個人都提前服用了藥劑,而這個傻叉沒吃藥就來找柳夕月單挑,結果被弄死了。
“白白便宜我了!”
秦毅拿著藥劑來到走廊,
希德爾和雷克斯也剛剛出現在走廊的盡頭。“讓你們獲得血眠能力的,是這個吧?”
秦毅拿起玻璃藥劑衝兩人晃了晃,面帶得意之色。
雷克斯和希德爾齊齊一愣,旋即發出一聲冷笑:“你有本事就喝啊,那東西可不是什麽人都扛得住的。”
秦毅沒有猶豫,掰斷藥劑管上段,將所有液體倒入嘴裡。
在和兩人交手之後,他很清楚以一敵二絕對贏不了他們,他也很了解自己的妹妹,她走了就絕不會回來,因為她相信自己能解決他們。
不管這個藥劑有沒有問題,現在唯一可能讓他打敗這兩人的,只有剛剛服下的藥水!
藥液從舌尖順著喉嚨一路向下,像吃下了一團火球,灼燒感沿著胸口迅速蔓延到了全身,體內的血液如沸騰般升溫,血液流過血管,將一根根血管撐得凸起,手背上開始出現紫黑色的青筋,猶如的黑色小蛇。
此時此刻,秦毅的視野仿佛籠上了層透明扭曲的幕布,眼前的景象猶如被火焰扭曲了,遠處兩個敵人的身影也跟著模糊起來。
秦毅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雙手雙腳卻止不住的戰栗,他竭力想要控制,但肉體卻失控了,仿佛這具身體脫離了他的掌控,有了自主意識。
“這……這怎麽回事?”秦毅沙啞著嗓子道。
遠處的雷克斯搖了搖頭,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
“這小子還以為喝了藥就能變得和我們一樣,蠢得和豬一樣。”
“真可惜,我還想報一箭之仇,看來沒機會了。”希德爾不屑道。
那種藥劑可是專門為克勞斯家族的人準備的,必須身懷懺悔者的血才能穩定發揮藥劑的作用,否則只會變成一灘膨脹的肉團。
他們親眼看過誤飲藥劑的吸血鬼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藥劑比同類相食更加危險,它會激活身體裡每一個細胞的本能,血族的細胞本能是什麽?
當然是掠食和進化!
如果進化是有序的,就能像雷克斯和希德爾那樣變強,甚至獲得始祖血族才有的血眠能力;如果進化是無序的,那麽身體各部分就會不受控制地膨脹,肌肉變得臃腫多余,內髒為了變強壯,努力長得更大,最後將飲藥者撐成一顆肉球。
當初那個人變成肉球的一幕令雷克斯印象深刻,至今還記得,對方的皮膚幾乎變得透明,可以看見下面的靜脈血管像小蛇般在皮膚下來回遊動,它們仿佛獲得了自主意識,努力壓榨著宿主的每一分營養,用於擴張自己的“地盤”。
那個時候,宿主就成了無法思考,無法移動,只能進食的廢物。
他們眼前這個年輕人很快也會變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