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蒙斯整個人僵在原地,複雜的情況讓他大腦短路,無法思考。
他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開口問:“你說得再具體一點。”
那個醫生扒拉下自己的口罩,咽了口唾沫,思量了許久才組織好語言:“真的很奇怪,只要被血族咬過之後,傷者的身體就會變得虛弱,還會出現渴血現象,如果沒忍住喝了血,身體就會出現血族的特征,比如瞳孔轉變為紅色。”
“簡單來說,就是被咬的人全都轉化成了血族,對嗎?”艾德蒙斯打斷道。
醫生用力點了點頭:“就是這樣!不過不一定要被咬,傷口沾到血族的血也一樣會出現這種奇怪的狀況,有點類似通過體液感染的病毒。”
艾德蒙斯的心沉到了谷底,這下子可糟了,從來沒聽說過被血族咬就會變成血族的,這不成了喪屍嗎?活了這麽多年,他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怪事。
這次戰爭處處透露著古怪……不管哪裡都不對勁,自己的戰略意圖被識破、高層的火器支援也遲遲未到、再加上這個莫名其妙的轉化方式,這些不得不處理的問題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馬上把這個最新消息傳達給所有的獵人,如果有人被咬、並且出現了症狀……那麽要馬上出手解決。”艾德蒙斯沉聲道。
“出手解決的意思是?”醫生試探著問,雖然他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艾德蒙斯的意思,但依舊不敢百分百肯定。
艾德蒙斯瞥了他一眼,堅定道:“殺掉。”
……
此時此刻,艾德蒙斯的擔憂正在戰場最前線轉化為現實,一個身穿白色教服的獵人身手敏捷地翻過障礙物,躲到沙包後,隱藏好身體的同時,身後傳來子彈擊打在沙包上的聲音。
“為什麽血族也會有槍!”他大聲問身邊的夥伴。
華國對槍械的管制極其嚴格,也正因此,所以轉化潮爆發之初,華國依舊能保持鎮壓的狀態,按道理說血族是沒有渠道獲得槍械的,但現在敵人卻人手一把槍,而且不是那種土製的打鳥槍,是真正可以用於殺敵的步槍。
左側的獵人喘著粗氣,他臉色蒼白,瞳孔渙散,一副瀕死的樣子。
“你傷到哪兒了?”男人問。
臉色蒼白的傷員舉起手,他小臂的部位的肌肉被咬掉了一大塊,這雖然不是輕傷,但對獵人來說,遠遠不到瀕死的狀態,他這副反應非常不對勁。
“又是一個被咬的,我剛才在東邊看到了好幾個,也全都是這副樣子,難道血族在牙齒裡藏毒了嗎?”
身後的槍鳴聲更加激烈,忽然旁邊的同伴推了他一把:“他們衝過來了!”
男人從沙包後探出頭往前方張望,看到一群人瘋狂朝這邊奔襲而來,從這些人的穿著可以輕易分辨出哪些是血仆,哪些是血族,其中有不少人在不久前應該還是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但現在卻成了殺人的血仆。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死的都是曾經的人類,真正的血族將這些愚民當做炮灰,用來推進戰線,佔領獵人的據點。
因為沒有得到支援,獵人們能用的兵器除了刀刃之外,只有煉金手槍,煉金手槍對血族的殺傷力固然很大,但如果對上一群血族,發揮的作用相當有限,近身之後還不如一套分解劍術來得實在。
“我們要輸了嗎?”身邊的人虛弱地問道。
“誰知道呢,拔刀吧!”
男人緩緩拔出刀刃,一片陰影出現在他面前,抬頭看到的是個臉色蒼白的青年,青年身上並沒有穿任何組織的服飾,而且他的瞳孔是……紅色的!
幾乎在瞬間,
男人做出了反應,他想要拔刀,但青年的動作比他更快,在他刀刃拔出一半時,忽然出手按住刀柄,強行將刀重新推回刀鞘之中。身邊其他兩個獵人也做出了反應,但拔刀的動作全在瞬間被對方製止……他的動作太快了!
“別衝動,我不是敵人,我看你剛才好像想直接衝上去和那些血族白刃戰,不知道這是送死嗎?”秦毅冷冷開口。
面對自己的質問,獵人卻並不回答,而是瞪著眼睛怒視他,咬肌因為緊咬牙關微微凸起,秦毅能感受到他的恐懼和憤怒,這很容易理解,畢竟他現在是一個血族。
“他是自己人。”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三個獵人循聲看去,齊齊面露驚訝之色。
是柳夕月!近百年來最強的天才獵人,別譽為下一任聖堂的神下七獵!
“柳小姐,你怎麽在這裡?”那個獵人驚呼出聲。
他聽說過柳夕月的神術,聽說柳夕月的神術是切斷影子來斬斷本體,因此她都在夜晚參與戰鬥,或是參與室內戰鬥,陽光會大大削減她的戰鬥力,她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戰場上。
而且她說這個吸血鬼是自己人又是怎麽回事?
三個獵人面面相覷,不解其意,柳夕月見狀,隨口補了一句:“你們就當他是特殊獵人就行了。”
哦~~
原來是特獵,這樣的話就能理解了,特殊獵人是聖堂中非常稀少的獵人分支,通過某種儀式將自己轉化成半吸血鬼,增強自己的身體素質。
每個特殊獵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他們為了狩獵吸血鬼這個大業,放棄了自己為人的資格,毅然決然地墮入黑暗,這份精神值得敬佩。
不過,特獵就特獵嘛,為什麽不穿好自己的製服,這位特獵先生難道不知道在戰場上製服很重要嗎?
“夕月,我接下來要去殺掉荊棘公,先把眼前這批人全都掃蕩一下。”秦毅開口道。
柳夕月黛眉微蹙:“殺荊棘公?你一個人?”
“對,我一個人,人多了反而不好。”秦毅回道。
旁邊三個獵人聽了,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這個特獵居然說要自己一個人去殺荊棘公。
荊棘公可是血族最頂尖的統治者,位列血族力量金字塔最頂尖的強者!就算是那些神下七獵都不敢妄言狩獵,這個人怎麽有種說出這種話?
但柳小姐的反應又是怎麽回事,她好像有點相信對方能乾掉荊棘公,這位同僚的實力有這麽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