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很快就是深夜。
從伊麗莎白收下並木刹那為手下後,她就和維克多走進房間,私密談論著什麽。
秦毅一直在思考伊麗莎白舉行這場晚宴,一口氣轉化這麽多人的目的是什麽?
毫無疑問,伊麗莎白絕對是一個謹慎的女人,就算是在始祖中,也是最有危機感的,她挑選自己的手下絕不會這麽敷衍。
隨便拉來一批社會精英,一口氣將其轉化為血族,不是她的做事風格。
秦毅雖然沒有參與過最終戰,但他也曾活到過很接近末日的時候,因此知道末日時是什麽樣子的。
全球各地冒出各種各樣的超級體能高手,UFC的格鬥迎來了前所未有的高潮,各種拳王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那些人裡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血仆。
不過當時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三大組織,以及各國高層。
而六月份,情況進一步惡化,網絡媒體上出現各種詭異視頻,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和血族有關,各國局面動蕩不安。
七月份,吸血鬼第一次見諸報道,世界也不再隱瞞吸血鬼的真相。
八月份,人們徹底瘋狂,社會觀點開始多極分化,有一部分人妄圖掀起中世紀狩獵魔女的勁頭,妄圖組織民間人士狩獵血族,而另一部分人則想成為血仆。網絡讓觀點發酵,事態進一步惡化。
九月份,瘋狂殺人事件出現。
十月份,各國武裝部隊出馬鎮壓,但收效甚微。
十一月,全城混亂。
十二月,三大組織和始祖正式展開最終戰。
從已經發生的這些事跡來看,吸血鬼暴露在世人面前,是一項有預謀的行動,而這個行動,艾德蒙斯並沒能阻止。
伊麗莎白現在這一舉措,就有點像是在給將來的暴亂打基礎,她走的這一步一定在血族對抗獵人的計劃之中。
從現在開始算起,距離混亂開始只有半個月不到的時間。
等混亂開始,聖堂、議會和教廷就無暇再顧及伊麗莎白,想要殺死伊麗莎白,最好在這五個月內完成。
秦毅覺得是時候叫柳夕月來東瀛國了。
……
“之前說的那件事你們討論好了嗎?伊麗莎白大人希望能讓米山裡深來坐這個位置,他能力很優秀,而且對伊麗莎白大人忠心耿耿。”坐在長桌盡頭的維克多開口道。
巨大的會議室內,膠著的氣氛醞釀著,維克多坐於最上位,那本來只有一個人的位置,突兀的多了把椅子,秦毅坐在椅子上,像是旁聽會議的實習生。
而會議長桌的左右兩側,則是國會、法院和內閣的各種政治要人,他們滿臉堆笑地看著維克多,連連點頭。
“當然當然,只是……只是這不是我們說得算的,我們對伊麗莎白大人也是忠心耿耿,這一點毋庸置疑!畢竟我們都仰賴伊麗莎白大人才得以長生不老。
只不過……讓米山裡深突然進入內閣或許不大方便,最起碼也要一段時間疏通關系。”
“維克多先生,你能不能回去和伊麗莎白大人說幾句,告訴她我們一定完成這件事,不過需要稍微再等上一段時間。”
維克多深吸一口氣,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那些善於察言觀色的政客們臉色微變,有的低下頭,有的移開視線,沒一個願意與之對視。
坐在維克多身邊的秦毅看到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分。
東瀛國的國家政體是議會製,
實行內閣、國會、法院三權分立的制度,分表代表行政、立法、司法的象征,也是整個國家最高權力的象征。 秦毅沒想到,連這種地位的官員,也已經被伊麗莎白侵蝕,
這個國家已經落入伊麗莎白掌中,權杖議會現在的處境可想而知,他們像是溫水中的青蛙,渾然不覺身處的環境已經愈加惡劣。
秦毅想起羅巴爾曾對他說過,聖堂、權杖議會和教廷,在世界上大部分國家中,都是受到支持和協助的,國家知道吸血鬼的存在,並支持三大組織與之對抗,這也是三大組織能在全球立足的根本。
但現在他面前這些高官政要為了長生不死,背叛人類,倒戈向吸血鬼,權杖議會或許還將他們當做同伴,他們卻想著找個時機給議會來一個致命的背刺。
權杖議會的獵人今後討伐吸血鬼時,不僅無法得到東瀛國武裝力量的支持,還會被處處使絆子。
現在伊麗莎白只是在侵蝕東瀛國的政體,將她的人安插到體制中每個角落,這時候她應該還不會對議會出手,但如果讓伊麗莎白布置好了一切,那東瀛分部的議會就成了籠中之獸, 任由伊麗莎白揉捏。
必須想個辦法通知他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秦毅心想。
秦毅心裡剛冒出這個念頭,就重新將它壓了下去。
他不該冒險,把情報告知對方雖然可以減少犧牲,但也很容易讓秦毅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他甚至能想象到權杖議會那幫人會千方百計利用他這個臥底,去打探伊麗莎白的情報,甚至將他的存在告知艾德蒙斯。
而一旦艾德蒙斯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代表重生者中的內鬼也將知曉他的身份。
想得更糟糕一些,或許在青州的聖堂都已經自身難保,從東瀛國高層腐朽的狀況,秦毅聯想到了青州聖堂被襲擊的那次,說不定華國的大人物已經在聖堂不知道的情況下,被血族籠絡腐朽。
血族的世俗力量超乎想象,他們根本不是藏在陰影中的躲避者,在三大組織還未察覺的時候,他們已經成了世界明面上的統治者,不斷重生累積得到的情報雖然不少,但血族花費千百年在世俗建立起來的國度隱藏得更深。
重生者所了解的終究是冰山一角,他們根本不知道血族籠絡了多少人類。
這件事,回頭得和夕月好好說一下了,秦毅心想。
“既然你們承諾了,那總歸要有一個時間吧?”維克多開口道。
那些政客面面相覷,猶豫良久,才有一人帶頭開口:“一、一個月怎麽樣?”
“一個月?一個月太久了,十五天的時間,我最多只能幫你們爭取到這麽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