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打招呼,讓他直接進來不就好了。”伊麗莎白笑道。
“我也的確直接進來了。伊麗莎白,好久不見!”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秦毅遙遙看見一個人大步朝這邊走來,伊麗莎白側目看向對方,面露微笑:“好久不見……她是誰?”
伊麗莎白視線左移,落在艾達身上。
“艾達,目前我在看照她。”
趙清秋說完看向艾達,卻看見對方一臉震驚,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物,順著艾達的視線搜索,最終她的視線落在秦毅身上。
伊麗莎白皺起眉頭,轉頭看向秦毅,秦毅的表情和平常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哥哥。”艾達朝秦毅邁出一步,向他伸出手。
“阿毅,她是誰?”
“不認識,我應該是和她第一次見面。”秦毅茫然地搖頭。
“拉斯特!是我啊!”
艾達快步朝秦毅走去,被趙清秋一把拉住:“艾達,搞清楚場合!”
“他是我哥!我找了他十年!”
“我不清楚你在找誰,但秦毅並不認識你。”伊麗莎白開口道,語氣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乖乖坐好!”趙清秋語氣強硬了幾分。
艾達沉默了幾秒,安靜下來,跟趙清秋在伊麗莎白對面坐下,艾達一直盯著秦毅。
她確信自己沒有認錯,她也絕不可能認錯,雖然過了十年,長相和小時候完全不同了,但她確信對方就是拉斯特,但他為什麽說不認識她?
當初拉斯特從荊棘公府逃離,就是不想成為血族,為什麽現在成了女王的眷屬?
腦中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對方解答,但艾達知道現在不是相認的場合。
“再過不久,我們就要對血獵們發動反擊了,你做好準備了嗎?”趙清秋問。
“還差一點,不過快了,亞洲大部分區域已經侵蝕完畢。”伊麗莎白淡淡回道。
“謔!不愧是女王,雖然只有十位數的眷屬,但辦事效率卻出奇的高,克勞斯那家夥應該也準備得差不多了,現在已經萬事俱備。”趙清秋說。
“流放者呢?他沒有活乾嗎?”
“他和血翼的職責一樣。”趙清秋似笑非笑道。
伊麗莎白黛眉皺起:“為什麽三公讓克勞斯那樣的廢物去辦事,卻讓薩爾曼當誘餌,想不通啊。”
“別這麽說,雖然他個性的確惡心了些,但這也是他的長處,他是我們之中最了解人類的。”
“了解人類?說的好像我不了解一樣,活了這麽多年,看透一個人類還是很容易的。”
“我當然知道你可以,但你的眷屬可以嗎?你眷屬的手下可以嗎?”
侍者將食物端了上來,還未等侍者將餐盤拿上桌,趙清秋就迫不及待地拿過盤子,放在自己面前,仿佛這裡不是什麽高檔餐廳,而是一處大排檔。
趙清秋的粗俗舉動並未引起伊麗莎白的反感,秦毅甚至看到她不易察覺地笑了一笑。
“有筷子嗎?我習慣用筷子,另外給我那一碟醬油,裡面放生薑、蔥、麻油。”趙清秋要求道。
“有,我給您拿來。”
服務生恭敬退下,他雖然不知道這位先生吃西餐為什麽要筷子和醬油,但他們準備充分,這家餐廳可以根據客人的口味,提供日式、中式、法式等等食物,這些要求自然不在話下。
“做幾盤華國菜。”德爾文補充了一句,說完朝趙清秋微微點頭。
趙清秋也衝德爾文輕輕點頭:“謝謝你,德爾文。我也想要一個你這樣的管家,我的仆人都太蠢了。”
“我能為您介紹幾個比我更優秀的管家。
”德爾文回道。“好了,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伊麗莎白舉手打斷道,“你剛才說到克勞斯的長處,我沒聽明白,能更詳細點嗎?”
“克勞斯是血族之恥我不反對,但這恰恰是他的長處,沒人比他更會腐蝕人類了。為了方便解釋,我問你幾個問題,你是怎麽掌控東瀛國的?”
“用永生和官員做交易,從上至下蠶食這個國家。”
“相當於用永生換取那些官員手中的權力,然後用這些權力來控制這個國家,對吧?”
“可以這麽說。”
“那我問你,如果這些官員突然失去了權勢,那這幫人還有用嗎?”
“當然是沒用了,等到那時,我就會處理掉他們。”
“這就是你和克勞斯的區別所在,你的做法太高雅了。”趙清秋意味深長道,“克勞斯雖然沉溺於人類的欲望,但他也很了解人類的欲望,更擅長將此作為武器。
你看他的每個族人,天天都是花天酒地,看起來一個個跟廢物沒有差別,但如果你讓他去籠絡某人,他們總能完美地完成任務。
這些人很擅長向其他人展示欲望的美好,他們身上那種享樂主義的思想具備極強的感染性,不管和他們交易的是誰,最終都會成為克勞斯家族中的一份子,成為像克勞斯那樣的人。
克勞斯家族的每個人都是欲望的奴隸,也是欲望的掌控者,如果把你的人和克勞斯的人丟在一個沒有血族的社會中, 最快建立自己勢力的一定是克勞斯。”
伊麗莎白面露不悅:“我的人絕不會輸給那種白癡!”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這是個社會性問題。”趙清秋轉而看向秦毅,“小子,如果把你丟進一個陌生國度裡,讓你去控制這個國家,你會怎麽做?”
“我會讓這個國家的掌權者成為我的仆人。”秦毅不假思索道。
“那你最後會發現你管理的公民全是克勞斯的人,你可以用法律控制他們,但所有人都陰奉陽違……那時你已經管不好這個國家了。克勞斯的人可以和政客為伍,也能和流氓稱兄道弟,你的人行嗎?”
聽完,伊麗莎白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抬起頭。
“我明白了,我只能從上而下控制一個群體,而克勞斯可以從任何階層開始控制。”
“沒錯,不管是高官還是平民,骨子裡的欲望都是相同的,畢竟所有人往上追溯幾萬年都是動物。
克勞斯十分了解這種刻在骨子裡的欲望,也能讓自己的族人了解,一旦手握欲望的貨幣,他們就能和任何人交易。”
伊麗莎白點了點頭:“好吧,我承認他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聊聊你的研究吧,進展怎麽樣了?”
“很成功,但想要進行下一步研究就必須進行實驗準備,現在三公所做的就等於在搭建實驗場。”
聞言,伊麗莎白發出一聲輕笑:“你的意思是三公在替你打工?”
“我可沒這麽說!我只是一個研究員,選擇是否進行實驗的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