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鎧甲甚至都沒能減緩秦毅揮砍的速度。
刀刃劃過雪白的肩膀,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滲出一串血珠後,傷口便迅速愈合了。
秦毅的刀只在伊麗莎白的肩膀上割出一小道傷口,這點傷對始祖而言不過是撓癢。
伊麗莎白盯著秦毅,沉默不語。
她看出來了,對方根本就沒有攻擊自己的打算,剛才那一刀,也只是在展示實力而已。
這個人很了解自己,他應該知道自己異能的每一種用法,和他戰鬥,在情報上是不佔優勢的。
伊麗莎白並不覺得意外,因為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在其他的世界線,這個人可是她的“弟弟”。
“為什麽,我會選擇你呢?真是想不通啊。”伊麗莎白扶額苦笑。
苦笑之後,伊麗莎白笑容逐漸收斂,眼神慢慢覆蓋上了一層寒霜。
“就因為我曾經把你當成麥斯特,你就覺得我這一次也會聽你的?
那個時候的我在你眼裡看起來一定像是一個傻子吧?因為一個虛構的妄想,就對你這個敵人傾心相付,毫無戒備,就像個白癡一樣!
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自信到和我毫無交集也敢來說服我?
就因為你曾經看到過我那懦弱的一面?還是說你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了?”
伊麗莎白聲音逐漸低沉,話語中的怒火漸漸變得無法抑製。
“你想錯了!大錯特錯!我是血族始祖,而你……也根本不是我弟弟!你會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
秦毅靜靜地聽著,他感覺周圍的空氣變得沉重起來,空氣的流通情況也變得很怪異。
高空的風很大,但從剛剛開始,風停了,仿佛有四面無形的屏障樹立在周圍,將他身處的空間阻隔了。
他明白了……是伊麗莎白在他周圍製造了四面空氣牆,大概是為了防止他使用神術時移動吧。
那麽對方接下來的動作就很好估計了。
砰!
一發高濃度壓縮的空氣柱垂直砸在他的上方,但卻被無形的屏障擋了下來。
秦毅朝空氣結界伸出手,掌心受到了極其明顯的摩擦力。
如果不是依賴神術的力量,那他剛才摸上去的手,就會像碰到流水線工廠高速運轉的機器一樣,直接被撕下一大片肉。
上方的巨響一聲接著一聲,聲音逐漸密集,到最後完全疊加在一起。
連續不斷的空氣柱朝著秦毅的頭頂轟落,而秦毅上方那塊空間中仿佛隔著一片堅不可摧的透明屏障,將威力巨大的空氣柱盡數擋下。
短時間內這樣使用異能,就算是伊麗莎白也堅持不了多久吧,秦毅心想。
雖然他在這樣的攻勢下也無法堅持太久就是了,一個人的精神力終歸是有上限的,不可能無限成長,他的精神力極限,應該和伊麗莎白相仿。
他心念一動,頭上空氣柱的轟鳴停止了,他面前構成空氣牆的高速氣流也停止了流動,牆另一邊的伊麗莎白表情凝固,動作暫停——這是他找回之後,重新塑造的的力量。
秦毅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長刀,手中的兵器已經開始崩解了。
他使用的刀並不是什麽特殊兵器,就是隨處可見的比較鋒利的刃具,如果沒有神術的加持,那這把刀或許碰上空氣牆就會直接折斷粉碎,
但在秦毅的神術加持下,它變得無堅不摧。
光陰悲鳴中的,效果是固定物體某種屬性一秒鍾……原本應該是這樣。
但現在不同了,因為他找回了。
感情自由,就是真正的自由。
感情的完整,讓光陰悲鳴的特殊能力得到了全方位的解放,他能隨意調節的效果和時間,加強這個能力的實用性。
現在的他能保持的時間,早就不是一秒了,雖然這麽做的代價是喪失100%的屬性固定。
這把刀沒用了。
秦毅解除了能力,手中的長刀像是歷經無數風霜歲月,迅速崩潰瓦解,刀身在他手中化作鐵屑飛灰,徒留下一個刀柄。
秦毅隨手丟棄刀柄,從身後的圓筒拿出一把新的兵器,然後朝空氣牆用力揮下!
將空氣牆一道斬開,他踩著空氣走了出去,走向伊麗莎白,一刀砍下。
然後能力解除,鮮紅的花又一次在伊麗莎白身上綻開。
伊麗莎白的身體因為衝擊後仰,眼中訝色一閃而過。
她清楚地明白,自己不是眼前這個人的對手,對方太強了,她毫無辦法,根本想不出沒有對抗對方的頭緒。
她操控氣體的異能,在血族的異能中,算得上非常實用的異能,經過這麽多年的開發,她使用異能的能力已經登峰造極。
但現在,她居然束手無策。
這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場正常的戰鬥。
只有暫避鋒芒了,伊麗莎白心說。
她開始禦風嘗試著遠離,氣流包裹著她在空中高速移動,但在她眼中,秦毅幾乎是以瞬移的方式快速接近,以比她更快的速度逼近。
看來是逃不走了啊,伊麗莎白臉上露出一個慘笑。
……
德爾文一直在地面看著兩人的戰鬥,他從未像此刻這樣感到無措和震驚,五爵之中的女王,居然被一個人類壓製了!
他看著空中糾纏的兩人忽然斜斜滑落,撞進了教堂。
緊接著是幾秒的沉寂,隨後忽然爆發的風刃將教堂的半邊直接摧毀轟塌,粉碎滑落的瓦礫石塊發出類似瀑布墜落的聲音,德爾文舉手遮臉,任由灰塵撲面而過。
一切歸於寂靜,德爾文站在外面靜靜等候了幾秒,裡面再也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已經結束了嗎?
他猶豫了一下,抬腳朝裡頭走去。
內部的教堂一片狼藉,陽光從崩塌的半邊照進來,打在廢墟上,空氣中塵埃浮蕩,渾身染血的伊麗莎白半邊身子埋在廢墟裡,發絲已經被鮮血染紅。
秦毅站在廢墟堆旁更高的碎石上,背對著陽光,臉龐籠罩在灰影中。
他居高臨下俯視對方,伊麗莎白抬著頭與他注視,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兩人的立場,光看到這一幕,德爾文甚至看不出這兩人究竟是朋友還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