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沒有猜錯,那過不了多久那個人還會來的,這一點她可以肯定。
果不其然,在劉雨溪做出這個判斷之後沒幾天,第二封信來了,而這一次那個送信的人被劉雨溪直接逮住,他被逮住時正打算把信封塞進門裡,門打開時他剛好彎腰,一抬頭看見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冷漠地盯著他,尷尬地笑了笑。
劉雨溪面無表情地盯著對方,微微皺了皺眉,眼前這個人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在他腦子裡根本沒有關於血族的任何信息,這家夥只不過是被派來送信的普通人。
“有……有人讓我來送信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說,估計也是覺得自己擅自往富豪的別墅裡塞信,是一件不好的事。
劉雨溪點了點頭,從他手裡拿過信,繼續用異能挖掘對方腦子裡的情報,從對方的記憶中,她知道了讓這個男人來送信的人長得是什麽樣子的,對方是一個很年輕的男性。
不過她不能確定那個人是不是知曉她異能真相的那個人,有可能那個人也只不過是一個負責送信的人而已。
“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聽到這句話,送信的男子如蒙大赦,轉過身,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別墅,消失在道路拐角。
劉雨溪收回視線,拆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紙,赫然看見上面寫的一行字——
信封裡還附著一張房卡,是臨江大酒店的房卡,臨江大酒店坐落於卿堂江邊上,而卿堂江對面就是東臨最繁華的區域,所以在那裡能看到非常好的夜景和江景,對方選擇了那裡作為會面的場所,有沒有深意?
劉雨溪向來不畏懼埋伏和陷阱,因為只要有讀心術那個異能在,只要接近對方,就總能未卜先知,在對方不知道她讀心術可以讀取深層想法的情況下,這異能的威力再次被無限制的放大了。
但這回情況比較棘手,對方知道她異能究竟是幹什麽用的,雖然可能性不大,但對方也有可能知道她的異能范圍,如果那個人針對她的弱點特意反製,那她這次去酒店會面,就是自投羅網。
不過……也不能不去。
……
夜晚,劉雨溪赴會。
房卡指定的房間是在16樓1604,但她先去了15樓。
她的異能可以探查一定范圍內生物的思想,發動異能的唯一限制,也只有范圍,所以她可以在十五樓縱向對1604房間內的人進行讀心。
雖然她並不覺得對方會傻到提前抵達房間,但萬一呢?試一試總沒錯。
劉雨溪在1504門前停下,她微微集中注意力,異能發動。
在她的感知中,周圍的一切都變了,牆壁和地板不複存在,腦海中最亮的是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光點,這些光點代表的就是別人的內心,她只要伸出思想的觸須,去觸碰這些光點,就能讀到他們的內心。
1604房間裡果然有人,劉雨溪開始對對方進行讀心,嗯……名字是白沐風……他的身份是……等等!
劉雨溪吃了一驚,暫時停止了讀心,她剛才似乎知道了一些很奇怪的東西。
重生者……那是什麽?!
在剛才一瞬間,劉雨溪讀取到了大量的信息情報,但她讀取到的那些記憶和想法,著實有些顛覆她的三觀。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自我鎮靜了一下,繼續開始讀心。
……
1604號房間。
白沐風站在窗戶邊上看著窗外的江景,等著劉雨溪上門。
或許現在劉雨溪就在十五層,或是十七層讀他的內心吧。
無所謂,讓她讀就好了,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完整的布局,他只知道他接下來該做什麽,所以劉雨溪從他這裡得到的情報根本不可能對整個計劃產生威脅。
但雖然對方沒有威脅,但讓她知道重生者的存在,以及自己的神術,就已經足夠引誘她上來了,這一點白沐風可以肯定。
“滴!”
電子門鎖上綠色指示燈亮起,鎖舌打開,門被推開了,劉雨溪走進房間,疑惑地打量白沐風,她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
但誰都看得出,她很激動。
“是怎麽回事?”劉雨溪問道。
“你指的是重生者嗎?”
“不,我指的是你!”劉雨溪說。
眼前這個男人太詭異了,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人。
從他的記憶中,的確能知道很多我聞所未聞的秘密,但這還不至於讓劉雨溪吃驚到這種地步,真正讓劉雨溪感到驚訝的,是對方不完整的人格形成過程。
每個人剛剛出生的時候都只是一張白紙,後續的人格都是通過一個個事件形成的,人碰到火爐子被燙傷了,以後就會遠離火爐;吃了糖覺得很甜, 以後就會喜歡甜食;蛀牙了痛,又會遠離甜食……
複雜的人格,是在經歷一次次小事件之後,慢慢調整最後穩固下來的,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是聖人,也沒人出生就是惡魔。
但眼前這個男人不一樣,他的人生經歷……有著非常嚴重的缺失。
從那些記憶中,劉雨溪能看出對方有謹慎細致的性格,有一個完整的人格,但她偏偏沒有找到塑造人格的經歷。
這就好比一個成人沒有童年;寫出的愛因斯坦沒學過物理;寫的海明威不識字一樣,都是些不可能的事。
不過,也不是不能解釋,可能是失憶。
不,太牽強了。
單從殘留的記憶來看,這顯然不是因為意外失去了記憶,而是人為操縱,將那些必要的記憶刪去了。
“我?我怎麽了?”白沐風指著自己笑問道。
“你的記憶被人刪掉了一部分。”劉雨溪皺眉盯著對方道。
“應該是這樣沒錯,我只要做好我該做的事就可以了。”白沐風說,“我不用了解太多。”
劉雨溪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再和這個人講道理也沒用,對方不可能察覺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他的記憶和人格經過某人手術般謹慎的剖離,完全成了一個性格穩固的傀儡一樣的角色,就像遊戲中的NPC一樣。
偏偏……這個NPC還很認可他這種身份,他知道自己只是計劃某個小環節中微不足道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