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一番挑選下，何牧選擇了一把不算輕的開刃橫刀。

　　全長二十四寸，刃長便有十八寸長。刀柄兩端較寬，中部稍細，單手持握非常舒適。

　　而且不論刀鞘還是刀身的裝具都頗有返璞歸真的樸素風格。

　　在何牧看來，拿刀自然是要殺人的，能殺人就是好刀，裝飾華麗與否並不重要。

　　至於如何練刀?金錢開道下，店家，也就是那個中年漢子友情贈送了一本基礎刀譜，雖然沒有什麽心法口訣，但拿刀、出刀的姿勢還是有的，加上如今何牧自認氣力大漲，又有氣運在身，根本不怕練不出什麽名堂。

　　走在天色昏暗的街道上，一邊尋找著合適的客棧住宿，何牧一邊翻開店家贈送的基礎刀譜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拗步斜削刀勢、迎推刺刀勢、收回上弓刀勢……

　　看了沒多久，將手中刀譜合上，他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坑爹感。

　　“這特麽武俠電視劇裡的動作，居然全是基礎動作?這不坑我嗎?唉。”

　　無處言說的惆悵席卷而來，讓他真的哭笑不得。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驚醒了胡思亂想的何牧。

　　背後一群人影出現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轉過身望去，幾個勁裝束發的漢子剛好包圍住了他。

　　“兄弟們幾個是?”何牧凝神問道。

　　話音未落，突然之間他後背一股冷意襲來。

　　何牧雙眼睜大，蜃霧緊急凝結成鞭。

　　呼嘯聲中，就是一道烏芒閃過。

　　砰！

　　一具溫熱的屍體砸在地上。

　　因為操縱蜃霧探查四周，需要消耗心神，所以在平常的時候，何牧一般都不會動用這個能力。

　　哪知道今天看刀譜入迷了片刻，竟然自己主動走到了一處幽靜的胡同，遇上了幾個賊人。

　　“誒，我才買了一把刀，你們就這麽急著給我的刀開鋒嗎?”明天就打算離開宣化城了，此時的何牧並不想殺人鬧事，橫生枝節。

　　倒是剩下幾人看著躺在地上的同伴，或許是江湖義氣，又或許是酒勁上頭了，那好家夥，提著攜帶的武器就衝了上來。

　　何牧眯了眯眼，拔出橫刀，腳步沉穩朝著幾個賊人走去，“我不想濫殺無辜，可總有無辜惹我。”

　　刹那間，非人的體魄帶來了差別巨大的反應力。

　　何牧左腳踏出一步，兩腿屈膝下蹲，兩手持刀向前往下就是一砍。

　　領頭那人來不及躲閃，只見一道銀光閃過，就被這突然的一刀砍斷了脖子。

　　噗嗤。

　　人頭落地。

　　一擊得手，第二擊轉瞬而至，扎馬下腰刀身從下又是往右一挑。

　　嘭。

　　右側的人便被刀背重重砸飛了出去。

　　連損三人後，剩下了兩人停駐在地，手腳顫抖不知該如何自處。

　　“大，大，大爺，饒命！”第一個跪了，最後那個也跪了。

　　何牧氣喘籲籲，瞥了眼跪地求饒的兩人，又紅著眼看著了沾上鮮紅血液的橫刀，一種熱血刺激的感覺充斥而來。

　　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殺人，不是用蜃霧，而是親手用刀，活生生把人砍死。

　　刀落人死的畫面在何牧腦海閃現。

　　就在何牧愣神的片刻，離他僅兩步的漢子驀然暴起，舉起手中短劍，向他衝來。

　　“去死！”

　　嘶啞的詛咒聲中，這人手中的短劍已經快速刺向了何牧的胸膛。

　　刹那間，

閃著寒芒的短劍離目標只有一指的距離。　　王明的嘴角泛起一絲獰笑，這種沒有江湖經驗的公子哥，他陰死了不止一個。

　　“殺了你，再處理了那個孬種，你們的錢財夠我換個地方，瀟灑自在了！”

　　劍尖就快劃破衣服。

　　就在此時，何牧手中的橫刀已經斬到了王明腰間。

　　明明是後手，卻瞬息而至。

　　呲！

　　這是刀斬到骨頭的聲音，而腰間有什麽骨頭在?

　　脊柱。

　　嘩啦！

　　刀勢不停，轉瞬而過，只見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何牧的視野。

　　沒有停頓，收勢後，他便提著刀，走到最後一個賊人身旁，手起刀落。

　　噗哧。

　　血柱噴湧。

　　何牧抖了抖刀上還散著熱氣的血水。

　　覺得自己內心好像有種火焰在燃燒。

　　“托身白刃裡，殺人紅塵中。一刀下去便是生死，這種刺激感，的確是蜃霧所不能比擬的。”

　　稍微壓抑了內心的躁動，看著一地的屍體還有堆積了幾灘的血液，淒涼寒風吹過。

　　“所以，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在屍體上擦乾淨刀身的血液，看自己剛買的鶴氅，見黑色的衣料上面，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些許血液，眉頭便是一皺。

　　“殺一惡便能就百人，今晚我也算救了數百人了，髒點衣服值了。”搖了搖頭，在屍體上將腳底血漬擦乾淨。

　　看著一地屍體，何牧目光恢復了平淡。

　　看向了剛剛被砸飛的那人， 低聲問道:“你覺得我聽不到你的呼吸聲麽?”

　　那倒地撞死的人聽到這話，驚慌失措，顫抖不已。

　　連忙跪在地上，驚懼低聲道“饒命饒命，求求你放過我，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求求你，”

　　“往日無怨?”

　　何牧走到他面前，看著低垂的頭顱，微笑道:“我不殺了你們，今晚我可就有冤了，你說說，這今晚有怨，是不是該以直報怨?”

　　那人臉色大變，連忙說道:“是王明他看到你腰間的錢袋鼓，又在街邊看著書，走到這種幽暗的胡同，才提議在這裡搶，搶劫你。”

　　“搶劫我?搶劫完了之後呢?”

　　“小的不敢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把小的當個屁給放了吧……”

　　見這人不敢回答，只是一味求饒，何牧便說道:“搶劫完了自然該讓人了無生息的消失，不然告了官可該怎麽辦?”

　　就在他聲音落後，橫刀也落了下來。

　　最後裝死的這人，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第一次用刀給人開瓢的感覺，不是很好受。

　　何牧擦乾淨了橫刀，沉默了片刻，便趁著夜色遠去。

　　翌日，清晨。

　　城東小巷。

　　根本不需要報案，一夜過後血腥味早已飄了出來。

　　燕六，燕捕頭親自率人前來查探。

　　雖然一地的屍體都死狀淒慘，但面容保存完好，身份很快便明確下來。

　　“張三、李四、王明……都是一群身強體壯的幫派雜役，但死法如此淒慘，這不像是仇殺，難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