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何牧就看到那顆放在展台上,看起來很平常的橢圓形深綠色石頭被賣出了十萬兩的高價。
殘缺的記憶裡,十兩銀子可夠一個三口之家兩年吃穿不愁了。
略帶感慨後,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沒多少銀兩了!
劫富濟貧剩的錢,買完宅院後,就剩下幾百兩日常開銷了。
“牧兄弟,是不是囊中羞澀?”李穆陽好像一直在悄悄注意著何牧,看到其眉頭一皺,便打趣起來。
此時展台上已經拜訪了下一件拍賣品。
是一柄黑檀木做劍鞘的長劍。
“此劍名為奎影劍,劍鞘為羅漢寺內院大葉紫檀木,可收斂煞氣,劍身采用百煉花紋鋼材質,咱們多的不說,行家看門道。”
便見那紅衣女子,倉啷一聲拔出長劍。
劍身清幽、黯淡卻攝人心魄的寒光讓整個大廳都寂靜了片刻。
“磨白石一月,然後磨養鋒石一月,最後磨亮石一月,方得開此刃。不論是比武切磋,或是傳於後代都是上佳之選。”
“起拍價,五百兩!”
話音落下,只有一人舉牌。
見此,那紅衣女子繼續道:“此劍由大夏魯司空魯狄所鑄,眾所周知,魯司空已深陷大獄,那這傳世寶劍,可就……”
話沒說完,便有人喊價。
“一千兩!”
“一千一百兩!”
“魯家曾鑄出雪吟劍這等神劍,我出三千兩!”
大廳裡喊價聲此起彼伏,何牧對自己收留的盧庭也越發了解起來。
當然說實話,曾經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青年,他沒真在生活裡看到過真刀真槍。
如今見了這柄利器,心頭也有些意動,那鋒利如霜的劍刃仿佛喚醒了他的武俠之心。
托身白刃裡,殺人紅塵中。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但想法是想法,關鍵是錢包它不允許這想法變成現實,他只能坐在座位上,看一群土豪們競價。
“三千兩!”
“三千五百兩!”
“我家公子出五萬兩!”
最後在何牧略帶羨慕的目光中,這柄奎影劍被一個戴著狐狸面具的公子哥買走。
“牧兄弟,可是囊中羞澀?”熱心群眾李穆陽一副很是關懷何牧的樣子。
“確實是有點……”
“將你花街那座宅院買與兄弟,五萬兩你看如何?”
李穆陽一臉真誠的說道:“兄弟,我給你拖個底,那宣福客棧老板娘,實在是撩動哥哥的心弦,我買了你的宅院,便可以順理成章的接近她,以哥哥我的赤誠真心,必定能打動美人芳心。”
“到時候不就……”
李穆陽嘿嘿一笑,一副好兄弟你懂得的表情看著何牧。
何牧會信這小狐狸的話?雖然心下鄙夷,但卻面容真誠道:“若是兩情相悅,又豈在朝朝暮暮?穆陽兄弟何不直接買下宣福客棧,當大老板,然後水到渠成,豈不美哉?”
聽到這話,李穆陽便沉思起來,還未說話,便聽“砰——”的一聲悶響傳來,大廳又恢復了安靜。
展台上原本的長劍已經取下,此時有一個略顯沉重的鐵皮箱子擺在了上面。
“這箱子裡裝著的是羅漢寺‘羅漢伏魔功’,眾所周知,這羅漢伏魔功由十八個石雕羅漢組成,每一層修煉之法都必須有相應的佛學修為,方可練成。”
“當然,此物真假不用多慮,
畢竟羅漢伏魔功有大半心法流傳江湖,並且此乃羅漢寺舊址所藏之物,經鑒定有數百年歷史。” 紅衣女子掩嘴一笑,繼續說道:“雖然這門武學需童子之身才可修煉,但也是數一數二的外功了,當然小女子提前說明,這箱子裡只有八座羅漢,練就通脈不成問題。”
“嗤,江湖上是個一流門派都有比這好的鍛體功法。”
“練這東西,不能沾女色,修行又慢,還遭罪,幼時我曾練過半月,還是棄了。”
有被坑過的人發出了正義之聲,那虎頭面具之下的聲音雖然有點甕聲甕氣,但也充滿了鄙夷。
“自己資質差,怪功法。”有人戲謔道。
“聒噪!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這垃圾功法,誰愛要誰要,反正勞資不會買。”
何牧看著快如同菜市場吵架的大廳,微微搖頭,心中略微有了些許明白。
“這一唱一和,看似奚落貶低這秘籍,但以這幾人此時互動的默契,怕是早就商量好的。”
嘈雜沒有持續多久,那紅衣女子輕輕敲響銅鑼,示意靜聲後,便指向展台上的鐵皮箱子。
“經我們和丹陽福威商行鑒定,這裡面的八座羅漢,其中有三座不曾有人修煉傳出,話不多說,現在開始競價,起拍價一千兩!”
話音剛落,大廳裡便有人吼道:“你們幾個龜兒子還想渾水摸魚?我出十萬兩!”
“十五萬兩!”
“二十萬兩!”
“二十一萬兩!”
“三十萬兩!”
僅僅片刻功夫,原本不被人看好的秘籍,一下子價格攀升,來到了三十萬。
而喊出三十萬兩的那人,赫然是剛剛那個自曝幼時修煉了半個月,後又棄功的大漢。
“一群糙漢子搶這東西,還不如搶幾粒地髓丹,幾粒下去直接通脈。”李穆陽小聲嘀咕著, 一臉鄙夷。
“四十萬兩!誰敢跟我搶!!!”
那戴著虎頭面具的大漢,
他舉起了手。
他聲震如雷。
他勢在必得!
雖然他剛剛說過,這垃圾功法,誰愛要誰要,反正勞資不會買……
但是四十萬兩白銀的天價,還是比他的吼聲更有說服力。
放在後世,差不多幾個億的巨資,讓在場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就為了一個殘缺不全,修行要求頗多的外功,而斥巨資購買的人,屬實不多。
“你們出不起了?那我來出,四十萬一千兩。”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角落響起。
“他、娘、的,四十一萬!”
“四十一萬一千兩。”
“四十二萬!”
“四十二萬一千兩。”
“四十三萬!!”
“四十三萬一千兩。”
整個大廳的人就看著這兩人你方唱罷我登場,一個吼得怒聲濤濤,一個叫得悠哉悠哉。
何牧帶著笑意打量起角落那個一直壓價的人。
這是一個戴著貓臉面具,整個身子懶洋洋攤在座椅上的年輕人,看身形,略顯瘦弱。
“你、特、麽!我出四十五萬兩!!!”虎頭面具的大漢氣急起來了。
“行吧,你出四十五萬兩就出四十萬兩,我讓了。”
角落裡這懶洋洋的聲音讓大漢壓抑著的怒火噴湧而出了:“甘、妮、娘!小雜種!大爺等你出去,給你好看!!!”
“給我好看?那我出四十五萬一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