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開始,何牧還不知道照照片真正是什麽意思,以為只是普通拍個照而已。
但是經歷過兩次後,他徹底不想拍照了。
在CT室裡照CT,說這是拍照,這個可以理解,的確是拍照嘛,只是拍出的的照片和普通照片不一樣。
但是為什麽還要脫了衣服,讓人摸這裡,摸那裡?更有時候,還要尿檢,shi檢?
天可憐見,因為這群醫生護士對小男孩的愛護,導致了後兩項檢查,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取樣本的。
何牧想起當時的場景,就十分無奈,十分想逃跑。
他還聽到有醫生說,幸虧自己身子骨不好,所以不會經常抽血檢查。
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在熊護士的幫助下,何牧略顯磨蹭的下了病床。
跟隨著護士,向另一棟樓走去。
噗通。
噗通。
何牧走在路上,被護士牽著手,卻毫無安全感。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現在跳動的有些劇烈,畢竟萬一被檢查出點異常,那可如何是好。
這一刻。
他是多麽的想念當初年少輕狂的日子。
“咚!”
白色的粉筆不偏不倚的砸中還趴著睡覺的一個男學生頭上。
“唰!”
何牧的眼睛猛地睜開,黑色雙眸中充滿了驚慌。
他全身都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憤怒,但黑暗時代無數的教訓讓他的身體學會無論什麽時候都要保持安靜。
他的瞳孔在劇烈地跳動,大概是因為眼前這夢境般的場景,或者也可能是差點被黑暗泯滅的靈魂還在顫抖。
無數靈魂的殘渣,以及那些殘渣所蘊含的感知片段,像風暴一般席卷他的腦海,讓他還在驚愕中的靈魂,疼痛萬分。
人一旦遭受了難以承受的疼痛,身體會自覺地暈倒。
但在混亂時代,何牧已經學會如何控制自己的身體,畢竟那時候,暈倒就代表死亡。
咬緊牙關,大腦深處,靈魂的疼痛,也讓何牧清醒意識到了一件事。
“我?”
“重生了,逃過了?重活?”
腦海中無數思緒文字雜亂的充斥在他想表達的意思中。
強迫著自己深呼吸,因為粉筆爆頭而被萬眾矚目下的何牧,很是緊
當然這是在同學和老師看來。
後排有一個人醒了,並且羞愧地渾身發抖,講台上的男老師因此,心情也好了許多,揮了揮手表示,繼續讀書。
教室很快又充滿了讀書聲。
埋著頭,十幾分鍾的忍受適應之後,大腦深處那被撕裂般的痛苦終於緩解了許多,雖然還有陣陣刺痛,但總算是能平穩忍受的程度。
嘈雜的聲音震動著耳膜,雙耳陣痛中通過神經傳遞給大腦的聲音信號讓何牧意識到,此時此刻自己不是在荒誕夢境中,而是真的重生了。
雖然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黑暗歲月裡被那遮天黑影所淹沒的場景中。
但如今,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
“咕咚。”
何牧咽了口唾沫,忍受著腦海中的陣痛,看著周圍這陌生而又熟悉的場景,怔怔出神。
突然有些不習慣...
記憶中,此時的華國經濟、科技、文化屹立世界頂端,是一個社會富強、國家民主、文明昌盛、生活和諧的美好時代。
如果不是那一天,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暗灰色光柱從天而降,大地被活生生貫穿撕裂,無數座巍峨山峰被積木般推倒,無窮無盡的海水被蒸發的一乾二淨,幸存的物種被當做奴隸一般虐待,當然在這其中,人還不如一隻狗……
回憶中那讓人恐懼絕望的場景,再看著教室裡同學們大聲朗讀著英語課文。
呼。
何牧深呼吸著,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眼神逐漸聚焦,但目光中的慌亂迷茫,卻沒有改變。
自己重生了,沒錯。
但是有什麽用?在那毀天滅地的力量面前,恐怕核武器也只能傷到那影子分毫吧,或許分毫都不可能,畢竟那毀天滅地的蘑菇雲撕裂不了大地。
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好比一隻地上的螻蟻,想舉起一個三百斤的胖子,胖子一翻身就能把他壓死。
無奈,明知末日將要到來,自己卻無能為力,何牧迷茫了。
正當此時——砰砰砰!
英語老師略微用力的拍著講台桌子,不算嘹亮但卻很清晰的嗓音響起:“背了一個多小時,還有二十幾分鍾就要下課了,我們現在開始聽寫。”
“前排把後排睡著的同學叫醒,當一天和尚也要撞一天鍾。”
被醒過來的同桌董鵬給推了推,何牧才回過神來。
他居然呆坐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當然這也是因為後排全在睡覺,沒人打擾他的原因導致的。
“搞快聽寫了,廖老師聽寫,錯了沒啥子,但是不交就要去辦公室了。”董鵬催促著自己還在發懵的同桌。
聽寫?
循著曾經的記憶,何牧磨磨蹭蹭的找到了聽寫本,握著筆,動作有些生硬。
他重生之前,已經職校畢業幾年過去了,英語聽寫?筆都不握好多年了……
“董鵬,給我抄抄。”
略帶乾澀的聲音傳到同桌董鵬的耳裡,董鵬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沒事,有一個對了,寫了交上去就行。”
畢竟差生班和優生班的待遇是不同的,差生只要懂事,聽話就行。
咚咚咚!
幾聲沉悶的聲響,吸引了教室學生的注意力。
何牧迷茫的目光也循著聲音看去,墨綠色的黑板旁,英語老師廖老師正杵著粉筆,手拿著教材:“聽寫開始,把書這些收下去。”
看著學生們把教材合上,放進書桌裡,廖正國這才朗聲念起第一個需要聽寫單詞的漢語。
“第一個單詞——人民。”
何牧神情一怔,就像母語一般在白紙上刷刷刷寫著:“anore,DieMenschen,τολα?。”
就好像腦袋裡有自動翻譯機一樣,他從未覺得翻譯單詞如此輕松。
幾分鍾的英語聽寫結束了,交完聽寫本後,何牧還在驚訝自己怎麽懂這麽多英語單詞。
當然因為靈魂陣痛和認知的混亂,何牧還未意識到一個單詞的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