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華……”

柯塞眉頭一跳，這不就和倫道夫不謀而合了嗎?

他從奧爾瑟雅口中聽過一二，立刻開口道:“生命層次的升華以人類來說十分困難，就算達到極限，也不會有多大的成功機會……我，曾看到過一名失敗者……”

“噢?”

馬丁稍愣了片刻，微微沉思，笑道:“放心，老師的假設是‘精神升華’，老師認為比起肉體的桎梏，精神反而更加純粹，只需要通過不斷汲取知識，無止盡的開闊眼界，最終一定能讓精神發生升華，使雙眼看穿更高層次的迷霧，找到正確的方向。”

“……而這，正好是我擅長的事情。”

“這就是一個老人家的無聊故事了。”

聽到這裡，柯塞·蘭奇差不多已經信了一大半，弗蘭克嘴裡可能存在的魔物，應該與副會長馬丁沒有關系。

…………

…………

“那麽，現在對我的戒心應該散去很多了吧。”馬丁笑眯眯的問道。

柯塞·蘭奇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質疑一名大人物，對方還這麽耐心的和他解釋，現在釋懷後反而有些內疚。

“既然如此，接下來就該說說你了，柯塞法師。”

馬丁會長狀若隨意的說道:“就如你的戒備一樣，其實，我同樣不放心一位接觸過紅月的魔法師在聖洛倫自由行動。說起來，最近聖洛倫有些不同尋常，這些和你有關系嗎?”

“當然沒有！！！”聞言，柯塞情緒略微激動的立即反駁，這種事情可萬萬不能沾上。

“哈哈，別激動，總之，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這時候，兩人的立場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轉變。

當馬丁取得柯塞的信任後，對於大人物的敬畏立刻讓他不自在起來，自我介紹更是像去大公司面試一樣。

說的十分僵硬，完全沒有馬丁那種遊刃有余，春風和煦般的感覺。

而他除了穿越者和屬性面板外，更是沒有特意隱瞞什麽東西。

從貝魯特領地開始，卡爾亞斯城，伊賽帕倫，倫道夫，荒蕪廢土中的灰敗森林，甚至弗蘭克所說的襲擊問題。

就連奧爾瑟雅和伊莉莎的事情都沒有例外，全部說了一遍。

聽完……馬丁眼中飛速閃過一抹亮光，陷入深思，過了好一陣才道:“所以，你帶這孩子來法師塔測試等級，其實是想要確認這個孩子的實力?”

柯塞點點頭。

“嗯……”

馬丁看向伊莉莎，目光閃爍，對著小腦袋輕輕伸出手。

“嗡！”下一刻，伊莉莎眼中綻放出銀色符文，月銀色的長發也開始飛揚，死死盯著馬丁的手，就像是發怒炸毛的小貓。

“嘛，看來這孩子不喜歡我。”馬丁收手笑了笑。

“咳咳，不好意思，大概是因為紅月符文的緣故吧。”柯塞像是安撫寵物一樣，輕輕拍打伊莉莎的腦袋。

“總之，想要確認實力的話，下個星期就讓這個孩子跟在我身邊吧。”

柯塞·蘭奇看了眼在安撫下逐漸恢復平靜伊莉莎，想了想，道:“還是算了。”

“好。”

馬丁點點頭，沒有強求的意思，又說道:“既然我們相互已經有了了解，那就說說最近聖洛倫存在的異常吧。”

“誒?”

聽到這句話，柯塞又是一愣，說說最近聖洛倫存在的異常?

這種事情和一個連魔導士都還不是的法師商量真的好嗎?

法師塔二十一層的大書庫中。

話題的轉折太多，以至於柯塞·蘭奇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了。

明明一開始只是為了給伊莉莎進行等級認證，

雖然最後被他拒絕了。而在這個過程中又一副發現唐唐法師塔副會長身懷紅月符文，被嚇了個半死。

隨後，身為整個大陸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竟然無比耐心的說明了得到符文的經過，來打消他的疑慮。

不管怎麽說，事情到此為止也該告一段落。

大人物做大人物的事情，小人物做小人物的事情。

可現在，突然又要說什麽聖洛倫最近存在的異常?

這種事情，再怎麽也不應該和一名剛來到聖洛倫沒幾天的上位法師說吧。

但是……

馬丁臉上笑眯眯，絲毫沒有玩笑之意，並且不可思議的讓人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分明是一個無比重要的問題，氣氛卻像是在談論街頭小事。

柯塞·蘭奇剛這麽想，下一刻，馬丁就說了一句讓人精神緊繃的話。

“其實，大概在一個半個月前，我就已經在聖洛倫感到些許不對勁了。差不多是半個月前，確認了那不對勁的感覺是來自紅月的氣息。”

“早在一個半個月前?”

柯塞·蘭奇霎時間瞪大眼，一副扯蛋的表情，心裡也在想:你tm在逗我，一個半月前，這麽久了法師塔還沒有解決問題嗎?

“不用意外，老鼠藏在洞裡不冒頭總是讓人無可奈何，不是嗎?”

馬丁倒是若無其事，語態輕松的說道:“眼下還沒有發現動手的跡象，也沒能找到太多破綻。不過，即便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考慮，想要複製貝魯特從而毀滅聖洛倫……唔，這很困難。”

“嗯，我知道。”柯塞完全不知道要怎麽接話，眼中忍不住露出不解，排除這位副會長本身就是幕後黑手，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麽辦法可以毀滅聖洛倫，更何況還是被注意到的戒備情況下。

“不過，雖說很困難，但也不是絕對沒有辦法。”

馬丁表情若有深意，抬頭看著他，似乎在等等回答。

柯塞·蘭奇忍不住皺起眉頭思考，難道說在這種局面下真的還能夠有辦法毀滅聖洛倫嗎?

可無論怎麽樣，要達到這個目標都必須要有強大的力量。

強大到足以重創聖洛倫的力量，真的會存在……嗯?

忽然，眼角余光又看到馬丁的若有若無的笑意，不由一怔，難道說答案早就說出來了?

差不多七八秒後。

“啊……”

柯塞·蘭奇猛地反應過來，兩個字脫口而出:“深淵！！！！！”

“沒錯，正是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