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衣知道自己惹上事兒了,非常詭異的事兒。
原本他根本就沒把銅鏡的事兒放在心上,可是現在他才發現這不是惡作劇,也不是高科技。
但是是什麽?羅衣也不明白。
羅衣只知道自己現在必須要按照銅鏡上的指令去做,不然他真的會死。
時間緊迫,羅衣找來背包隨意的裝了些東西,特意的帶上了把刀。
“鳳凰山在鹽江北乾道那邊,我去爬過一次,沒聽說周圍有村子?”
羅衣拿出手機定位,發現上面根本搜不出鳳凰山下面有什麽水善村。
再一查,更加令羅衣恐懼了,資料上說鳳凰山周圍根本就沒有任何村子或人煙。
“這水善村並不存在?”羅衣怔怔的看著手機。
然後羅衣又看了一眼銅鏡,想看銅鏡有沒有發生什麽變化。果不其然,羅衣神奇的發現銅鏡上面竟然顯示出了一副地圖。
地圖很清晰,看一眼羅衣就看到了鳳凰山的地標,而下面就是水善村的地標。
羅衣吞了吞口水,感覺這銅鏡似乎能讀懂他的心思。
“跟著路線走,就能到達水善村。”
“今日之前你趕不到水善村,你將會面臨死亡。”
銅鏡上地圖消失,又顯示了兩句話,然後羅衣就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窒息感傳來。
地圖又重新顯現在銅鏡上,羅衣趕緊走出家門,打車去了鳳凰山。
很快,羅衣就被扔在了鳳凰山邊緣。
掏出五十塊錢付了車費,羅衣便馬不停蹄的往銅鏡上標注的地方趕去。
一路上,羅衣都沒有停留,可是漸漸的羅衣感覺不對勁了。
“這太陽怎麽走的這麽快。”
羅衣發現太陽在以一種可以感受到的速度在向西邊移動。
“我得快些,不然等下天黑了就完了。”事情很詭異,可是羅衣沒法去多想,只能盡力在太陽落下前到達水善村。
走夜路太危險了。
夕陽西下,一個村子的輪廓隱隱出現在羅衣的視線中。
“就是這個村子嗎?”羅衣背著個背包呢喃道。然後便深呼了一口氣。
“總算是在太陽落下前趕到了。”
羅衣向著村口走去。
村口有一顆粗大的梧桐樹,枝丫稀疏,樹身還被啄木鳥鑿出了無數大窟窿,那黝黑的洞口讓人看起來讓人不舒服。
梧桐樹樹下坐著一個穿黃綠色中山裝的白發老人。
羅衣上前問道:“老人家,請問這兒是水善村嗎?”
老人抬頭,用混濁的眼睛看了羅衣一眼,然後淡淡的道:“這裡是水善村。”
“沒想到這個村子竟然真的有,希望我平安無事吧。”羅衣禱告道。
這事兒太詭異了,羅衣不得不擔心。
羅衣和老人道謝,然後便走進了村子之中。
梧桐樹下,老人在夕陽的映照下,從身下掏出了一把殺豬刀,一遍又一遍的在演練著什麽。
羅衣進了水善村裡,村子頗為安靜祥和,在落日的余輝下,就像是一幅油畫。
村子的房子是連在一起的,共有兩排,在兩排房屋中間的是一條寬大的道路,也是各家各戶的場壩。
一個小女孩手中拿著一個風車,從家裡面開心的衝了出來。
“飛了,飛了。”小女孩開心的叫著。
一旁屋簷下的一個銀發老嫗看著開心玩耍的女孩,也是張開了沒有一顆牙齒的嘴笑了起來。
遠處的一個台子上面,一個壯漢正在敲打著什麽,發出了低沉而難聽的悶響聲。
“喝,吐。”
一個婦女端著鍋出來吐了口痰,然後又心滿意足的走進家中做飯。
“哎呦!”
玩風車的小女孩撞到了羅衣發出了一聲慘叫。
小女孩被撞到在地,羅衣看了她一眼。
“哇嗚!”
小女孩哭了,聲音特別大,大到整個村子的人都能聽見。
“怎麽了?怎麽了?”一個婦女提著菜鏟焦急的衝出了家門。
然後,婦女看到了坐在地上哭的女兒和站著不知所措的羅衣。
“你誰啊?這麽大個人了竟然還欺負小孩子。”婦女大聲的衝羅衣吼道。
羅衣看著大吼大叫的婦女,突然覺得這村子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村子。
“不好意思啊,是這個可愛的小妹妹自己撞到了我,然後由於力的作用呢,她就被反彈到地上。”羅衣貼著笑臉說道。
“什麽力的作用?”婦女聽得一頭霧水,說道:“你這麽大個人了,力氣肯定比我女兒的大啊。”
婦女說著,用手中的菜鏟對著羅衣的腦門指個不停,無數油水抖落到了羅衣臉上。
“春嬸,別難為人家小夥子了,是你閨女自己撞上去的。”遠處敲打東西的壯漢說道。
“對啊,對啊,我也看到了。”屋簷下的老嫗拍著手掌說道。
春嬸的臉色變了變,一臉狠色的道:“你們這兩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幫外人說話。”
說著,春嬸給了她女兒一巴掌,罵道:“哭,就知道哭,給老娘滾回家裡去。”
春嬸提著她女兒回去了,羅衣走到了壯漢的家門前。
“小夥子,外地來的?”壯漢問道。
“是啊,本來是去鳳凰山爬山的,不知怎麽的就看到了你們村子。”羅衣說道。
離的近了,羅衣總算看清了壯漢敲打之物,是一塊塊骨頭。
噗!
壯漢一錘子敲碎一塊骨頭,他笑道:“還好你看到了我們村子,這方圓十裡之內可就只有我們這個村子。”
“這個地方就只有你們這一個村子嗎?”羅衣驚訝的問道。
“那可不。”壯漢說道:“你運氣好,不然你晚上得在山裡過夜了。”
“這麽說來,我運氣確實是挺好的。”羅衣說道。
壯漢不知疲倦的敲骨頭,羅衣的眉頭皺了皺,問道:“最近村子裡可是死過人了?”
聞言,壯漢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面帶不善的看著羅衣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詛咒我們村子死人嗎?”
“哈!別誤會,別誤會,我只是在山上見到了一座新墳,那墳的碑倒了,所以便問問。”羅衣趕緊解釋道。
壯漢見羅衣不似說假話,方才面色如常的道:“也許是其它村子的人置的新墳吧。”
羅衣的臉色變了變,剛剛這家夥不是才說方圓十裡之內就只有水善村嗎。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壯漢問道。
羅衣:“羅衣。”
壯漢:“今晚你就在我家中過夜吧,我家裡沒人,就我一個,方便。”
羅衣:“那就謝謝了。”
“謝什麽,我們這兒很少來什麽外人,能招待你我也很高興。”壯漢一臉笑意的道。
“小夥子,去老婆子我那兒過夜吧。”突然,原本在自家屋簷下坐著的銀發老嫗竟然站在了羅衣身後。
羅衣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老嫗,心裡有些發毛。
“你這老婆子,竟然這般不知羞恥,叫人家一個年輕小夥子去你那兒過夜。”壯漢罵道。
老嫗沒理壯漢,而是動了動癟癟的嘴道:“小夥子,我家裡沒人,就我一個,方便。”
“不了。我就在這位老大哥家裡歇息了。”羅衣趕緊拒絕道。
“哼!不識好歹。”老嫗突然生氣的道:“你想與一群人擠在一起隨便你,就當我老婆子多管閑事了。”
羅衣不知道老嫗說些什麽,壯漢卻是氣急敗壞的罵道:“你這瘋婆子說些什麽瘋話,滾回你的家中躺著去。”
老嫗去了,壯漢笑著對羅衣道:“不必在意,這老婆子腦子有點問題,一直都神神叨叨的。”
“這老奶奶看起來也挺可憐的。”羅衣頗為同情的說道。
孤身一人, 精神還有問題,確實是挺可憐的。
聞言,壯漢笑了笑,把骨頭收了起來,說道:“不打了,不打了,夠吃了。”
“夠吃?”羅衣有些不好的想法。
“是啊。”壯漢卻是說道:“我家裡的豬崽子一頓就只能吃這麽多牛的碎骨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長大。”
“原來是喂豬的啊!”羅衣心裡松了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羅衣並不確定豬會吃牛骨頭嗎?
夜幕降臨,羅衣坐在了壯漢家中,壯漢問羅衣要不要吃晚飯,羅衣以自已胃脹為由頭拒絕了。
羅衣不吃晚飯了,壯漢似乎也不想吃了,一直沒有去做晚飯。
過了會兒,窗外發出響動,羅衣看去。頓時被嚇了一跳。
外面竟然有一雙眼睛。
壯漢也察覺到窗外的動靜了,他道:“不必害怕,都是些好奇的人,他們精神都有問題。”
“都有些什麽問題?”羅衣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問了之後羅衣就後悔了,現在的他應該要以靜製動。
“噢,都是些小問題。比如我們村長患有被迫害症,今天那個老婆子有自我年輕傾向,連今天和你爭吵的那個婦人也是一個幻想偷情者。”壯漢緩緩說道。
“那你……是正常的吧?”羅衣下意識的問道。
“哈哈。”壯漢笑了起來,道:“我當然沒什麽毛病。”
書至此處,請容許我吟首詩:
鳳凰山下本無村,跟著銅鏡道路明。
村口老翁梧桐下,滿村皆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