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佳雪那邊看起來非常的忙碌,周扛也沒有打算繼續多說什麽,兩個人約定,等到晚上黃昏十分,縣城一家咖啡店的門口再次相見。
這邊,掛斷了電話,距離天黑還有很長的時間,周扛想要休息一會,可是發現自己壓根一點睡意都沒有。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養成的習慣,遇到事情,周扛總是覺得自己心情根本無法寂靜下來。
索性,打開電腦,將那個地方的位置再次梳理一下,周扛便攔下一輛出租車,朝著那個什麽墓碑的方向趕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一處看起來非常荒涼的地方,出租車司機,將車小心謹慎的停靠在了路邊。
“到了,一共八十八塊錢”
“這麽貴,師傅,你不會記錯了吧”
周扛覺得有些不太理解,按照自己剛才打車的習慣,這個路程,頂多也就三十塊錢。
司機師傅對於周扛的質問也是無可奈何,扭頭朝著計價器旁邊的數值說了一下。
“這個,你自己看”
剛才因為一直在糾結這個地方到底為什麽如此偏僻,周扛還真的沒有留意這些,現在看了一眼,果然,計價器上面,顯示的數值,確實沒有出現任何的偏差。
不過,周扛還是很老實的將錢遞給了對方。
“司機師傅,你下次最好不要下手這麽狠,這修改計價器可是”
“滾”
司機師傅臉色看起來就好像要生氣的模樣,待到他剛剛打開車門,周扛好像早就意料到了,迅速的一溜煙跑了出去。
“混蛋,老子開了幾十年的,車,從來沒有乾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說道這裡,突然間,周圍一股涼颼颼的風,讓他有些寒冷起來,隨即,司機師傅腦海裡立刻想起來前兩年,自己在這裡送人的情況。
想到這裡,便趕緊開車,加大油門,朝著回城方向開了過去。
而這時,一直躲藏在樹林裡面的周扛,望著那個司機師傅的身影,剛才有些提心吊膽的心情,因為對方的離開,這才緩解了不少。
目光再次落到了面前這個石碑上面,一開始,他以為,這個地方也就只是一個墳頭,結果沒有想到,竟然還有把墓碑的編號做出地名的。
周扛不曉得為啥這樣的地方,會存在那個奇怪的七層,還有夢境之中,告訴自己的那個中年男人。
看著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情況,深呼吸一口長氣,便朝著山上走了過去。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眼前出現了一座兩間平房,平房的門口坐著一個老頭,滿頭白發的皺紋,看起來應該已經有七十多歲的年紀了。
走到這個老頭的面前,周扛發愣了,眼前這個人,分明就是自己在七層看到的那個中年男人。
可是自己一看,這年紀好像又顯得不太對勁。
七層那個男人的年紀也就五十出頭,可是這個老頭都七十多歲,而且,呆滯的臉龐,即便看到面前有人,對方好像根本都沒有一點反應。
吧嗒……
周扛小心謹慎的腳步,還是忍不住的將旁邊一個鐵盆給碰到了。
老頭原本靜止的面孔,此刻稍微開始有些抽搐。
“誰呀”滄桑的聲音,而且,就連動彈一下,好像都顯得非常的不太方便。
“大爺,你好,我找張樂意”
“什麽,我耳朵笨,你在說一遍”
老頭的聲音特別的大,隔著一些距離,依舊能夠聽到對方的聲音。
“我找張樂意”
周扛趕緊迅速的抬高了自己的嗓門,頓時,老頭這才不緊不慢的回答起來。
“奧,找張樂意呀”
“對”
“死了,死了十幾年了”
“什麽”
雖然來的時候,周扛已經做好了一些準備,可是話語從對方口中再次說出來,他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死了,怎麽死的”
“病死的,那是我兒子”
老頭說出來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中竟然還帶著哭腔,似乎剛才周扛的話語,已經有些將他之前的一些往事都重新回憶起來。
看到這裡,周扛不知道該怎麽安穩對方,他只是安靜的搬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半個小時的時間,老頭哭泣的聲音似乎從未停止,看到這裡,周扛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
目光落在了老頭身後的兩間平房,他緩慢起身,生怕自己的舉動會打擾了這個老頭的回憶。
悄悄的來到了一間平房門口,木製的鏤空花紋窗戶,他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了。
此刻,陽光照射在玻璃上,周扛驚訝的發現,屋子裡收拾的一塵不染。
扭頭望著眼前這個眼神不太好使的老頭,他不相信,這個房子的保潔,會是對方做的。
“難道家裡還有什麽人”
帶著疑問,周扛輕輕的走了進去,靠近門口牆壁的方向, 掛著一張用黑白照片的遺像。
照片上面,中年男人的模樣,瞬間映入了周扛的眼簾之中。
“沒錯,就是這個人”
旁邊,遺像旁邊,竟然還有一張大紅色的彩照。
那是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女孩,不過相貌平平,而且,根本就不是張靜的媽媽。
“這個女人是誰”
周扛從心裡產生了疑問,對於這個女人,從對方身後的圖片背景能夠看得出,應該也是二十年前。
“難道這兩個人之前也存在什麽聯系”
就在周扛有些疑惑的時候,門外突然間走進來一個年輕的女孩。
周扛看到女孩的面容,十幾歲的年紀,相貌感覺跟那個羊角辮的女孩非常的相似。
女孩也沒有想到,家裡竟然會有陌生人到來,她有些膽怯的站在門口,望著正在看著自己的周扛,感覺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害怕。
“你好,你找誰”
“你好,我找他”
周扛盡量保持冷靜的語氣,擔心那句話說的不太合理,會被對方認為自己來踩點的盜賊。
要真的這樣,周扛的誤會可就真的大了。
“奧,那個,我爸爸已經死了好多年了”
女孩說完,便趕緊一路小跑的拿起一把椅子,一邊示意周扛坐下,另外一邊,門外哭泣的老頭,也在女孩的攙扶下,朝著屋子正在等候的客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