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歸山

　　懶石溝深處，一個面色蠟黃的漢子追上前面的黑臉漢子道:“大哥，為啥要磕頭求饒，以大哥的武藝殺了他們就是，這荒郊野地，誰知道呢。”

　　黑臉漢子正是張大彪，只見張大彪一個巴掌甩在蠟黃臉漢子臉上:“要是就他們倆人，我早就動手了，你知道麽，兩三裡之外有一百多騎兵，步兵還不知道有多少呢，動手?我老是你活膩歪了！”

　　“這個白面小子我還真看不出深淺，不過後面的大漢絕對不是我的對手，他既然放我們一條生路，咱們還不抓緊跑！”

　　黃臉漢子捂著臉，苦聲說道:“大哥，你不怕他是炸你，到了莊河再找你麻煩?”

　　黑臉大漢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找我麻煩?我一不是莊河縣兵伍長，二不是張大彪，他找誰去?咱們抓緊回村子，這幾身鎧甲可是咱們老爺子們的心頭肉，要知道咱們這麽糟蹋，非得剝了咱們的皮不可。”

　　幾人邊走邊聊著，身影快速消失在懶石溝的高地的後面，又朝西行了十多裡地，然後靜悄悄的沒入了一個破敗的的山村。

　　劉烑放走這些人之後，也沒急著回去與後面的大隊人馬匯合，而是騎著馬，慢慢登上懶石溝兩側的矮丘，在矮丘上轉了幾圈，暗暗點頭，這個個黑臉大漢選的地方還真不錯，這裡是南北官道的必經之路，而且兩側的矮丘可以遲滯騎兵的速度，而且這個矮丘上各種碎石很多，要是佔住地利，十幾個人守住矮丘，就是比較大的商隊想要過去也是很難的。

　　劉烑騎著馬，心理邊想道:“這些夯貨居然沒想著打劫?而是想著充當縣兵收稅，嗯，有意思，有意思呀！這個黑臉漢子還是個人才。不過這個張大彪可能是個假名吧！只要你們在這個莊河境內，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正在劉烑想的出神的時候，王猛的大嗓門從後面響起:“少寨主快看，咱們得車隊和物資來了。”

　　劉烑順著王猛手指的方向，確實一條長龍從遠處逶迤而來，劉烑深深的皺著眉，這個陣型自己一路一直調整，卻還是這個樣，要是自己走八十人的精銳騎兵，從這個兩個矮丘後殺出，一定會把自己這個車隊和自己得騎兵打的北都找不到。

　　劉烑暗暗歎一口氣，這山賊土匪的武裝就是不行，要是遼國正規軍，無論是行軍還是扎營都有極嚴的規矩。自己這些人小湯山出身的還好，這個歇馬山和帽盔山的嘍囉們簡直就是見過血的民兵。

　　劉烑看著這個雜亂的長龍，打馬下山，跟周倉匯合後，朝周倉和王猛二人道:“去，多派出幾組斥候，指望這些烏合之眾擺出嚴密的行軍陣型是不可能了，多派斥候嚴密監視方圓三裡的地方，咱們好不容易到手的桃子，別被別人摘了去！”

　　周倉和王猛答了一聲“是”後，各自派屬下去搜索附近可疑的地方。

　　一路還好，只有假裝縣兵設卡的一個小插曲，兩天后有驚無險的回到可小湯山，遠遠的到小湯山已經滿山的綠葉，鬱鬱蔥蔥，看那時不時衝天而起的飛鳥，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劉烑感覺特別親切，終於回來了！

　　其實在劉烑這隻長長的隊伍剛剛出現的在小湯山地界得時候，一隻響箭就已經通知了正在寨子中忙碌的的陳平，現在投奔而來的流民越來越多，陳平忙的是腳不沾地，要是安之源從雙城島帶了二百人的隊伍，小湯山的穩定還都成了問題。

　　不過聽得響箭的聲音，陳平和安之源就已經知道了，

劉烑馬上要回來了，放下手中的事情，安之源和陳平聯袂到山下去迎接劉烑的回歸。　　小湯山下，陳平安之源分立道路兩側靜候劉烑的到來。劉烑在離二人還有四五十米的時候就滾鞍下馬，快步的朝安神醫和陳平走去。

　　看著快步走來的劉烑，安神醫和陳平二人心中波瀾起伏，想想原來還是木訥而迂腐，膽小而懦弱的少年，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時間，成長成為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人物，而且小湯山能有今天的盛勢都與這個還沒到十六歲的少年有關。

　　安之源和陳平對劉烑對他們二人的禮遇感動不已，也快步上前去。二人見距離劉烑也就三兩步的時候，趕忙要屈膝行禮。劉烑大手一撐，把安神醫和陳平二人撐起來，這二人都是求生，雖然也會些莊稼把式，但是哪裡抵得過劉烑的力氣，二人被劉烑硬生生的拉了起來。

　　劉烑朝二人鞠躬道:“安神醫，這麽大年齡還在石城島和小湯山兩地奔波，還要對我行禮，真是折煞了小子呀！您和楊司法永遠都是我的長輩。”

　　說著又轉向陳平，劉烑又深深一鞠躬道:“陳大哥，這些天我走，多虧你坐鎮，要不我真的不敢肆意妄為。不過陳大哥，看看我帶什麽回來了。”

　　劉烑朝身後一指，指向身後從歇馬山和帽盔山收獲的俘虜和婦人們。劉烑絲毫沒察覺陳平的表情異樣，還在朝陳平介紹自己繳獲的物資。

　　陳平面色怪異的看向劉烑，劉烑這時才感覺陳平沒有往日見到如此多的俘虜和物資的興奮，劉烑轉過頭看了看陳平的臉色。

　　劉烑看到了陳平的臉色，茫然的問道:“陳大哥，怎麽，我待會這麽多人，你不開心?還是嫌棄我繳獲的物資少呀！?”

　　“少寨主。有所不知，你有的這幾天，我們山寨來了近千人的流民，加上你這五百多人，這就有一千五百人，現在流民的數量已經遠遠超過我們原來小湯山的居民數，這樣很危險的！”

　　劉烑聽了陳平的話，心中驀然，確實最近從蓉花山鎮一役再到這次自己領會的人數就已經不少了，加上陸續收攏的流民，石城島還行流民比例不高，但是在小湯山流民比例高的可怕。這也是這段時間一直困惑陳平的，但是還沒辦法解決。

　　這是安之源打了個圓場說道:“少寨主，陳主簿別站在這了，咱們往這一站，兄弟們還回不回營?我說還是先把這些人安置好了，然後去舊屋一敘，如何?”

　　劉烑和陳平當然欣然同意，劉烑親自安置這些俘虜。這次與上次不同，上次蓉花山鎮俘虜回來的頂多是些流氓地痞，這次不一樣，歇馬山和帽盔山都是無惡不作的土匪，雖然現在被自己俘虜，又攝於自己武力威懾，所以才老老實實，要是一個不好，這些人反了，導致整個軍營發生“營嘯”那就不是鬧著玩了。

　　劉烑把這些人與自己前營的精銳混編。這樣為了稀釋歇馬山和帽盔山的土匪的比例，達到更好的壓製作用。不過這樣做的代價也很大，自己前營和中營，自己經常用的個營戰鬥力下降到史上最低。沒有兩三個月的沉澱別想恢復原來的戰鬥力，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劉烑吩咐王猛和周倉，若歇馬山和帽盔山的土匪有任何異動，可以先處理再稟報。

　　劉烑把歇馬山和帽盔山的俘虜安排妥當之後，跟隨安之源和陳平來到舊屋，不過此時的舊屋已不是以前的舊屋，現在的舊屋正在進行改造。很多人都在圍著舊屋忙活著，劉烑很詫異，回頭看著劉烑和安之源，似乎等著他們說些什麽。

　　安之源率先開口道:“少寨主，我從雙城島回來，看著山寨越發的興旺，沒有個像樣的聚義廳，太不成樣子了，以前我們條件差，沒辦法，現在我們闊綽了，在原來的基礎上建個聚義廳。”

　　陳平也跟著說道:“少寨主，你就先委屈住在原來二嬸住的房間，現在小湯山原來的居民都已經遷移到雙城島，新來的流民都在軍營處安置，所以房間就空下來，我打算乾脆除了聚義廳，取消民居，全部遷入軍營，方便管理。”

　　劉烑點了點頭，現在小湯山軍事化管理勢在必行，但是山中的婦孺還是要遷移的。劉烑抬頭朝陳平和安之源道:“現在山中婦孺數量不少，但是有的婦孺有家有口，這樣先統計一下多少人可以遷移，越快遷移越好。我們這小湯山就做為一個軍事基地，現在縣兵都伯對咱們很是倚重，但是流民持續來我們小湯山，難免會驚動駐軍，這裡隨時都可能放棄，沒必要修繕太好。”

　　陳平和安之源互相對視一眼，心中也是覺著劉烑說的對，這個小湯山在陸上，怎麽都不太安穩。陸地上駐軍還是碾壓一切的力量，小湯山的這點力量與駐軍相比，自己就是隻大一點的螞蟻。

　　駐軍的軍械弓弩齊備，劉烑現在自己這種騎兵戰法，就怕陣容嚴整的軍陣，單單是弓矢覆蓋，就讓自己有很大的殺傷。

　　劉烑不是沒想到改進，但是以現在他們的狀況，根本實現不了，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不過，劉烑這個小湯山的騎兵，欺負欺負山賊土匪還是綽綽有余，目前自己的敵人也是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