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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外傳之大帝傳說》第11章 京師諜影(5)
  為此,秦樺還刻意在附近的一處青樓養了一名紅牌,又私下置辦了兩方小妾來達到目的,而這其中就有一人,也是沐王府後續派來的下線聯絡人,也是在關鍵時刻,能夠替他去死的擋箭牌,既以利於消息傳遞,也進一步保護他。

  當然,這不光是秦樺,而是沐王府所有重要的密派,行事一直都堅持著幾個原則,其中之一就是越少出手越好。因為從理論上講,只要是出手搜集情報或者展開行動,就有被敵人發現的可能,所以就要求他們所傳出的情報,其重要性必須超過密派自身的重要性,這樣他們才能發揮出個人最大的價值,而不會因為一些雞零狗碎的事情,暴露這好不容易才獲取的位置。

  比如這一次因為秦樺的情報,就使得沐劍聲準確的判斷出了韃子在河間府設伏的大致兵力,於是不但化解了危難,而且能提前準備好陷阱,反戈一擊獲得大勝,從而為王府立下了一次大功。

  不過失利之後,韃子顯然不會甘心,安親王嶽樂隨後就展開了針對內部的嚴密排查,想揪出泄密的源頭。奈何他只在自家內部折騰,忽視了傑書一方的人員,低估了對方的能力,認為對方根本不知道自家的具體行動,所以就不會存在泄密問題,總以為是自己手下的人出了問題,因為具體的計劃制定後,也就自己手下的這些人才清楚,於是暗中在內部逐一進行調查,由於方向錯誤,因此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裡面再怎麽折騰,也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

  這裡面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由於他手下眾多的高手,都是來自各個不同的宗派和部門,牽涉面太廣,他無法公開的查問,這樣許多疑點根本就無法一一核實,反而無意泄露消息後,因此讓人心產生浮動,最後不得已下弄出兩個替罪羊來罷職,才勉強平息這夥人的怒氣,又拿出不少的錢財籠絡人心,渡過了這場信任危機。在排查無果之後,於是認定是別的相關部門泄露了消息,只能設法改變內部的結構分工,避免再出現類似的情況。

  能夠成功的置身事外,是一種比較理想的方式,但是面對有些特殊重要的情報,卻必須要冒險一試,比如另外一次任務。

  康熙十二年初(西元1673年)時節,秦樺已經獲取了康親王傑書很大的信任,進入內院當值,統領一組十人的護衛隊,已經時不時的能夠接觸到一些秘密。遵照沐劍聲的指示,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嚴守本分職責,即便遇見了一些對王府很有價值的情報,也置若罔聞,期間還親手格殺了幾名反清義士,從而進一步獲取了傑書的信任。

  當然這其中的重要原因,還有就是傑書為了肅清內奸,曾經兩次故意設局,對他和另外的幾名核心護衛首領人員進行測驗,來檢驗他們是否是別的勢力安插的人手,結果在測試中,另外有一人因為有異動而被發現,最後被查出來是吳三桂的人,被秘密處決,而他們幾名沒有絲毫異動的人則順利過關,通過了這些測試,順利獲得了對方進一步信任,真正的進入到對方的核心圈子,成為傑書後院書房的巡查護衛首領,負責維護核心重地的安全。

  位於後院的書房,是傑書處理各種重要秘密事務、接見重要人物的場所,位置十分重要,而且裡面也保存有不少的秘密情報和信息資料等,是為康親王府第一緊要的位置,而秦樺能夠成為這裡的護衛,顯然甚的對方的信任。但是為了絕對保密,除了輪流崗哨外,傑書還在屋外安排了兩處暗哨,

專門監視屋子附近的動靜,不過經過長時間觀察,秦樺私下發現了這個秘密,然後通過仔細研究,發現了兩處暗哨的破綻:一是其位置基本是固定的,很少變化,二是交接班有一刻鍾左右的空隙時間,三是這兩名暗哨雖然能夠監視到書房外面絕大部分的地方,但是因為眾多廊柱的遮擋,依舊存在了幾處所不能看見的死角,而這些就是他可以加以利用的地方。  到了五月份的一天,秦樺在此附近執勤時,遠遠看見那傑書將一名客人領進書房敘話,看此人著裝,似乎是大內之人,從這些蛛絲馬跡裡觀察,出於一種密探的直覺,秦樺感覺他們有要事進行會談,自己必須要設法探聽才是。

  基於此目的,於是他就接近附近查看四周,假意進行圍護警戒。然而按照預先查看好的路徑,躲過了外面密探的視角,悄悄接近了書房的窗沿下,隱隱聽見裡面的交談之聲。

  隨後他凝神傾聽屋裡面的談話,這一聽之下,竟然得知了一個驚天秘密,原來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已經帶領下屬的眾多高手秘密進京,執行一個刺殺任務,但是清廷已經通過內線,得知了他們這些人在京師附近的具體落腳點——白馬客棧,眼下正計劃集中人馬,準備對他們進行圍剿,而具體預定的動手時間就在明天。無意間得到這個秘密,秦樺心裡大驚,心想這可是個十分重要的情報啊,自己不能坐視他們被韃子就此抓捕,必須要設法進行行動才行,否則這個損失就太大了,哪怕就是因此而暴露出自己,也在所不惜。

  不過在行動前,秦樺首要的任務,就是保證自己的安全,於是他腳下立刻幾步迅速的輕移,按照預設路線,又重新回到了距離書房台階下三丈開外,然後假作查看四周,漸漸走開後在遠處一個哨位站定。稍後一會兒,傑書與那來客會談完畢,送那位客人離開,到了書房外面,兩人果然又謹慎的在四周看了看,發現書房近前並沒有人,於是那人才放心離去,而傑書也回屋開始著手準備。

  聽到了這麽重要的消息,秦樺豈能安心?盡管此時他還不知道王府元老柳大洪也一同前來,可是天地會乃是王府的重要盟友,陳近南更是聲望卓著,秦樺怎能任由他們就此被清廷擒拿?於是他立刻在心裡開始盤算:第一,這個消息到底是真是假?會不會還是這個傑書又在故布疑陣,試探下屬?如果是這樣,那自己倒不用著急,可是消息萬一是真的呢?自己顯然不能坐視天地會群雄被韃子一網打盡啊。不過又經過仔細分析後,這種可能性極低,因為如果是假消息,他們必然不會這般小心和嚴密,而是會設法讓更多的下屬知道這個消息,這樣才能夠達到試探和考察的目的,自己雖然需要小心,卻也不能過分猶豫不決,錯過了時機。

  第二,因為時間緊急,平常的消息渠道已經有些緩慢,不足以及時將消息傳達,就必須要自己親自前往冒險一試了,只要這樣,才能保證這個情報能夠及時傳達到目標手中。

  隨後秦樺又分析了一下,如果白馬客棧真有天地會人馬停留,那消息就是真的,可是如果白馬客棧沒有陳近南等人,只是個圈套,那自己這一去,也許恰巧就掉進這陷阱裡面,處境恐怕有些危險。不過仔細考慮,覺得這種可能性極低,因為康親王不可能有針對性的演戲給自己看, 如果他懷疑誰,早就直接抓起來拷問了,或者是派人盯梢,怎麽可能用這種招數試探自己?所以十之八九,的確有天地會的人被他們盯上了。不過即便這樣,自己這次去傳遞消息,也許就會暴露身份,那麽以後就不能再返回這康親王府了,那要是小公爺得知此事,會不會怪罪自己擅自行動而暴露身份呢?算了,現在時間緊急,已經不容許自己再這般顧慮重重的,必須冒險前往客棧一探究竟。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時,到了換崗的時候,下崗吃過晚飯之後,秦樺就躲進自己的小屋,拴上門閂,假作已經休息,然後把要緊的東西準備好貼身帶上,一些次要的就找地方藏起來,以免自己離開後被搜去。稍稍化妝了一下,就從後面的窗戶溜出來,又通過地窖附近的秘密通道潛出王府,直往城南而去。一路之上,他躲過了三隊巡邏的夜差,到了城牆根之後,秦樺甩出準備好的飛爪,輕輕上到牆頭,然後摸出城,趁著天黑,前往京東的白馬客棧,去給天地會報信。

  白馬客棧是一所小型客棧,有大小二十余間客房,其左近附近還有幾家類似的客棧,這裡距離京師有不到十裡的路程,雖然已是晚上,但是尚有一彎殘月懸掛中天,所以基本能夠看清四下的大致情形。

  經過近一個時辰的急促趕路,秦樺及時趕到了這裡,只見夜色下面的白馬客棧十分安靜,一面旗幟在屋簷下隨風而動,一切看起來都似乎很正常,不過他可不這麽認為,也許此刻就在四下的陰暗角落,就有許多目光正監視著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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