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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外傳之大帝傳說》第19章 文字獄
  不過僅僅這樣還不夠,為了能夠將戴梓拖下水,綁到自家船上,沐劍聲必須采取些其他招數。現在雖然已經獲取了此人的友誼,但是距離能成功招攬還有距離,必須要再加把火候,最後力爭一舉拿下。

  閑來無事間,趁這一段時間的空暇,沐劍聲再次前往松江高橋鎮走了一遭,想請孫世禮出山,但是依舊被對方拒絕。不過這一次沐劍聲也有收獲,因為孫世禮似乎已經預見了他的到來,於是將一本手抄本的《火器隨筆》贈給了他,囑咐他仔細研讀,善用此物,沐劍聲恭敬的收下了書冊,拜謝離去。

  再說這天下午,那位一直與戴梓等人不睦的公子安群,一個人無聊的走在街道上。他最近兩天很是鬱悶,而主要原因,就是十幾天前的摘月詩會上,眼看著死對頭一夥幾人竟然有些得勢,其中那窮酸戴梓,竟然有幸抱得美人歸,簡直令人氣憤!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定要給他們還以顏色,出了這口惡氣才行。

  正出神間,卻與一人迎面相撞,安群被撞了一個趔趄,幾乎摔倒,於是破口罵道:“誰啊,這麽不長眼睛,敢撞你大爺我——”仔細看時,對方是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夫子,已經被他撞倒在地,手上拿的書也散落在地,那老人連忙向他陪不是,隨即忙著去拾地上的書。

  安群正想發火,又一看對方的年齡,心想還是算了,自己何必跟一個糟老頭過不去,於是哼了一聲後掉頭就走,不過剛走了一兩步,就聽那老夫子念叨了幾遍,反覆說什麽清風不識字,何必亂翻書。

  清風不識字,何必亂翻書?安群仔細念叨了幾遍,忽然回過神來,不由冷汗就下來了,這,這不是暗中譏諷朝廷嘛!好家夥,這可是反詩啊!是誰這麽大膽,敢念這種詩?再回頭看那老頭時,卻已經消失在人群裡,哼,算你跑得快,否則的話——

  恩,反詩?安群這麽在腦海裡面一琢磨,忽然一個絕妙的嫁禍主意就冒了出來,對啊,可以這麽來操作一番啊!他隨即快步回家,又在自己書房裡仔細的盤算了一陣,隨後拿定了主意,然後準備了些東西,出門直奔那位穆公子家而去。

  見著了穆公子,呈上禮物,那穆公子假意推辭兩句後收下,就問他所為何事。安群於是小聲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穆公子立刻精神一振站了起來,他也正有此意,走了幾圈仔細琢磨半晌後說道:“嗯,此計確實不錯,不過這一旦發動,這牽扯面難免會擴大啊——”

  安群聽了之後道:“這可是一場大功勞啊,那操控權還不都由伯父說了算?到時看誰不順眼,順便——恩!”手上一切,穆公子稍稍考慮後點頭說道:“有道理,就這麽辦!不過你可要注意保密,可千萬別把咱們自己給陷進去了。”安群連稱不會,隨即又說道:“只是這栽贓之人,必須要身手高明之人,不知兄台你——?”穆公子哈哈一笑說:“我父親手下,豈能沒有幾名高手,這事就不用你費心了,你隻管和我一起看戲就成。”兩人相視一笑,立刻分頭行動。

  再說沐劍聲回到客棧,一邊打探各方消息,一邊與沈黃兩姑娘談談人生理想,進行深度接觸,一邊與文、寧二人交流些學識思想,倒也相得益彰,好不快活。兩天后,那位俞得水前來拜訪,不但帶來了三女的賣身契,並且還附帶了六個小丫頭,說是特意安排好服侍幾位姑娘的,沐劍聲推托不掉,隻好收下。

  隨後兩人又商量了一下合作方面的具體事項,

沐劍聲早已經將具體建廠的步驟方法,以及前期需要囤積的材料等等記錄成冊,這時就將手冊遞給對方,囑咐他按此辦理。俞得水接過來細細一看,喜笑顏開下連連誇讚沐劍聲,少坐之後就告辭離去。  考慮到對方的實力太差,沐劍聲就指派了陳仲帶兩名護衛同行,負責護送他返回蘇州,那俞得水也明白對方隱含的監視之意,不過他乃是誠心誠意,也就沒有推脫什麽,而且以後能夠借用到這幾人的強大武力,他也是有點小激動的,安全感大幅提升。

  由於有了了解內情的寧源和文莊二人助陣,沐劍聲招攬譚忠的過程就順利了許多。首先設法打探清楚他的底細,隨後尋找了一個機會,幫對方還清了為母親看病和發送下葬而欠下的外債,另外兩人略微勸說一下,那譚忠隨即就順利加入麾下效命。

  至此,杭州之行也算小有收獲。但是沐劍聲心中卻並不滿意,因為此行最主要的目標戴梓,直到現在還沒有搞定,沐劍聲為了最大限度對方的能力,就必須是要讓對方真心實意的歸附王府才可。他心裡暗自著急,心道這刀已經遞到了對手手裡,怎麽這幾天過去,還不見那安公子和穆公子發動呢?

  其實這倒不是穆公子不想發動,奈何因為他的父親——現任杭州將軍穆善正外出巡查,直到昨日才回府,穆公子連忙請安後,看父親心情較好,就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小聲說了出來。穆善聽了此事之後,卻沒有立刻表態,畢竟這種事情一旦發動,萬一收不住的話,牽扯面就太大了,而且畢竟《明史》一案剛剛過去不久,這要是再興大獄,利弊難料啊,如果不能夠仔細衡量清楚,搞其中的利弊和如何掌控及收尾等,搞不好就會把自己也給牽連進去,那可就是自掘墳墓了。

  經過一夜的衡量考慮,直到第二天,那穆善才最終拿定主意,決心就此挑起事端,打擊政敵,清除異己。隨即招來兒子,詢問其中細節,看看有無疏漏,父子二人又仔細合計一番後,發現並無破綻,於是決心實施這個計劃。當夜,一個身影偷偷潛入戴梓家裡,在正堂的一副畫上題寫了兩句詩文,隨即悄然離去,於是一場風波平地而起。

  三月二十八日,此時戴梓也已經回到家十多天了。因為偷偷去香月樓一事,他被父親狠狠修理了一頓,在家養了幾天傷,沒有關礙後才去面見父親,目的還是想說動父親,讓自己納了唐嫣兒為妾,他的古板父親豈能答應?父子兩人正在爭論時,家仆來報,說門外有一位大人帶了許多衙差前來,而且似乎面色不善,戴蒼聽了心裡一咯噔,自己一直謹小慎微的,沒犯啥事啊,怎麽會有公差前來,莫非是這寶貝兒子這次外出期間闖下什麽禍了?雖然心懷忐忑一臉迷惑,但是他依舊來到外面,準備迎客。

  再說戴蒼來到外間,才發現竟然是杭州府尹親自帶人前來,不由心裡一緊,連忙客氣的請對方進入正堂上座,又讓下人奉上茶水,那府尹也不客氣,隨戴蒼進入正堂,聊了幾句閑話後,側眼看見兩邊牆上的字畫,於是起身踱步過去,仔細一觀,而看到其中一副畫時,隨即變色怒道:“大膽戴蒼,竟然敢詆毀本朝,來人,給我拿下!”

  隨著他一聲令下,外面的衙差立刻進來拿人,戴蒼連呼冤枉,那府尹冷哼道:“冤枉,本官問你,這是何意?”說完起身走到屋內懸掛的一副字畫前,一指上面的小字, 戴蒼連忙跟上細看,卻是‘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兩句詩,心裡稍一品味,立刻臉色大變道:“冤枉啊,大人,這不是小人寫的,這一定是有人嫁禍於我啊——”

  那府尹冷笑道:“嫁禍?你怎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將此物掛在這裡?你說有人冤枉你,那你若是發現後怎麽不把這畫收起來呢?可見你壓根就是膽大包天!我看你還是到公堂上去說吧,帶走!”隨即一揮手,那群衙差立刻上前抓人,一時間整個戴府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很快的時間,‘戴蒼反詩案’傳遍杭州,並迅速向四周蔓延開,為了應對後面的行動,沐劍聲命人召回王府所有的弟兄,包括在碼頭的幾名護衛。寧源、文莊等人於次日就知道了此事,心裡不知就裡,不由大急,連忙來找沐劍聲商量,隨即到下午時,孔尚任也前來找他,說江南文風,不能再經受這種打擊了。

  沐劍聲於是召集眾人商議,他正色說道:“請各位弟兄們放心,韃子朝廷殘暴,再次興起這文字大獄,目的無非就是要徹底打消掉我等漢人的反抗心理,然後心安理得的認命,接受他們的統治。所以我等一定要還以顏色,否則長此以往,誰還敢於說真話?誰還記得故國衣冠?不過,我等一旦鬧將起來,恐怕會引起朝廷記恨,到時候只怕孔賢弟你——”沐劍聲這話,其實就是逼孔尚任表態。

  孔尚任聽了後,稍稍思考後憤然道:“怕什麽,到時不過一死,孔某何懼?大哥莫非還信不過小弟?”沐劍聲聽他這麽一說,也就稍稍的放下心來,看來這位兄弟沒有白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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