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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外傳之大帝傳說》第52章 仇人相見西華怒
  如果帶上這位舅兄,依他的脾氣,雙方必然會發生衝突,那就可能就會影響雙方的關系,可是如果不帶李西華前往,不說他會否起疑,就是自己昔日曾經所答應的,關於替他尋找李自成的諾言,勢必也無法踐約,如此看來,還是長痛不如短痛吧,仔細一想後,決定還是帶上他為好,這樣就算是到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即便他要找李自成尋仇,有自己在場,也可以設法進行調解不是。

  於是依舊是沐劍聲趙三千黃靜山李西華陳志五人組出動,留下其他人在此等候回音,小郡主沐劍屏本想一起前往見見朋友,不過沐劍聲擔心到時候衝突起來分心照顧她,就沒有答應。

  在胡顯的帶領下,幾個人到了滇池邊一處秘密的小院,小院隱沒在密林深處,臨水而建,幾間木屋也十分簡陋,幾人來到院子外面,沐劍聲一看,這裡十之八九是陳圓圓和李自成私下相會之地了。只見胡顯上前高聲道:“大王可在?屬下已經將沐公子請來,還請一見。”稍後院門打開,一對夫婦走了出來,那名女子,赫然是換了一身布衣的陳圓圓,而另外那名老者,卻中等身材,胡須濃密,方面大耳,氣勢甚是威猛,一隻獨目眼色凌厲,沐劍聲一看,十之八九,這人就是那位一手將大明給葬送的大順皇帝李自成。

  兩人一看沐劍聲到來,連忙走上前來,那陳圓圓連聲說道:“那日猛然見了女兒,心情大變,故此招待不周,甚是失禮,所以今日特意略備薄酒,向公子賠罪。”沐劍聲連忙說聲客氣。這時那李自成也走上前來,仔細打量了一下沐劍聲,捋須點頭連說不錯,沐劍聲就勢問陳圓圓此人是誰,那陳圓圓嚅囁了幾句,沐劍聲也不曾聽清,那李自成聽得頗為不耐,大聲道:“老夫李自成是也,也是圓圓的丈夫,阿珂的父親,怎麽樣,這回聽清了吧!”

  他這一聲,如同在油鍋裡面扔進去個火星一般,現場立時變得火爆起來,一聲大喊從後面傳來,只聽李西華大叫道:“李自成?你就是李自成?老賊拿命來!”說著從後面縱身躍出,直撲李自成而來。一見李西華這般衝動,身旁的沐劍聲一看這怎麽行?立時出手將他攔下,李西華急切下連連變化幾種武功,卻也無法突破沐劍聲的封鎖。

  見沐劍聲出手阻攔,李西華心急下不由大聲喊道:“賢弟!你這是何故,為何攔住我報仇?”沐劍聲快聲說道:“你要報仇我自不攔,可是總要先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吧?是不是?其次也要看具體情況才是,你這般莽撞衝動,以後如何以身作則,帶領手下?”

  李西華聽了這話,稍稍平靜了一點,於是停下了拚命,站在場中,戟指一點李自成說道:“那好,我就來說說具體理由,大家來評評這個理,本人李西華,我父親叫李岩,以前給這位自稱闖王的李自成作下屬,為他拚死賣命近十年,東征西討,獻策立功無數,可是到頭來卻被此賊一紙詔書、一杯毒酒給賜死,試問我這個作兒子的,該不該為父親報仇?該不該找老賊拚命?”

  這時那胡顯已經挺身護住陳圓圓和李自成,站在他們面前說道:“好啊,李兄弟要報仇,那就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李西華一聽,火氣再次升起,怒聲道:“知道閣下武功高明,可是我李某也不會退縮。”說著就要上前動手,沐劍聲一看局面就要失控,不由大喝一聲道:“夠了!都當我不存在麽?”這一聲乃是含內力而發,立時聲震四野,幾個人耳邊都嗡嗡作響,

陳圓圓武功最弱,盡管有胡顯護在身前,沐劍聲也沒有針對她,也是頭腦一暈,而首當其衝的李西華,立時就是一懵,周圍幾人也立時被他的氣勢震住,再也不敢多說什麽。  沐劍聲隨後責怪的看了李西華一眼,卻沒有說什麽,他走到李自成面前躬身一鞠道:“之前我大哥一時情緒激動,有些失禮了,我替他向您老賠罪了,還請您老莫怪。不過話說回來,以晚輩看來,有些事情終須要說個清楚才好,這樣也才有利於大家了解過去發生的事情真相,然後設法化解恩怨,因此當日兵敗時到底真相是什麽情況,還請大王不吝告知我等,莫要一時衝動的攬過,卻便宜了真正的仇人和賊子,那我等就真的抱憾終生了。”

  李自成到底是屍山血海裡面走出來的人物,盡管武功不是很強,可是心志堅毅,雖然沐劍聲大聲一喝,他卻基本沒有受到什麽影響,稍稍考慮了少頃,就長歎一聲說道:“本來只是為了宴請沐小公子,不想竟然遇見了李岩兄弟的兒子,可見一切皆是天意,也罷,那我就將昔日的這段舊事再講一下,讓大家也都明白其中的真相。”一聽李自成要揭開昔日緣由,眾人立刻豎起耳朵細聽。

  只聽李自成繼續說道:“要說這位小兄弟找我報仇,其實多少也是應該的,因為在李岩兄弟遇害這件事情上面,我雖然不是主謀,卻也算是一名幫凶吧,或者起碼我是有機會可以阻止卻沒有去阻止,這也算是見死不救吧。讓李兄弟無端遇害,也讓韃子的陰謀得逞,此後數十萬大軍變得四分五裂的,我就是個大混蛋啊。”說到這裡,他顯然十分的自責,懊悔的連拍自己的大腿。

  沐劍聲此時倒沒有什麽想法,不過李西華則心裡冷笑,哼,編吧,看你能編出個花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怎麽自圓其說。

  稍稍緩了一會兒,李自成繼續說道:“記得那是甲申年間,當時還在冬日裡,天氣也像如今這般,當時我們從北京一路敗退到陝西,最後在潼關與韃子遭遇,和韃子的武英王阿濟格所部,以及吳三桂的人馬對峙許久。當時由於軍中乏糧,所以人心逐漸不穩,此時李岩兄弟提出要率軍前往河南,說是要引開韃子的兵勢,同時也緩解大營缺糧的危機,我開始聽到這個計劃時,還比較心動,認為可以實施。可是誰知道在與軍師牛金星和手下田建秀商量後,他們卻極力反對,認為這樣做會分開了兵勢,就給韃子各個擊破的機會,在猶豫不決下,於是我最終沒有同意李岩的建議。”

  “可是事情並沒有結束,過了兩天,大營裡面竟然傳開了說李岩要自立的消息,接著不久,那牛金星和田建秀也前來稟報,說李岩既然已有自立之心,不如早點除去。我當時並沒有同意,因為在心裡我還是比較信任李岩兄弟的,自從起兵後在河南遇見他,李岩弟兄夫婦二人就給我提了不少的好建議,此前山海關一戰,他更是親自帶兵救我突出重圍,又怎會有自立之心?”李自成言罷長籲不已。

  李西華此時已經緩了過來,仔細傾聽他講的話,於是問道:“那你為何又要賜我父親一死?”李自成聽了後自顧繼續說道:“當時軍營裡面不時有人投敵,人心惶惶,謠言四起,我也有些亂了方寸,加上連連決策失誤,造成局面日益窘迫。關鍵的一點, 我已經被牛金星等人蒙蔽的太深了,太過信任此人,其實那時已經有人給我說起此人不可靠,可是我被他此前一貫的表現迷惑,沒有予以理會。可是沒有想到此人大奸似忠,早就有了投靠韃子的打算,而且他當時已經暗中和韃子有了勾結,又為了能夠在韃子那邊站穩腳跟,於是就設法瓦解我軍鬥志來邀功,而賜死你父親,殺我手下大將,就是他矯詔而為。對此我當時毫不知情,到後來明白時,卻已經有點晚了,等你父親一死,人心更亂,我軍很快大敗,被迫退出陝西,不久後就徹底失敗。”

  雖然李自成是陳述事實,可李西華聽了這些話,猶自不信道:“你說謊!天下人都知道是你害了我父親,就是我娘也是這麽說的,你現在卻將責任推給旁人,不過是怕我報仇罷了。”李自成聽了冷笑一聲道:“我會怕你?簡直可笑之極!老夫縱橫天下之時,你父親也才不過是名秀才讀書郎,我會怕你麽?簡直是笑話!我只不過是覺得這位沐公子所言十分有理,因此道出事情的真相罷了,再說我平生殺人無數,又何必在乎別人去說什麽?又何必去解釋什麽?你如果一定要認為是我殺了你父親,我也無話可說,那就請你現在過來取了我性命,我毫無怨言!”說著一把扯開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

  李西華一看李自成的表現,一時頭腦就有些混亂起來,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李自成的話,立時就有些猶豫,繼而狠心長劍出鞘,可是舉劍在手,卻怎麽也無法刺下,猶豫許久後最終還劍歸鞘,反身急速朝外面奔出,一路上大聲呼嘯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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