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沒有選擇就真的沒有選擇了嗎?你這樣，說起來不就是一種選擇。我看你啊，你這自欺欺人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一點變化都沒有的呢。”

　　真的，真的，很長一段時間，楚錫都在想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怎麽說呢，好像還真的是那樣。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怎麽了，這個道理明明很簡單的，可是自己卻還是那樣做了。

　　這是不是就是那句話，到別人的時候，怎麽都可以，到自己這裡，一切就變了樣了。不過那個時候啊，那個時候的他，那個時候的他並沒有一下子就把這句話給聽進去。

　　這倒也正常，有很多事，那可不就是這樣。都是事後，都是事後才明白的。

　　那個時候楚錫眼睛一瞪，就說道:“怎麽了，你覺得我這說的有問題嗎?”

　　看到楚錫瞪眼睛了，這笨南北倒是一點都不慌。

　　這種事都已經發生了那麽多次，他怎麽會覺得害怕呢。

　　說到底，那都是兄弟，都是兄弟麽。就算是只有幾面之緣，只要心交到了，那……也就是這樣了。

　　笨南北把酒杯放下，說道:“有問題啊，怎麽能沒有問題呢。你看你這個人，不要總想著把別人給摘出去，把自己個留在那裡。幹嘛呢，這算什麽事。天大地大，說到底是人最大。有什麽不能坐到一起，好好的把問題說清楚，把話說清楚。”

　　“不是這樣的，真不是這樣。這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可能，剛開始的時候，可能的確是那樣，但有些事經過了這麽多年，早就變得不一樣了。我說，讓你走，那是真的，一點……要說一點不慘雜個人情感，那也是不現實的。就像剛才你說的那樣，我們說到底還是朋友，是兄弟，我要是一點都不……那也不切合實際。可是，說有，那也就只有那麽一點。我留下來，也有我留下來的理由。我和你不一樣，你是半道出家，我是一直都在這大染缸中。你能抽身，那是陷得不深，我呢，也就不說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窗戶邊突然就響起了劈裡啪啦的聲音。

　　這是怎麽了，是下雨了嗎?

　　笨南北不經意的朝窗邊看了一眼。哎，還真的是，確實是下起了雨。

　　“這天氣還真的是，就像那娃娃臉一樣，說變就變。”

　　笨南北的話一說完，楚錫的目光落在了窗戶邊。也就是乘著這個空檔，笨南北把袖子拉出來，擦了擦眼睛。

　　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覺得這眼眶有點微濕。

　　會這樣，那也是正常。畢竟楚錫把話都已經說到了那個份上，笨南北要是還沒有點表示，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將心比心，以心換心，說來說去，不過就是那麽一回事，

　　楚錫真誠，他笨南北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

　　都是，這都是……唉，有很多事，笨南北他並不是全都知道。其實，就算他知道可又能怎樣。人與人之間，就算是……也始終隔著一層。怎麽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這是幹什麽，怎麽還……”

　　說到這裡，回過頭的楚錫沒有繼續往下說。

　　差不多得了，到這裡，真的就差不多了。

　　該說的，到這裡，其實也就差不多說完了。這沒有說完的，也就不用再說了。

　　說多了無用，說少了也是無用，說來說去，還是要學會看眼色，看人。該說的時候說話，不該說的時候，那就什麽都不要說了，人世間的許多事，說白了不就是這樣。

　　笨南北有些輕松的把袖子甩了甩，然後說道:“沒什麽，你是有什麽問題嗎?”

　　楚錫訕訕的說道:“沒有問題，一點否沒有問題。”

　　這個家夥還真是的，明明，剛才明明就……還真的是搞不明白了。這有什麽好丟人的，說出來有什麽不可以的。

　　重新恢復常態的笨南北，嘴角微微翹起，說道:“你希望我離開這裡，可你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嗎?”

　　“不知道啊。這是你自己的事，我怎麽可能會知道。”楚錫不假思索的說道。“再說啦，這種事，我需要在意，需要關心嗎?我的話，只需要把自己想說出來的話說出來就行了。至於說其他，有什麽關系。”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楚錫不由自主的就笑了起來。

　　這個家夥還真是的，怎麽就……明明知道這是不行，不可以的，可是卻還是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也是，你本來就是這種人。我剛才的話，可能就不應該問這個。我這個人啊，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想到問這個。”

　　笨南北這個時候不由自主的就拍了拍腦門，擺出一副很是苦惱的樣子。

　　“我的話，我告訴你，我也不知道我應該怎麽做。 雖然你說這裡很快就要打仗了，但我還是沒辦就這樣離開。不離開的話，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這裡的生活挺好的，有吃的，有喝的，不用考慮下一頓在哪裡。以後，以後會怎樣，那就以後再說。”

　　聽著笨南北的這些話，楚錫本來皺著的眉頭就舒展了開來。

　　不應該啊，怎麽會是這個樣子。

　　按理來說，在聽完了笨南北的這些話後，他不應該是眉頭緊皺嗎?怎麽還會變成了這個樣子，這真的是簡直了。

　　“看起來，你這個家夥還是挺有覺悟的。這樣最好，這樣最好了。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最好也不要插手。這做兄弟啊，說到底那還是要劃上一條線的。不然，要是沒有這條線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羅裡吧嗦的，簡直是沒完沒了。

　　“看樣子，你是心意已決了。哼，這……隨你了。本來，我來這裡也就是給你說幾句話，也沒真的想讓你怎麽著。選擇啊，選擇這種事，那從來都是自己的。我不能替你做決定，我只能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然後靜觀其變。”

　　楚錫這個時候，大概是由於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不然的話，怎麽可能會說出這種一點都沒有志氣的話來。

　　真的是這樣嗎?到這裡就算是結束了，這怎麽看都有點不太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