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人現在這樣算什麽，能不能理性一點，不這樣……”

　　說到這裡，楊素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不這樣，要哪樣呢，一時間這心中啊，還真的有點讓人不知何以自處呢。

　　世間風雲變化一如往昔，身在風暴中的他們，究竟要怎樣，才能面無表情的面對。就像此刻，剛才還是大晴天，熱的人簡直發瘋，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飄過來了雲彩，稀稀落落的下起了雨。

　　怎麽說呢，並不是說一下雨，就可以讓很多發生改變。

　　哪有那麽簡單！

　　要真有這般容易的話，也就不會有那麽多的傷心客。不過這樣也是不錯，最起碼看得到的風景已經來到，就算心中再怎麽……也可以有一絲絲的滿足。

　　豈能盡如人意，能做到的大概也就這樣了。

　　“處道，你和他沒有說明白的，與我其實也是不能說明的。你選擇來這裡，這本身就是一種選擇。目前雖然還不知道，你這樣選擇究竟對不對，但至少是符合你心意的。有時候我也在想，到底怎樣的選擇，才是沒有問題的。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想明白。其實也不是說沒想明白，只是心中有些不願承認罷了。來來往往的這這些年裡，看著不同的人在面對不同的選擇時，心中都會問一下自己，要是自己面對，會是怎樣。當時問的時候，那是沒有結果的。”

　　車夫說到這裡，楊素說道:“你這個人還真的是有意思。”

　　“能有什麽意思，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而已。”車夫自嘲的說道。

　　楊素對這樣的話不以為然，他還是在那裡該做什麽做什麽。

　　時間在慢慢的流淌著，一切似乎都在不停地變化著。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這個人剛才心中是怎麽想的。確實那真的沒啥好講的。都不是自己的事，能有什麽結果，這再正常不過。可我還是那句話，我與你是不一樣的。你選擇的人生是一條路，我選擇的那也是……”

　　還沒有等車夫說完，楊素沒好氣的說道:“怎麽，聽你這說話的意思，你選擇的是很多條路了。”

　　車夫用手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也不是那樣了，怎麽可能會那樣，你這個人怎麽會想到那裡去。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是一樣的，怎麽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就是說麽，人生的長度是一樣的，能做的事也很有限。

　　不是一條，難不成還能是多條，想一想就讓人心酸不已。

　　話說回來，這也沒什麽好心酸的。有很多可不就是這樣，你心中想的，與別人心中想的，那本來就會不一樣。

　　“我剛才說那話的意思是，我選擇的路是觀千人看千路，並不是說……”車夫這個時候跟認真的看了楊素一眼。“我說，你這個人還不是故意大吧。你要真是那樣的話，那可就太過分了。”

　　說到這裡，楊素很是平靜的說道:“不然呢，你以為呢。”

　　這話，這話，這話……這真的是，果然啊，果然是這樣的。這個混蛋，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來。自己剛才怎麽就沒反應過來呢，還真的是太傻，太天真了，竟然真的沒有一絲絲防備。

　　到這裡，很多差不多就已經能明白了。

　　楊素不是不明白，他之所以那樣，就是想看一看車夫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其實你說這樣真的有意思，有意義嗎?

　　這個還真的就不好講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能如何，將怎樣，說白了，都已經沒多少意思了。

　　“果然麽，這才是你。”

　　車夫突然來了這麽一句，然後就發現天空中的雨已經停了下來。

　　這雨是什麽時候停的，正如剛才雨是什麽時候開始下的一樣。

　　不清楚，真的是不清楚。

　　沒有一絲絲的防備，大概說得就是這裡吧。

　　“我要是不這樣，你心中才會覺得不安吧。”

　　同樣的，楊素這也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句。

　　好奇怪，這真的是好奇怪，這兩個人心中究竟都在想些什麽，竟然會有這樣的行為舉動。

　　“看起來我們兩個很還真的是想到了一塊。以前怎麽發現沒有這般的默契，如今這是怎麽了。”

　　車夫的這話，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是自問自答。

　　這樣的問題本就不需要回答，本就不需要理會。

　　“他走了，你什麽時候走?”

　　就像剛才說的那樣，不需要，這真的是不需要。

　　“該離開的時候也就離開了。”車夫想了想說道。“話說你這是怎麽弄得，你很希望我離開嗎?”

　　“也不是這樣，我只是有些想知道。”楊素說道。

　　這話怎麽說的，只是想知道。這樣的話，實在是沒什麽說服力的好吧。

　　應該說，這大概是一種托詞。

　　也許，應該是。

　　車夫看了一眼天空。說道:“這邊已經開始下雨了，不知道那邊怎麽樣?”

　　楊素問道:“你說的是哪邊?”

　　“這樣的問題你也能問出口， 你是不是真覺得我這個人是好脾氣，不會生氣。”

　　這個時候的車夫差一點就跳了起來，差一點就動了手。

　　“別，別，你可千萬別。”楊素緊忙說道。“我剛才說那話，真沒別的意思。現在京都也不大安穩，江南也是一樣。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說的是哪裡。”

　　“原來如此，你這個人還真的……京都之地，我從來就不想去多說。當然了，江南我也不想多說。這兩個地方都不是什麽好說的，這……唉，我說的是江南，至少現在還是江南。”

　　“你早這樣不就好了。”

　　相比較於車夫得無可奈何，楊素就表現得淡定多了。

　　不過就是這樣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壓根就沒必要那樣。京都雖好，現在還不是去的時候。此刻江南的花兒正開的美麗，要是一旦錯過，那可就就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離開以後才會明明白白，這樣的道理，還是不要輕易的才好。

　　車夫說道:“就這樣好了，我覺得我差不多可以離開了。”

　　楊素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了。”

　　風沒有來，雨也沒有來，且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