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道穎來到鄭祁耶房間的時候，鄭祁耶正在看一本本子。
　　“幹什麽呢?”
　　走進來的鄭道穎直接來了這麽一句，然後眯起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女兒。
　　“沒幹什麽，看書呢。”
　　雖然對於父親的突然來到，心中有那麽一絲慌亂，但是說到底那也是大人了，怎麽可能遇到點事就緊張。
　　“看書呢，挺好。瞳瞳啊，父親為問你，你最近有沒有什麽事瞞著我們啊?”
　　“沒有啊，父親你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
　　“沒什麽，就是隨便問問。”
　　隨便問問，開什麽玩笑呢。自己又不是小孩子，難道連這一點都看不出，真是的。
　　鄭祁耶想了想，還是說道:“父親，咱們能不能直接一點。你說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算了。父親，這樣吧，您要是有什麽想說，你就這接說，真的沒有必要在這裡說這些話外因。”
　　“我的瞳瞳長大了，真的是長大了。看樣子，以後我要換個方式和你說話了，再也不能把你當做小孩子了。”
　　“父親，我本來就不是個小孩，您說你這樣算是什麽。”
　　“是啊，你已經長大了，我也已經老了。”
　　“父親你可別這麽說，你在我這裡永遠都是以前的樣子，永遠也不會變。”
　　“怎麽可能不變，有些啊，在不知不覺中在已經變了。”說話的時候，鄭道穎做到了鄭祁耶一個放小東西的架子邊。“瞳瞳啊，你還記得這個物件嗎?這個是我陪著你一起做的。我記得那個時候，你因為編不好，中途的時候有好幾次都想要放棄。可是，你到了最後還是堅持了下來。”
　　鄭道穎手中的那個小東西，她當然記得。那是她六七歲的時候手工編織的一隻竹蜻蜓，她記得那個時候為了編織，手都破了好幾處。
　　“父親，你說的這些我當然都沒有忘記。你說，我要是忘記了的話。我也不會把它一直留在身邊。這些年過去了，不知不覺中我也擁有了很多好看的小物件。可是不管以後的那些東西製作的多麽精良、多麽的好看，我依舊覺得這個竹蜻蜓最好看。”
　　“是啊，瞳瞳你的這些，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我要是不知道，就不配做你的父親了。”
　　“父親，你和我說這些應該不只是為了追憶以前，說以前的這些事情吧。父親，你要是有什麽，你就隻說，真的沒有必要這樣。”
　　回憶過往，追憶故事，差不多就行了。就像剛才說的那樣，鄭祁耶並不是小孩，她可不想因為所謂的柔情就失去了自己的判斷。
　　張道遠有些自嘲的說道:“看樣子，有些還是要說了。”
　　“對啊，父親，有些話，總歸是要說的。不管我們之前做了多少鋪墊，到了最後，還是要說的。”
　　“那麽，既然瞳瞳你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那麽我可就說了。”
　　“說吧，父親。你說你，這都到了最後，你怎麽還這樣。”
　　“好吧，我……竟然在……既然瞳瞳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可就說了。”
　　“嗯。”
　　一來一回之中，有些話就完成了鋪墊，就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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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父親，你想說的是這個。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麽才好。這算是大事嗎?你看看你，還有我母親，你們兩個人怎麽就這樣。明明都已經是過來人，怎還這樣，你讓我說什麽才好。”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生中只有一次，要看你怎麽去理解了嘍。
　　“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我和母親會這樣，都是為了你好，都是擔心你。瞳瞳啊，你放心，我和你母親很好，我們有足夠的能力去應對外面的風暴。真的，你沒有必要想那麽多，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好。”
　　鄭道穎說的是意味深長，說的是感情充沛，說的是……反正就是很真誠了。
　　“父親，我真的沒有……”
　　說到這裡的時候，鄭祁耶覺得自己的實在是有夠大的了。怎麽就，為什麽，父親和母親就想到了那個方面。自己不過就是……唉……真的是……讓自己說什麽才好。
　　“父親，我很認真的和你說，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和母親想的太多了。我呢，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父親很真誠，但此刻的她還不想說太多。
　　“瞳瞳，這樣，我們先不管那件事究竟怎麽樣，我們今天，隻說一下你的狀態，以及你今後要怎麽辦。”
　　鄭道穎不想放棄，再決定要來的時候，他便已經想好，無論怎樣，都要得到想要的答案。
　　“什麽怎麽辦，我有些不明白父親你的意思。”
　　鄭祁耶看了看鄭道穎，又看了看窗戶外面的那棵樹。
　　那棵樹是在她六歲的時候，她的父親陪著她一起種下的。現在十年過去了，那棵樹也已經長大。
　　女兒的目光怎麽可能逃過一個做父親的眼睛。鄭道穎也看了看那棵樹，微微的笑了笑。
　　“我覺得你應該很明白我剛才的意思。我想既然你能理解那件事，那麽肯定就能理解我剛才說的。”
　　“是的，我能理解，可是我……我不太想回答父親你問的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嗎?”
　　好不好回答，其實只有當事人知道。
　　“也不是。說起來，父親你的這個問題，其實並不算是一個問題。這個問題要是放在其他什麽時間，我都一定會回答。可是，今天……我……有些不太想說。”
　　是的，沒有錯。這個問題，本來就很簡單，就算不回答，也有答案。不過就是自己心中有了喜歡的人，接下來要怎麽辦。他們家雖然算不上是高門大族，但門第也算不差。擇婿，選擇相伴一生的人，條件怎麽也不能太差。楊素的話，他的條件當然沒有問題。弘農楊氏出身，八大柱國的後人，又是舉世矚目的才子，怎麽看都是合適的。可是，正因為楊素的條件太合適了，所以才有了問題。
　　她喜歡的人，身份太過顯赫。你說萬一以後在一起了，發生矛盾後，要怎麽辦才好。
　　這麽多年，她一直都是家中的掌上明珠，都是所有人的中心。你說到了那邊，一切肯定會不一樣。再說了，那個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自己。萬一自己的喜歡，如同……就真的……讓人怎麽說呢……反正就是不太美好。
　　“瞳瞳，有些事，不是我和你母親想的太複雜，而是事情本來就很複雜，我們一定要……”
　　就在鄭道穎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鄭祁耶說:“我理解你和母親，但是我也希望你和母親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