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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12.25.聖誕節,英國,倫敦,希思羅機場,幾名穿著不合身西服的亞裔男子走了出來,無視了周圍人奇怪的目光。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操著一口南昌方言,罵罵咧咧著:“他娘的,老子現在也是泡過洋水的人了。”
“閉嘴,狗子,別在這給書院丟人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吊兒郎當的說道,“羅師兄,算出許師兄人在哪了嗎?”
另一邊,一個文質彬彬讓人如沐春風的男子微笑道:“下飛機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在德文郡,離倫敦也不遠,給我一點時間。”
“搞快點搞快點,早完事早跑路,英國魔法部可不怎麽歡迎我們。”
“話說許師兄來英國都快三年了吧,怕不是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嘻嘻,這可說不準,不然為什麽敢不聽從書院的召回令,還要派怎們過來請他回去,嘖嘖嘖,如果是真的有了老婆孩子,長老們怕是會被活活氣死...”
“你們兩個可積點口德吧。”書生氣質的男子笑道,“好了,算好了,你倆靠過來。”
三人轉身走進一條小巷子裡,書生男子掏出兩枚黑白棋子,將白色棋子放開,只見白色棋子落到地上像是被投入湖水中一樣,“沉沒”下去,然後再抓住黑色棋子說道“抓緊我。”
黑色棋子向上一拋,三人就被黑色棋子“吸走”了,下一秒,巷子了已經沒了三人的身影,安安靜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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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羅拉,我必須回去,跟我走吧。”
“威爾,不!我不能走,威爾,不要拋下我好嗎!留下來,我不能沒有你...”
“聽我說,佛羅拉,聽我說...你的國家現在不太平,和我一起離開這裡,去我的祖國,那裡很安全,我們可以很好地生活,想想小康納,你一定不想讓他生活在這麽危險的環境裡...”
“不,不,威爾...”
——昏暗的房間裡,男人和女人的爭執逐漸激烈,然後是一陣家具被甩出破碎的聲音,女人的抽泣聲,男人煩躁地來回踱步的聲音,最後一切又歸於平靜。
“佛羅拉,我要帶走康納。”男人強作冷靜地說道。
“不!你休想!”女人沙啞著尖叫道,“你不能這樣,不...”
“你到底怎麽想的!你不知道你的國家現在有多亂嗎!一周前我甚至在街道上見到一個食死徒公然用殺戮咒殺死了一個女巫!你難道放心讓孩子生活在這種地方嗎!!”男人有些氣急地低吼著。
“不會的,不會的,只要我們呆在家裡就會很安全,威爾,別走好嗎。”女人一邊搖頭,一邊哭著說道。
男人猛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掩臉,狠狠地戳弄,空氣逐漸安靜,氣氛卻越發焦灼。
“佛羅拉,對不起。我不能違背家族的安排。”男人搖了搖頭,仿佛下定了決心,“讓孩子決定吧。”
“不,威爾...”女人湛藍的的雙眼與男人對視著,從希翼到祈求到絕望,最終無力地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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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許迪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兩個巨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一個金發碧眼的漂亮洋妞,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帥哥,兩人都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自己。
許迪左顧右盼,然後艱難地翻了個身,才發現自己成了一個一歲大的嬰兒,大腦蒙了一下,
這什麽情況???自己不是剛和老同學...誒,自己睡著前幹了什麽來著... 還沒等許迪捋清楚情況,兩個巨人又輕聲交談了起來,可惜並不能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顯然並不是在說中文。
許迪抬起頭,發現他們是在看著自己說話,並不是在交談,是在...對我說話?
當許迪意識到這一點後,突然地,發現那個年輕男子散發著一種十分親切的氣息,讓人想要親近,許迪下意識的往男子的方向爬去。
男子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女人的臉色卻瞬間變得刹白。
當許迪就要投入男人張開的懷抱時,猛地清醒過來,自己在幹什麽???看著眼前的笑臉,許迪一個轉身,梭的一下“飛爬”到了女子身邊,“呀呀呀”地倒進女子的懷抱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許迪覺得自己剛剛有點不正常,自己可不會莫名其妙地想抱男人。
“噢!康納,我的寶貝!”女子破涕為笑,激動地緊緊地抱著許迪,嘴裡喃喃著“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媽媽...”
看著眼前的一幕,男人從錯愕中回過神來,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這是孩子的選擇。”
男子走了過來,輕輕地摸著許迪的腦袋,從自己脖子上摘下一條玉質吊墜,放進許迪懷中,然後抬頭與年輕女子靜靜地對視,輕輕撫著女子的臉頰上的淚痕,“對不起,佛羅拉,對不起。”
然後男子猛地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門,逃跑一樣離開了房間。
“威爾!”佛羅拉把許迪放在床上,也急匆匆跑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一臉懵的許迪,呆呆坐在床鋪上,手足無措,黑人問號,仍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雖然聽的不太清楚,許迪大概聽出兩人說的是英語,自己好像還無法適應這幅新的身體,想著想著突然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隱約間記得自己好像倒在一個熟悉的懷抱裡,仿佛有感到水滴落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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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威爾”正魂不守舍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突然像是感覺到什麽,向左一拐,消失在原地,路上的行人渾然不覺。
“老羅?你們怎麽在這裡?”威爾“驚訝”地說道。
“許師兄,好久不見,我們是接了任務來請你回國的。”機場三人組裡吊兒郎當的那個小夥子笑嘻嘻地說道。
另一個書生男子則走過來抱了抱威爾,笑著說道,“你這麽久沒回國,又沒什麽消息,聽說英國這邊最近有點亂,族裡就叫我過來找你了。”
“謝謝。”威爾抓了一把頭髮, 苦笑著說道,“走吧,我剛好想著回國呢,你們就過來了,真是巧。”
“嗯?怎麽了,老許你失戀了?有什麽故事說來讓大夥高興高興...”
威爾捶了一下“老羅”的胸口,沉默了兩秒,又強笑著說道:“沒事...沒事的...我沒事”然後伸手勒住老羅的脖子,扯著往前走去,“走,回國前先陪我去喝一杯。”
“誒誒誒,放手,你放開我!這荒郊野外的,哪裡有酒喝,你的行李呢喂?說走就走的嗎...”
“我們沿著一個方向走,總能碰到酒吧的...男人出門帶什麽行李.....”
看著兩人踉踉蹌蹌地走遠,大個子和吊兒郎當對視片刻說道:“我們這就回去了?長老不是說讓我們打聽許師兄這幾年在英國幹了什麽嗎?”
吊兒郎當翻了個白眼“要去你去,能省事我為什麽要乾活,到時候讓許師兄自己回去報告吧,我才懶得管那麽多。”
“二長老還說不能讓許家血脈遺留在外...”大個子小小聲說著。
“反正我沒見到有什麽許家血脈。”
“誒?那這洋水這就泡完了?”
“你回去就跟別人說英國也沒啥好玩的,出國這事已經夠你吹半年的了。”
“你說的對,聽說這邊有個叫伏地魔的恐怖分子到處殺人,我覺得還是快點回國比較好。”
“嘖,慫貨。”
“你也好不到哪去。”
一行人漸行漸遠,德文郡仿佛跌入石子的湖面,蕩起漣漪,轉眼又回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