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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頗為健談的夜巡鬼差,名叫鄭昌林。
西塘縣本地人士,生前是衙門裡的普通捕頭,因江湖爭奪而被亂箭射殺,死後成為城隍治下巡察司夜巡鬼差,也算是專業對口。
“鄭老哥,問你個事?”
“啥事?”
鄭昌林成為鬼差至今,也有十數載歲月了。
看著眼前這個新入職的鬼差,仿佛看到了當初年輕熱血、愣頭青時的自己。
對於這個年輕後輩,自然而然產生了些許親切感來,想要指點他一二。
“你有見過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還有地府閻君麽?”
對於這些傳說中的神祇,蕭白很好奇他們是否真的存在。
鄭昌林搖頭輕笑:“咱們就一小小鬼差,而且只是一縣之地的鬼差,哪能見到那等存在?就算是城隍爺,也不是我等說見就能見到的。”
“那鄭老哥,你覺得他們真的存在麽?”
“當然存在,我雖然沒見過,但城隍爺他老人家是見過的,每逢七月十五,還有正月初一,各地的城隍爺皆會到都城隍大人那述職,咱們的城隍老爺,曾有幸陪同都城隍大人入地府述職,見到過那幾位大人。”
說到這,鄭昌林左右看了看,爾後小聲說道:“這事啊,我也是聽夜遊神大人說的,聽說城隍爺為此而高興了好幾天呢。畢竟,地府可並不是誰都能進的,就算是一縣城隍也是如此,能跟隨都城隍大人入地府述職,本身就是一種肯定。”
單是山海界就有大大小小不知多少人類國度,若是加上其他被人族所掌控的世界,國度和人口更是難以計數,外派的神祇自然也不會少。
所以呢,述職的時候,不可能所有的神祇都去。
每一國(界)的神祇,通常會派個代表來到山海界,到地府或天庭述職。
當然,若是西塘縣的城隍真遇到什麽非常緊急的事情,也可越過都城隍,直接入地府與地府更高層次的神祇接觸。
像押送陰魂入地府這種公事,也可入地府,但通常並不能接觸到的閻君那個級別的鬼神。
而押送陰魂入地府,一般由一地武判代勞,入鬼門關與黑白無常等鬼神接洽。
“確實啊,不管是地府鬼神,還是那九天之上的神祇,都不是咱們這樣的小嘍囉所能見到的。”蕭白抬頭望向夜空,輕笑道。
“那等遙不可及的存在,咱們也只有仰望的份。”鄭昌林亦是抬頭看了看夜空,笑了笑。
“對了,鄭老哥,西塘縣這些年,可有發生過鬼怪作祟之事?”
“當然有發生過,這世道一直如此,好在大多都是些不怎麽強的鬼怪,並不難對付。不過呢,偶爾也有些非常難纏的家夥,我所說的不僅僅是鬼怪,還有部分修行中人,一旦遇到,不要急著出風頭,最好告知夜遊神等上官,以免落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到時可就真的玩完了,不值當的。我們只需做好分內之事就行了。”
不論是為人時,還是成為鬼差之後,鄭昌林都與許多人或鬼打過交道,經歷的多了,自然而然的,就總結出了一套利於自身的生存之道。
不再魯莽和激進,穩健才能活的長久。
“鄭老哥說的在理,天塌了有高個的頂著,就咱們這樣的小角色,負責搖旗呐喊,為他們助威,才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呀。”蕭白調侃道。
“看不出來,你這年輕人還挺有悟性的嘛,不愧是讀書人,一點就透。”
鄭昌林拍了拍蕭白的肩膀,表示讚同。
蕭白與鄭昌林隨意地閑聊著,從天上地下,又聊到了西塘縣這些年發生的一些趣事。
小偷小摸,偷香竊玉……作為夜巡鬼差,他們經常會見到一些,別人所不知的隱秘之事。
有時,他們也會弄出點動靜,來嚇嚇那些人。
在一個街口,蕭白他們與一拘魂鬼差相遇。
那拘魂鬼差止步,看著鄭昌林,以略帶幾分譏諷的口吻說道:“喲,這不是鄭昌林鄭捕頭嘛,咱們也有好些日子沒見了吧,最近混得怎麽樣?”
在他的身前,用縛魂鎖捆著一頭凶惡的厲鬼,顯然是拘拿了這頭厲鬼,正在回城隍廟的路上。
“哈哈,原來是汪老弟,咱們確實是許久不見,沒想到,你現在已經是拘魂鬼差了,恭賀汪老弟高升,這往後啊,我可要仰仗汪老弟你了。”鄭昌林熱情地套近乎,好似並未聽出對方話語中的譏諷。
“誒,鄭捕頭客氣了,咱們都是鬼差,算不得什麽高升。”汪瑞擺擺手,言語看似謙虛,但那份倨傲卻是溢於言表。
在他們生前,汪瑞和鄭昌林同是衙門捕快,上任捕頭因得罪了當時的知縣,被撤了職,他們內部經過一番爭鬥,最終鄭昌林成為了捕頭。
為此,汪瑞一直不服。
後來鄭昌林被亂箭射殺,他才得以上位。前幾年,他因病而亡,死後也成了夜巡鬼差,隨後經過一番摸爬滾打,前不久終於成為拘魂鬼差。
夜巡鬼差和拘魂鬼差雖說同級,並沒有什麽從屬關系,但是呢,鬼差之間,也是存在職場鄙視鏈的。
拘魂鬼差不僅能經常見到文武判官等上司,有時還能陪同進入地府,升職加薪的概率,可比巡察司那些跑腿的強多了。
也因此,鬼差們都以此為榮。
鄭昌林這曾經的上司,比他多混了十來年,卻還是個夜巡鬼差,汪瑞心中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這頭厲鬼怨煞之氣如此之重,不知有何來頭?”鄭昌林看向那頭厲鬼,其雖被縛魂鎖束縛著,但仍是表現的非常凶厲。
“他呀,原是西塘縣曾記米面鋪的曾老爺,前些天,他家的嬌妻與一隔壁的王姓書生私通被他撞見,二人扭打間,曾老爺被那王書生勒死,成了厲鬼,殺了那兩人……我還有事,你們繼續巡邏吧。”
汪瑞不願多談, 隨意說了幾句,便押著那曾姓厲鬼,向著城隍廟方向而去。
蕭白看著那遠去的汪瑞,問道:“鄭老哥,你認識這拘魂鬼差?”
“一個曾經比較要好的朋友。”鄭昌林收回視線,淡笑道:“我們去那邊巡邏吧。”
他們隨意閑聊著,向著左側的街道走去。
在又巡邏了一條街後,鄭昌林便帶著蕭白,偷偷來到一家酒樓。
酒樓內,掌櫃拿著算盤正在核算今天的帳務,一旁的店夥計哈欠連連。
現在這個時辰,除了兩個喝酒吃肉的江湖客,並沒有其他客人。
這兩名江湖客,在比拚酒力,每人都開了兩大壇酒,你一碗我一碗地喝著。
“鄭老哥,你不會是想要喝酒吧。”
“我倒是想,可惜以我現在的狀態,即便想喝也喝不了。”
想要如常人般,真正的品嘗到美酒佳肴的滋味,至少需要修煉到陰神的境界。
“那我們來這做什麽?”
“就算喝不了,看看,聞聞,也是好的。”
說話間,鄭昌林湊過去,靠近那酒壇聞了聞。
“原來是個酒鬼。”蕭白搖頭輕笑。
這時,其中那手掌比常人粗大的濃眉江湖客,為自己倒上一碗酒。
只是,他剛拿起酒碗,突然打了個哆嗦,不禁爆粗口:“麻蛋,怎麽突然這麽冷?”
“哈哈,你不會是喝不下去了吧。”
坐在對面的另一人,是個刀客,見他如此說,頓時開口取笑。
“屁,老子怎麽可能會喝不下去?!”聞言,那濃眉江湖客瞪眼,仰頭就將那碗酒喝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