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振元的身影顯化而出,緊緊地抱住錦蘭。
錦蘭眼中的怨毒消退,恢復清明,愣了愣,愕然道:“孫郎……”
“是我。”
“你終於來了。”
“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一直都在。”
“嗯,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麽?”
“好,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孫振元和宋錦蘭在梅花雨中漸漸消散。
“虐,真的好虐……”
這是後現代莎士比亞標準悲劇,哦,羅密歐與茱麗葉,梁山伯與祝英台。
“實在是太感人了。”
“怎麽辦?我又相信愛情了。”
“嚶嚶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我才不信呢,但我好感動是怎麽回事?”
哭唧唧,妹子們都感動哭了。
剛開始進入情景再現的時候,蕭白還以為故事會按這樣一條線發展:孫振元為了榮華富貴,舍棄舊愛,張祖安才是錦蘭的真愛。
後來覺得,可能會按牡丹亭的劇情發展,最終收獲真愛。
再接著,又覺得可能會按聊齋聶小倩套路發展。
最後所呈現出來的是,聊齋聶小倩套路加苦情,這是孫振元與宋錦蘭雙雙化梅赴黃泉。
雖然情景再現碎片化,並未將所有的事情都展現出來,但蕭白從隱藏的劇情中,大致上能猜出其中的一些細節。
整個事件應該是這樣的:
內閣大學生焦老告老還鄉,梅園看戲。
孫振元和張祖安等同窗來拜謁,希望能借此攀上關系,二人在那裡同時看上了錦蘭,但錦蘭隻對孫振元一見鍾情,她要嫁的是心裡只有她的男人。
看著孫振元和錦蘭二人你儂我儂,完全不搭理他,張祖安心裡自然是很不爽的,表面和和氣氣,暗地裡耍些小手段阻擾。
期間免不了會經歷一些磕磕碰碰、酸甜苦辣,但卻始終不改。
子夜幽會,道離別。
在趕考的途中,孫振元被匪徒虜去,逼迫、威脅,受盡各種折辱,而後眼睜睜地看著錦蘭嫁作他人小妾。
錦蘭死後變成厲鬼,應該也會發生一系列的事情……
“怎……怎麽回事?”
“天哪,這裡正在坍塌!”
“怎麽辦?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司命閣下,請帶我們離開這裡!”
而隨著他們的消失,這個鬼域“哢哢”裂了開來,狂風呼嘯,周遭的一切正如煙塵般消散。
蕭白大喊道:“大夥不要慌,那口古井便是離開的通道,只要跳下去就能離開這裡。”
“司命閣下,這是真的麽?那口古井真的是離開的通道麽?”
眾人瞅著古井,有些猶豫地看向司命,希望能得到她的肯定回答。
司命點頭道:“沒錯,那口井便是離開這裡的通道。”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眾人紛紛衝向古井,爭搶著一個個往下跳。
待其他人都跳入古井之後,蕭白站在古井上,回頭看著司命手中的燈籠,問道:“孫振元的魂魄為什麽會在燈籠中?”
司命道:“這是引魂燈,能為迷途者照亮前方的道路。錦蘭曾造下極大殺孽,完全迷失自我,執念難消,無法轉世輪回。
孫振元願化作魂火入引魂燈,接引迷途的魂,替錦蘭贖罪,保她魂魄不滅,擺渡人便將她困在了這裡,希望用時間來磨滅她的執念與罪孽。”
蕭白看著引魂燈,引魂燈燭火並未減弱分毫,
這說明,曾有許多魂魄化作魂火入引魂燈。 蕭白看著司命,笑道:“你應該便是擺渡人司命吧。”
司命看著他,不語。
“那麽,司命,我們待會見。”
蕭白揮了揮手,跳入井中。
“這裡是車站?我們怎麽又回到車站了?”
在入水的刹那,蕭白便重新出現在了站台旁,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了其他人的聲音。
他視野恢復,就見眼前停著一輛黑色的列車。
同時,他覺察到手中握著什麽東西,抬手一瞧,是張黑色的車票。
“咦,這是車票?!”
“車票,這一定是離開這裡的車票!”
“這真是離開的車票麽?”
“沒錯,一定是,我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不是說要通過擺渡人的考驗才能得到車票,離開這裡麽?我們還沒到黃泉之畔,見到擺渡人,怎麽就得到車票了?”
“我知道了,司命應該就是擺渡人,之前我們所經歷的那些應該就是擺渡人的考驗。”
眾人議論紛紛,或激動不已,或疑惑。
“司命閣下呢?”
他們四處張望,但並未見到那個神秘的司命。
“不管了,我是一刻也不想繼續待下去了,我們還是快點上車,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對對對,我們趕緊離開這裡,若繼續待下去,誰也不能保證,等會,會不會發生更加可怕的事情。”
一行人說著,便向近前的一節車廂走去。
“請出示車票。”
當他們踏入安全警示線,那之前出現過的身影再次出現。
自然免不了的,眾人又被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又鎮定下來。
當見到小醜男大著膽子走過去,將車票遞出,並順利進入車廂中後,其余人放下心來,也陸陸續續地出示車票,踏入車廂。
蕭白回望了下空蕩蕩的1/2站,便走到車門旁,來到那“檢票員”的旁邊,將手中的車票遞過去。
車票在遞過去的瞬間燃起幽藍色火焰,在瞬息之間便化作了虛無, 但手上並沒有灼痛感。
他笑了笑,踏入車廂。
車廂門關上,司命出現在站牌旁,看著那輛駛離1/2站的列車。
……
【小劇場任務完成,獲得十天的時間獎勵。】
蕭白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目。
眼前是正常的車廂,他們已經離開了那趟幽靈列車。
此刻,列車停了下來,正在語音播報到站廣播,車廂內的其他人則仍在閉目沉睡。
蕭白站起身來,走出了車廂。
而在蕭白走出車廂的刹那,其他人陸續醒來。
“咦,我……怎麽睡著了?”
“莉莉,到站了,我們快下車。”
他們皆是錯愕地掃視著車廂,剛剛他們似乎做了個夢,但具體夢到了什麽,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種情況並不奇怪,平常大多數時候,睡著時做的夢,醒來後很快就會忘記,眾人不以為意,有的聽到廣播,便起身在這一站下車;有的則繼續坐在那,等待下一個或下下個站點。
“那小子人呢?”小醜男醒了過來,見對面空無一人,愕然地起身,東張西望,但並沒有見到蕭白。
而此時,車廂的門已經關上,列車緩緩開動。
“大哥,那小子會不會下車了?”面具男揉著胳膊,他感覺渾身酸痛,腦海中卻並沒有1/2站的記憶。
“可惡!”
小醜男走到車門近前,趴門上,透過玻璃窗望向站台,只看到蕭白漸漸走遠的背影。
他握拳捶了下車門,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