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城外十裡亭。
他們見到一輛馬車停在路旁,馮守信正焦急地站在一側。
見到有人跑過來,馮守信先是有些緊張,當見到是王崇、方平和蕭白時,松了口氣,迎了上去。
馮守信抱住昏迷的衛氏,轉頭看向胸口染血,臉色蒼白的王崇,“王大哥,你受傷了。”
“我沒事,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裡為好。”
王崇擺擺手。
他的心臟長在右側,這讓他數次化險為夷,假死反殺。
只是,侵入體內的不知名毒素比較麻煩,需要盡快的找個清淨地將毒逼出。
“恐怕你們走不了了。”
一陣陰風憑空吹來,他們轉頭就見一面目猙獰,身穿黑色官袍,與城隍廟中陸判極其相似的存在。
他左手拿著一本黑色的簿子,右手則拿著判官筆,凶神惡煞地瞪著他們。
陰間的鬼神陡然出現在眼前,馮守信嚇得有些呆滯,畢竟他只是個普通人。
至於方平和王崇二人,則凝重中透著絲恐懼。
“你便是陸判吧。”
蕭白淡定從容地看著對方。
“你是何人?”
陸判皺眉打量著蕭白。
其他人他都能看出深淺,唯有這小子讓他無法看透,如同霧裡看花。
“你猜。”
“哼,不管你是何人,既然敢殺我結義兄弟,就休想安然離開安慶府,我要抽離你的魂魄,打入十八層地獄,受盡所有刑罰,直至魂飛魄散。”
陸判獰笑。
蕭白從次元空間中拿出個棒棒糖,撕開包裝放入口中,抬眼看著對方問道:“誒,陸判,問你個事。”
“何事?”
這一手憑空攝物,陸判沒有感應到絲毫的法力波動,頓時,陸判心中更加忌憚,眯著眼再次打量對方。
“這世間可有輪回?”蕭白好奇道。
“無知小兒,一看便知只是個粗鄙的山間野修,也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得了門不入流的修煉之法,就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陸判面露不屑。
在他看來,眼前這小子的身上,定然有某種特殊的法寶,令他看不出深淺。
“粗鄙的山間野修?”蕭白嗤笑地看著對方,“區區一府判官,口氣倒是挺大!”
隨著話音落下,自他身上爆發出一股絕強的氣勢。
“你……”
陸判驚疑不定。
這氣勢令他有一種面對地府閻君的錯覺。
場間氣氛凝重,陸判腿有些抖。
正當此時,陸判忽然心有所感,望向珈藍寺方向,就見一道青色的劍光遁來,須臾便至近前。
那劍光落地而散,是個背負劍匣的魁梧大漢。
“你來的可真是時候。”蕭白看了眼厲無聞,氣勢一收,莫測高深地輕笑道。
上次在碎片小世界,司命與那骨龍大戰,位面神級文明晶核捕獲到了一絲他所散發的氣勢,通過解析模擬,這次他好奇的試了一試,沒想到還真將陸判給唬住了。
這說明那司命確實很強。
“蜀山禦劍術!”
陸判皺眉慎重地看著厲無聞。
這蜀山派雄踞一方,是世間有名的修仙聖地,可並非普通的修仙門派。
眼前這人即便只是蜀山的普通弟子,他也不敢輕易得罪。
況且,此人一看就知不是普通弟子,這禦劍之術,非內門可是學不到的。
修為……也是不弱,
他未必是對手。 蜀山弟子多有下山斬妖除魔的,出手都極其的狠辣,最重要的是後台夠硬,他惹不起啊。
陸判心思電轉,爾後客客氣氣的抬手一禮,呵呵笑道:“陸某安慶府城隍座下武判,道友是蜀山弟子吧。”
厲無聞不置可否地看著他,拱手回禮:“厲無聞。”
“道友從珈藍寺而來,想來是將那為禍一方的樹妖除了吧。”
“區區妖邪自然是除了。”厲無聞淡淡道。
“道友果然道行高深。”
方才厲無聞從珈藍寺那邊飛來,陸判心知,那樹妖定是被斬了,而聽對方的口氣,明顯是對他多有不滿。
但是那樹妖平常多有孝敬,只要不是太過,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心虛之下,所以陸判並未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而是看向厲無聞的身後,話鋒一轉,試探道:“道友認識這些人麽?”
“他們是厲某的朋友,不知陸判意欲何為?”
珈藍寺在安慶府境內,而這一府城隍卻不管不顧,令厲無聞很是不滿。
“原來是厲道友的朋友。”陸判訕笑道:“陸某還有要事,就不叨擾了。”
陸判瞥了眼蕭白,見他並未說什麽,心中暗暗松了口氣,便駕馭陰風回城。
“嚇死我了。”
方平拍了拍胸口。
雖說經歷過上次珈藍寺的事情,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有所提升,但這可是一方鬼神,他還是受到了不小驚嚇的。
“你真是蜀山弟子?”
蕭白好奇道,上次樹妖身死時發出驚呼,這次陸判也說厲無聞是蜀山弟子,他能看出,陸判對蜀山極為的忌憚。
“不是,但我師父曾是。”
厲無聞如是說。
他雖沒有多言,但蕭白大概能猜到一些,或許厲無聞的師父與蜀山曾發生了些矛盾,所以離開了蜀山。
“對了,你不是說要修養個兩三個月才能恢復修為麽?我怎麽瞧著,你不僅恢復了修為,甚至還有所精進呢?”
蕭白疑惑。
這厲無聞氣血澎湃,能禦劍飛行,說明他的修為已經恢復。
“對呀,大胡子,這才沒幾天呢,你的修為就恢復了?”方平同樣很疑惑。
“我在珈藍寺找到了一株羅魂草,吃了後,修為確實有所精進。”
樹妖之所以不急著離開珈藍寺,有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那株羅魂草的花還未綻放。
“羅魂草是什麽?”方平問。
“這羅魂草是一種稀有的靈草,其所開之花有增進修為、凝練神魂之效, 我所找到的那株羅魂草已經開了朵花苞,再有個一年半載應該便能開花,若那時摘下藥效是最強的。”
厲無聞可沒那耐心等個一年半載,就等了一天,他就摘了吞服煉化。
“哦,難怪你不急著離開,要留在珈藍寺養傷,原來你是這麽個打算,果然雞賊。”
方平恍然。
厲無聞沒理他,而是走到重傷的王崇旁,讓對方盤膝坐下,為他運功療傷。
過了有一刻鍾左右,便將王崇體內的毒給盡數逼了出來。
“這是培元丹,有固本培元之效,你服下此丹,修養個兩日便能痊愈。”厲無聞拿出一粒丹藥。
“大恩不言謝,若他日有用得著在下的,可來懷遠縣王氏武館尋我,我定義不容辭。”
王崇接過丹藥,拱手告辭,隨後便上了馬車,護送馮守信他們去往懷遠縣。
馬車走遠,方平回頭看了看府城,歎了口氣。
“好好的歎什麽氣?”蕭白拍著方平的肩膀。
方平哭喪著臉說:“甭提了,得罪了那睚眥必報的陸判,我是不敢隨意的回城了,為了這次的秋闈我可是準備了好長時間的。”
厲無聞問:“你們到底做了什麽,惹得陸判親自來追殺你們?”
蕭白將前因後果簡單地說了說。
“這陸判竟如此護短。”
厲無聞冷哼一聲,言說他會在府城待一段時日,讓方平大可回府城考試。
“夠義氣!”方平勾肩搭背,哈哈笑道。
三人連夜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