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我親耳聽到我主提起過您，說您是空間內首屈一指的預言大師。”

不管女人心中如何理解老頭的話，面子上她還是說的很真誠。

“那老頭子就提前感謝你的引薦了，瑞加娜小姐。”

老頭也不在乎瑞加娜說的是不是真話，反正他也不在乎那位騎士王是不是真的很欣賞他，就算見面也不過是去看看一隻強大的害蟲。

身為一名追求真理與智慧的，具有獨立思維並深深以此為驕傲的法師，亞伯拉罕一貫不喜神靈，尤其是信仰類神靈，在他心中這些神靈不過是故步自封的蠹蟲而已，只不過這些蠹蟲格外強大，但是在他看來神靈們早晚有一天會躺在他的實驗桌上，如豬羊犬馬一般任由自己解刨。

畢竟解刨一隻活著的神靈是每一位‘術法研究院’法師都會有的追求。

一旁的騎士似乎不喜歡這種虛偽的，充滿謊言的客套，他突然出言打斷兩人的對話:“亞伯拉罕先生，你們的巨型縫合怪已經站在城門前三分鍾了，卻仍舊沒有打破遠征者的防禦，甚至連最外圍的防禦罩都沒有打碎，再這麽下去，遠征者的反擊就要準備好了。”

“而且你就這麽讓你的士兵頂著遠征者的炮火衝鋒，沒有做一點反製措施，如此漠視士兵的生命，這可不是一位稱職的指揮官該有表現和素養。”

老頭再次咧開大嘴，不過這次他的笑容中充滿了嘲諷:“格拉海德騎士，有幾點你要先搞清楚，首先我是一名法師，不是什麽指揮官，所謂指揮官的標準對我而言不過是廁所裡的紙。”

“再有，我們訓練這些士兵，改造這些凡人，賦予了他們超越凡人的力量和魔法的光輝，讓他們不再埋首於塵土之中，而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顯出自己的生命，迎著炮火去衝鋒，去戰鬥，去死亡，這就是他們存在的使命，所以不要和我說什麽仁慈和殘忍，這就是戰爭，屬於我們和他們的戰爭！”

老法師哈哈大笑，絲毫不隱晦自己對士兵生命的漠視，在他看來強者支配弱者的肉體和心靈，精神和思想，乃至所有的一切，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真理。

‘諸神殿堂’和‘術法研究院’之間唯一的區別只不過是方式不同，法師們是散養，神靈們是圈養。

所以亞伯拉罕格外厭惡‘諸神殿堂’這種以正義使者自居的嘴臉，故而毫不留情地嘲諷，攻擊格拉海德。

格拉海德的臉色有些發紅，幾次想說話卻又吞了回去，他這個人是強於行動，拙於口舌的實乾派，讓他動手自然沒問題，可是要讓他和人辯論就有些為難他的，而且對手還是巧舌如簧的亞伯拉罕，他基本沒什麽反抗之力。

他大笑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我們的死亡巨人可不是什麽巨型縫合怪，它真正的動人之處還沒有展現出來，請各位拭目以待吧。”

這自信滿滿的話語讓格拉海德一下子平靜下來，他看了老頭一會兒，慢慢說道:“我等著，希望這一次你的話不再是謊言大話，不讓我就要申請收回你的指揮權。”

亞伯拉罕笑眯眯地抿了一口咖啡，絲毫不在意騎士的威脅，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敗犬的遠吠罷了。

他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蒂莫西，“魔力聚合和能量反應差不多完成了，啟動吧。”

蒂莫西點點頭，面色依舊硬如鋼鐵，他站起身，走到對著鄧縣的車頭處，掏出一根又粗又長，表面有一些坑坑窪窪的凹陷的鋼鐵法杖。

砰！

法杖重重的砸在車板上，蒂莫西閉上雙眼，精神力如潮水一般湧入法杖之中，

通過法杖內部的魔紋連接到根植在屍骸巨人體內的鋼鐵魔法裝置。十秒過後，遠處的鄧縣北門升起了一朵碩大的爆炸雲團，黑色的光線瞬間刺入所有人的眼睛中，然後巨大的爆炸轟鳴聲從遠處傳來，最後則是堪比台風的，夾雜著混亂魔力浪潮的衝擊波氣浪，即便指揮車距離發生大爆炸的鄧縣北門足足有十來裡，衝擊波氣浪依舊可以將一塊幾十斤中的大石頭吹上天。

幸好襄陽周邊都是平原，沒什麽體積大的石頭，不然單就夾雜在衝擊波氣浪中的石子就足以殺死成千上萬名普通人。

指揮車上升起一層魔力牆，將衝擊波氣浪擋在車外，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之際， 亞伯拉罕充滿自得，充滿愉快情緒的大笑再次響起。

“看到沒有，這才是戰爭，沒有什麽所謂的仁慈，也沒有什麽狗屁道義，只有死亡，唯有死亡，只要能取得勝利，沒有什麽是不能犧牲的，這才是戰爭的藝術，魔法的藝術，爆炸的藝術！”

“格拉海德先生，你的那些古板的，散發著惡臭的教條不過是一堆垃圾，我不管你之前是如何戰鬥的，也不在乎你之後會怎樣指揮，現在，就在這場戰爭中，我的命令是不容置疑的，我希望你能深刻地理解並執行這一點。”

正直的騎士心中止不住的發冷，他雖然身經百戰，雖然見慣了殺戮與背叛，但是目睹此情此景還是無法理解。

在這場大爆炸中，鄧縣北門的損毀狀況和季漢人民軍的傷亡情況現在還不得而知，但是坐在指揮車上，己方士兵的傷亡情況卻是可以看到一個大概。

前軍衝鋒的速度很快，快到大爆炸發生時，他們已經接近鄧縣北門四公裡處了，在這麽近的距離，直面如此大威力的爆炸，衝鋒在最前方的數千人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全部陣亡，後面還有數千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

可以這麽說，前軍兩萬人還沒摸到鄧縣的城牆，就先被季漢的炮火消滅的一小部分，然後又被己方引發的大爆炸再消滅一大半，就這樣直接傷亡了過半兵力。

而且最令人心寒的是，這些傷亡都是亞伯拉罕造成的，他早就知道大爆炸會造成己方士兵的大量傷亡，卻為了搶佔先機，親自將士兵送到了爆炸的核心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