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清晨,徐天元吞吐朝陽紫氣結束,用過早餐,懷中揣著幾根黃精、人參,往著後山走去。
其實說是後山,並非是真正的後山,而是半山腰一處小山谷之中。
風谷裡面的寒風,非是天然而來。
有前輩修士,以無上神通打通地脈,引上來一絲地底寒風,與峨眉山上的陽極靈氣交匯一處,化作一處風谷。
二者一陰一陽,略微偏陰寒一些,雖然可以淬煉修士資質,卻也是一處凶險之地,平日裡面只有嚴人英偶爾去上一次。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左右,穿過一處茂密的竹林,遠處隱隱出現一處不是很大的山谷,裡面到處都是怪異的岩石,荒蕪一片,沒有半點生機。
遠遠就能覺察到一絲寒意,吹的人睜不開雙目,身上陰寒刺骨。
“不知是哪位前輩修士的手筆。”
徐天元望著眼前的風谷,口中自言自語一聲。
峨眉山一地,以前非是峨眉一家獨有,算上長眉真人不過僅僅才有三代而已。
在長眉真人往前,不知多少前輩修士,曾經來過峨眉山修行,不乏留下道統傳承。
眼前的風谷,便是其中之一。
當下徐天元眼中神色一定,邁步走入風谷之中,頓時隻覺一股股寒風鋪天蓋地而來,硬生生穿過身體,猶如刮骨鋼刀一般,傳來陣陣疼痛。
徐天元微微停頓了一會,適應一下,方才繼續朝著前面走去。
大約又走了十多米的距離,全身各處傳來的疼痛,變得幾乎無法忍受,好像身體正被千刀萬剮一般。
“好生列害的寒風,怪不得除了大師兄以外,無人來此修行。”
“不過,此地卻正好適合自己。”
徐天元也不繼續前走,盤膝做了下來,雙目輕閉,暗自運起練氣之法,修複體內細微之處。
谷中寒風吹過身體,看似沒有留下半點傷口,實際上,很多細微之處,難免有著一絲損傷。
日積月累之下,容易造成暗傷。
好在有著練氣之法存在,一邊溫養真元,一邊則是運行體內精氣,修複寒風留下來的暗傷。
時間一久,寒風蘊含的寒意下面,好像還有一絲暖流,隨著寒風吹過身軀,疼痛隨之減輕了不少。
反而有些酥酥麻麻的,好像身上爬滿無數隻螞蟻啃咬,說不出來的難受。
也就是徐天元兩世為人,方才勉強堅持了下來,否則早就起身跑出谷外。
“酥酥麻麻,猶如千萬隻螞蟻啃咬,還不如疼痛來的爽快一些。”
徐天元心中暗罵一聲,不怪嚴人英囑咐數次,說風谷一地修行,十分凶險,千萬不可強求。。
這個感覺真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其實徐天元不知,眼前的風谷非僅是可以淬煉肉身,提升資質。
同時還能精純體內真元,增進修行,算是一處難得的修行寶地。
風谷之中,從地底深處引上來的一絲寒風,每次從身體吹過,或多或少都會帶走一些雜質,以及體內溫養出來的真元。
與此同時,山谷中的極陽靈氣,與寒風一同穿過身軀,留下星星點點的極陽靈氣,補充體內損失的真元。
一來一往,使得修士體內真元精純至極,順帶擴充著體內經脈,其中的好處,幾乎令人脫胎換骨。
徐天元天生悟性不凡,偏偏身體資質差上一些,修行功法來,遠不如資質上佳的弟子,故而唯有吃得苦中苦,
方才能獲得一番成就。 不然,嚴人英也不會說出風谷一事。
悟性是指對於神通法門、道書真經等等的領悟。
悟性好的修士,往往可以輕松學會高深法門
資質則是指修行的快慢,一位資質上佳的修士,修行對他來說,猶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沒有半點難度。
當然以上二者僅是明面上的一個標準,除此之外,還有機緣、仙緣一說。
奈何,風谷一地,僅對新入門的弟子有用,類似嚴人英已經可以禦劍飛行的弟子,少有用處,頂天可以稍微淬煉一下體內真元。
修行到了一定程度,修士肉身自然而然變得堅固起來,谷中的寒風吹過,如同清風拂面,沒有半點用處。
風谷上空之中,嚴人英望著下面的徐天元,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心道。
“天元師弟好大的膽子,第一次進風谷修行,就敢往前走了十多米距離,而且還獨自一人靜坐,也不怕自己堅持不住,無人相救!”
一般來說, 新入門弟子,第一次進風谷修行,最多走出半米距離,等其適應下來,再一步步深入。
像徐天元這樣的,直接走了十多米距離,嚴人英尚屬第一次見到。
“無妨無妨!”
一旁的醉道人摘下腰間碩大的酒葫蘆,美美喝了一口酒水,漠不關心的說道。
“既然習得《九天玄經》,自然當需吃上一些苦頭,不然,它日掌門師兄責問下來,為師可擔待不起。”
嚴人英聞言,訕訕一笑,有關《九天玄經》一事,他自知理虧,不好多說什麽,只能暗歎一聲。
“天元師弟,你只能自求多福嘍。”
過了好一會時間,醉道人將手中碩大的酒葫蘆重新掛在腰間,道:“為師要去小歇一會,你在此看著即可。”
“等你師弟清醒過來,下次讓他上午鍛煉肉身,下午來此修行,免得時間一久,有損肉身根基。”
言罷,醉道人身上劍光一閃,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對此,嚴人英早就見怪不怪,若是醉道人一直待下去,他才會覺得奇怪。
上空發生的一切,徐天元一無所知,中午起來吃了一些黃精、人參,補充體內損耗的精氣,便繼續閉目養神,暗自運起練氣之法,不理外界事物。
直到天色逐漸暗淡下來,方才慢慢清醒過來,起身走出風谷,心神說不出來的疲憊。
比起一天擔水上下山峰,還要疲憊三分,恨不得立刻躺下一動不動。
而且,徐天元身上隱隱溢出一層體液,有著絲絲腥臭氣息,熏得他直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