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光就仿佛看不出來鬱之渙不想留下來的意思,又或者說他看得出來,只是不點明裝傻罷了。
不過,即便他這麽想,其他人也不一定配合。
林青淮第一個接口道:“行了,之渙既然有事要忙,你也別總拉著他了。”
正常來說,夫妻本該一心。
然而,林青淮這次卻選擇站在了鬱之渙這邊。
面對這複雜的人物關系,墨念除了“頭疼”以外,就沒什麽話想說了。
從林青淮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事情就已經朝著她無法控制的方向走了。
不過,林青淮這一“偏幫”,卻讓葉北光更不想放過鬱之渙了。
“之渙,你怎麽不說話?”
葉北光忽然笑了一聲,比起先前的善意大方,這次的笑聲裡,似乎多了幾分奚落,他故意用無奈的語氣說道:“之渙,別每次都靠青淮幫你說話啊,你都二十多歲的人了,總這麽依賴姐姐可不行啊,姐姐都嫁人了,不能時時刻刻幫著你的。”
話語中的“挑釁”,已經明顯到能讓在場所有人聞到火藥味了。
林青淮眉頭一皺,剛要說話。
這時,一個聲音從她身旁響起:“那就留下來玩兩天吧。”
“之渙?”林青淮聞言一愣,看向身旁的年輕男人。
不知何時,鬱之渙抬起頭,那張蒼白透著虛弱的臉上,不知是偽裝還是怎麽,一掃之前的陰沉與僵硬,帶著些許笑意,與葉北光對視。
“那感情好。”
葉北光道:“說起來二樓有時笙他們,現在只剩一個小客房了,不如之渙你來三樓的大客房住吧?”
鬱之渙聞言,好不容易偽裝的笑臉,再度僵硬了。
聽葉北光這話的意思,三樓只有他跟林青淮住,讓自己也住三樓,是想自己看他們夫妻恩愛嗎?
“三樓也沒位置了。”林青淮忽道。
葉北光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看向林青淮,道:“怎麽會?我記得還剩一個大客房……”
“我剛出來就是為了跟你說這事。”
林青淮道:“你知不知道阿姝來這兒了?”
葉北光聞言一愣,“阿姝怎麽會在這裡?”
“她心情不好,出來散心,昨晚到的,她也沒想到我們剛好也在這裡。”
林青淮道:“她以為我們過段時間才來這邊的別墅,恰好就遇上了。”
“恰好?”
葉北光卻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他看了眼那邊的時盛,隻以為自家妹妹是衝著紀時笙來的,便道:“你安排她住到三樓的大客房了?”
“嗯。”
林青淮道:“我讓管家收拾了一下。”
“那之渙……”葉北光有些遺憾,臉上露出歉意的表情,他道:“之渙啊,真不湊巧,這次只能委屈你一下,住二樓的小客房了。”
他原本的安排,是讓鬱沉夫婦也住三樓,如今換成了鬱之渙更好,沒想到葉柳姝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
不過,也無所謂。
葉北光看著鬱之渙淡淡笑了。
他有的是機會。
“沒事。”鬱之渙聽到葉柳姝在三樓住下,暗暗松了口氣。
經過這番插曲後,鬱之渙最終還是留下了。
葉北光作為東道主,從頭到尾熱情地幫忙,甚至還給鬱之渙拎了一些行李,全然一副可靠大哥的做派。
不過,至於葉北光內心到底怎麽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而之前偏幫鬱之渙的林青淮,在鬱之渙留下後,又說她去找葉柳姝,原因是葉柳姝貌似心情不好,作為大嫂,去陪陪妹妹。
“女主角”不在場,這場彌漫硝煙的戰爭,比起之前要緩和了些。
待鬱之渙安頓下來,葉北光與林青淮他們也去吃早餐了,這讓一直緊繃的鬱之渙、時盛等人終於得到了歇口氣的機會。
此時,房間內只剩鬱之渙、時盛、墨念與白助理四人。
“你們先出去。”
時盛忽對墨念與白助理說道,“我有些話要跟鬱二單獨聊聊。”
“總裁?”白助理聞言,眼皮一跳。
時盛有那麽多事不清楚,卻要單獨跟鬱之渙待在一起,暴露的幾率豈不是大幅度上升嗎?
“出去。”時盛皺起眉頭,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味道。
白助理還想說什麽,卻被一旁的墨念拉住了。
猶豫了一下,白助理還是跟著墨念離開了房間,但兩人都守在了門外。
“你怎麽能讓他們單獨相處?”白助理露出不讚同的表情,壓低聲音說道。
“相信時盛吧。”
墨念也不希望兩人獨處,但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總不能當著鬱之渙的面,跟時盛吵起來吧?
“起碼到現在,時盛還沒有犯過什麽錯誤。”墨念道,“即便只是個孩子,他也沒我們想的那麽幼稚。”
見墨念對時盛那麽有信心,白助理也無話可說,只能妥協:“這種情況,最好不要有第二次!”
與此同時,鬱之渙的房間內。
時盛坐在輪椅上,看向站在床邊,望著外頭的鬱之渙。
“你是小學生嗎?”
時盛開口,眉頭緊皺,“那種激將法,你也能上當?”
鬱之渙聞言,沒有反駁時盛的話,只是莫名笑了一聲,他道:“不是上當,只是……”
說到這裡,鬱之渙停頓了一下,又沉默了。
“只是什麽?”時盛語氣微怒。
鬱之渙看了他一眼,道:“我都沒生氣,怎麽你先生起氣來了?”
時盛心中一緊,他太著急了,沒能像長大後的他那樣沉穩。
被懷疑了嗎?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就在這時, 鬱之渙感慨了一句,又道:“你難道看不出來嗎?葉北光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給我難堪。”
“他還不夠針對你嗎?”時盛剛剛在旁邊看著葉北光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心裡就一陣惱火。
“他當然有針對我,但他真正的目的……”
鬱之渙語氣微變,“是青淮姐。”
“什麽?”時盛隱約明白了鬱之渙的意思。
“葉北光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把青淮姐不喜歡他的原因,全都歸咎到我身上。”
鬱之渙的聲音變得冷淡了些,帶著不屑,“他再三擠兌我,只是為了給青淮姐找不自在吧?我要是就這麽走了,反倒會給他繼續跟青淮姐找茬的機會,不如留下來……”
“你留下來,不也正中他的下懷嗎?”時盛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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