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
除掉紀時笙!
墨念聞言,拿著筷子的手停下,她看向紀青墨。
紀青墨也在看她,笑容中帶著堅定,仿佛他剛才說的話,是一件他不得不去完成的任務。
“你要……除掉紀時笙?”
墨念喃喃,將紀青墨的話語重複了一遍。
這瞬間,她比平時略快跳動的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疼得她面部肌肉微微一抽。
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她因為出國治療,不得不辭掉工作,與紀時笙再無交集。
可即便如此,她也知道紀時笙仍在世界某個角落活得好好的。
這就足夠了。
不,應該說……
這是她能接受的極限。
失去紀時笙這件事,墨念想都沒有想過。
“如果到了那時候,我一定會阻止你。”
墨念緊緊盯著紀青墨,認真說道:“我不會讓紀時笙消失的。”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紀青墨聞言,不自覺攥緊了手,“你選擇的……是紀時笙?”
他說這話時,眼神黯淡,就好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我不會選擇任何人。”
墨念正色道:“因為你們二人,都不屬於我,我沒有任何必要去做出什麽選擇。”
紀青墨道:“我是屬於你的。”
“那也與我無關。”墨念平靜說道,“因為這是你的事。”
“這樣嗎……”
紀青墨苦笑,“你說的沒錯,現在這種情況,是我自作多情了。”
墨念沒有接口。
這種程度的對話,已經不是她能應付得來的了。
她無法感知紀青墨的複雜感情,紀青墨現在說的話到底包含了怎樣的深意,她也不明白。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講出事實。
她不希望紀時笙消失,也不會去做什麽毫無意義的選擇題。
“……我明白了。”
沉默一陣後,紀青墨似乎想通了什麽,他看向墨念,眼神認真:“你說得對,這些都是我與紀時笙的事,準確來說是我自己的事,將你牽扯進來就太卑鄙了,但……念念,我希望得到你的支持,你是我存在的意義,如果你願意陪在我身邊,我覺得我能做到任何事。”
“所以……”
紀青墨伸手,拉過墨念的手,雙手合掌,將墨念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如同捧著珍貴之物,輕輕放到自己的心口處。
他看向墨念,眉目間盡是款款深情:“我一定會努力讓你偏向我的,人在偏心的時候,即便嘴上不會說,但心中卻會產生新的答案。”
“抱歉。”
墨念神色淡淡,“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這並非敷衍或拒絕,墨念的確沒聽懂紀青墨的話。
“沒關系。”
紀青墨沒有氣餒,他淡淡一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明白的。”
墨念看著紀青墨信心滿滿的臉,帶著少年人獨有的張揚,不包含任何貶義的自負。
她忍不住想,原來這就是十八歲的紀時笙啊。
生氣勃勃,飛揚奪目。
真好。
……
說完了話,兩人也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入聊下去,紀青墨主動轉移話題,聊了些平常的話,問了墨念喜歡吃的、玩的,上學遇到的趣事,交了哪些朋友……
不知不覺,夜幕漸深,遠處廣場舞的樂聲也消失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紀青墨雖想繼續和墨念待在一起,但讓女孩子在外頭待到太晚也不好。
“嗯。”墨念點頭,她拿著吃完的便當盒,剛要起身去扔。
忽然,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將她手裡的空便當盒拿走。
墨念一頓,轉頭朝身側看去,就見紀青墨已經拿著兩份空便當盒,操控輪椅來到附近的垃圾桶,將手裡的垃圾扔了進去。
“不跟上來嗎?”
紀青墨見墨念停在原地,便操控輪椅靠近墨念,“太晚了,不要離我太遠。”
“好。”墨念起身,與紀青墨並排而行。
兩人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即便是深夜,街上也時不時有路過的人與車輛。
“這邊走。”
紀青墨伸手,輕輕將墨念從人行道外側,拉到了內側的位置。
墨念懵懵懂懂被他牽著手繞輪椅轉了半圈,疑惑問道:“這有什麽差別嗎?”
“走裡面的話,會安全一點。”
紀青墨發現,墨念在這方面的知識,真是一片空白。
因為沒有經驗嗎?
想到這裡,紀青墨眼底掠過一絲笑意,他開口解釋:“要是路過什麽灑水車,我可以幫你擋住。”
“這樣啊。”墨念若有所思的點頭。
下一秒,她忽然又繞到了人行道的外側。
“怎麽了?”
紀青墨一愣,啞然失笑:“你不會打算說,你想保護我之類的話吧?我可不是紀時笙,你與我之間的關系,應該是我保護你才對。”
“不是。”墨念搖搖頭。
“那是什麽?”紀青墨不解,他想不出其它的答案了。
這時,墨念看了眼紀青墨身上熨燙平整,沒有任何品牌標志,似乎是專門定製的白襯衫,說道:“你的衣服很貴, 弄髒了太可惜,要是有灑水車過來,我幫你擋比較好,我的衣服便宜一點。”
“……”
紀青墨愣住,他哭笑不得:“念念,你啊……”
剛要吐槽幾句,紀青墨的視線忽地轉向墨念身後,他表情一變:“小心!”
說話間,他一把將墨念拉到懷中緊緊抱住!
“嗖!”
下一秒,一輛摩托車飛馳而過,半點不停的飆向遠方,帶起的風裡夾雜酒精的味道。
很明顯,那個瘋了似的摩托車,似乎是酒駕。
墨念看著空氣中飛揚的塵土,立刻回過神,扭頭看向身後的紀青墨:“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可就在她開口的瞬間,她的身後也響起了同樣的話語。
兩人對上視線,雙雙愣住。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紀青墨。
“念念……”
紀青墨忍不住笑了,眼尾染上一抹暖色。
被墨念關心,他怎麽能不開心?
“這種話,應該由男人問女人才對。”
紀青墨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沒有被擦傷吧?”
“沒有。”墨念搖頭。
“滴答。”
說話間,墨念忽然感覺有什麽溫熱的液體滴到她的手背上了。
低頭一看,手背上那抹血紅色格外刺眼。
“你受傷了。”
墨念沉聲道,她抓起紀青墨的手腕,只見紀青墨左手手背上,有一道不深,但有些長的口子,似乎是在拉走自己時,被飛馳而過的摩托車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