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念聞言,不由得說道:“可我並非出於工作方面才想知道這個問題。”
她僅僅是出於私心好奇,疑惑素來嚴謹,按計劃辦事的紀時笙,為什麽會這麽突然的出差?
即便是突發問題,秘書室這邊也該先一步收到消息,著手安排吧?
再者說,昨晚紀時笙離開公司前,也沒任何要出差的跡象。
紀時笙真的只是因為工作出差,才不出現的嗎?
還是說……
有別的原因?
“有關總裁出差的相關事宜,涉及到機密要務,具體我無法向墨秘書透露。”
然而,白助理卻並沒有繼續接著墨念的話語說下去,反倒像轉移話題一樣,忽然回答了墨念上一個問題。
“這樣嗎。”
墨念也沒有糾結細節的意思,或者說她在意的本就不是那些,“我知道了,謝謝白助理。”
“嗯,沒事。”白助理笑眯眯的說道,“那我先走了,還有個會要開。”
“這麽早就要開會啊?”
一旁,周秘書同情的看了眼白助理,“白助理你也是夠辛苦啊。”
“工作嘛。”
白助理說著,與墨念錯開,要離開秘書室。
只是,墨念在與白助理錯開的瞬間,忽然聽見白助理壓低的,隻讓她一個人聽到的聲音:“墨秘書,在公司裡,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言行,不要把你對總裁的感情,表達的太明顯,影響很糟糕。”
墨念微微一怔。
白助理則像沒事人一樣走了,邊走,他邊拿出手機,點開了與梁秘書的消息對話框。
剛才的工作安排,他有一點疏忽了,有關於墨念。
這些天的相處,白助理也看出來了,墨念與梁秘書一樣,是同一類人——
都不擅長與人交際。
墨念的情況似乎比梁秘書還要更嚴重一些。
要是讓墨念這類人外出應酬,指不定兩三句話就能噎死合作方,搞僵氣氛,決不能讓她跟梁秘書一起外出應酬,起碼也要加一個懂得看氣氛的周秘書才行!
另一邊,墨念很快恢復淡然,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思考著白助理的話。
她又說錯話了?
是指的她不該詢問有關紀時笙的事?
說起來,夏臨夕曾教過她,一個女人要是有意無意總提起某個男人,十有八九是對對方有意思。
夏臨夕當時教她這個的原因,只是為了分辨其他人。
可沒想到現在,這個知識居然用到了最不可能發生的她的身上。
看來,以後還是不要在別人面前提起紀時笙,也不要在相關私人問題上做出回答比較好。
墨念邊自省,邊打開電腦準備工作。
與此同時,隔壁梁秘書收到了白助理發來的新消息,點開一看:“有關你、周秘書、墨秘書三人負責對外應酬的事,無論你怎麽分派人員,周秘書必須要在場,不能出現只有你與墨秘書在場的組合。”
梁秘書疑惑,為什麽?
她與墨秘書怎麽不行了?
墨秘書那種不喜形於色,貌似城府極深,做事遊刃有余的人,很適合與她這種不擅長應付客戶的人,搭配在一起外出應酬吧?
難道是不放心墨秘書一個新人,不好掌控局面嗎?
想著,梁秘書給白助理回消息:“好的。”
……
工作按照計劃般順利進行,墨念昨晚加班做出來的資料文件起了不小的作用,
幫秘書室其他人加快了不少進度。 於是到了中午,秘書室內的四人,少有沒加班趕工,而是一起去食堂吃飯。
買了各自的午飯,四人找了一張空桌坐下。
墨念與梁秘書一邊,王秘書與周秘書在對面。
放下餐盤,墨念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發給哥哥墨宸,附加信息:“今天在附近的大學蹭食堂^_^。”
除了公司食堂以外,用這種餐盤裝飯的,也只剩大學食堂了。
墨念早早預想到了這個場景,所以借口也編好了。
果不其然,哥哥沒有懷疑,給她回復:“怎麽到了大學食堂還吃雞腿飯?明明昨晚還換了口味的……算了,不念你了,多吃點,飯後記得買一盒牛奶補充營養。”
“好的。”墨念回復,接著收起手機。
“說起來……”
墨念剛將飯送入口中,就聽到斜前方傳來周秘書的聲音,“今天就能結束有關古冶集團的那個案子了吧?”
“嗯。”
梁秘書接口,向來生硬的語氣,此刻也多了一絲放松,“我們要做的事,基本已經完成,剩下的交給其它部門就好。”
“這個大工程完結之後,接下來一段時間應該會輕松很多了!”周秘書用解脫的語氣說道。
“今晚你們有安排了嗎?”
王秘書說道:“這段時間也是辛苦你們了,晚上我請客,一起出去吃一頓吧。”
“讚成!”周秘書立刻舉手。
梁秘書想了想,道:“可以。”
三人同意,視線齊刷刷轉向墨念。
墨念見此,也不可能拒絕,便點頭:“今天不用加班,一起去吃飯吧。”
“說起來,墨秘書入職後,因為趕上最忙的時候,還沒給墨秘書辦歡迎會呢,這次也算補辦了吧?”周秘書笑著說道。
“這麽說的話,是得挑個好點的餐廳了。”王秘書道,他是秘書室裡最年長的,這些事也就他最合適辦了。
“不用那麽破費。”
墨念說道:“就去平常吃的餐廳吧,我都可以。”
“墨秘書還真是體貼啊。”周秘書感歎道,繼而幽幽看了眼梁秘書。
梁秘書敏銳察覺周秘書的視線,冷冷道:“對我有意見?”
周秘書打了個哆嗦,“哪敢、哪敢……我就是感慨一下像墨秘書溫柔又體貼,王秘書也是這樣認為的吧?這幾天墨秘書可是幫了我們不少忙呢。”
“嗯。”王秘書一副老父親欣慰的模樣,他們秘書室可算是招了個靠譜的同事。
“謝謝誇獎。”
墨念聽了周秘書的誇獎,只是露出了如平時那般淡淡的微笑。
可若有熟悉她的人在場,便會略驚訝的發現,墨念向來平靜的眼瞳,此時此刻似乎帶著些許複雜。
溫柔又體貼……嗎?
墨念垂眸,她只是……
按照哥哥、夏臨夕教的,還有電視劇裡的台詞套路那樣,照搬問答罷了。
溫柔?
體貼?
其實她說那些話,做那些事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感覺。
一點,都沒有。
真正的她,就是如此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