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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養殖空間》一百七十七. 殺人犯
“你這個殺人犯,白眼狼兒,白養你這麽多年了,不就是睡一下嗎,有什麽了不起,老娘今天非要撕爛你那張破臉!!”

 繼母那有些瘋癲的聲音,好像一下刺激到了小愛,空洞眼神縮了縮,匕首再次護身前,小手上的青筋鼓起,用力的指關節發白。

 即使是陷入這種自閉狀態,本能上,對於繼母的呵罵,小愛也是產生了反應。

 繼母披頭散發,一隻腳上的高跟鞋都跑掉了,臉上淚痕斑斑,濃妝都被洗掉不少,看起來狼狽極了,後面跟著眼神有些躲閃的弟弟,看向小愛目光,充滿了懼意,估計也是在後怕當初對小愛動手動腳吧!

 “把她給我帶出去,誰讓她進來的!”李局長緊跟著走了進來,嚴詞向旁邊警員呵斥,警員委屈無比,剛才這個娘們兒,還沒這麽瘋狂,只是說想看看養女的情況,警員當然拒絕,因為裡面許耀正在緩和小愛情緒,眼看著就要成功了,怎麽能被這貨打擾,不過繼母不愧是潑婦,直接搶了看守的鑰匙,瘋狂開門就衝了進來,身後一個小胖子用身體堵住了去路,讓警員沒有第一時間趕過來製止這場鬧劇。

 在警員的拉扯下,繼母被強行帶出了這個房間,嘴裡依然在罵罵咧咧,那位胖乎乎的小弟,也好像縮了卵子一樣,根本不敢看把父親捅傷的姐姐。

 礙事的人走了,但許耀回神再次看向小愛時,眼裡不禁閃過一絲煩悶,讓那個潑婦這麽一攪合,小愛本來都快恢復的意識,又重新沉了回去,不但如此,這次更加徹底,對許耀這個有溫暖氣息的人,都警惕起來。

 根本無法靠近了。

 “狗草的東西!”望著繼母出去方向,許耀暗暗罵道,要不是那個女人攪合,剛才就能把小愛救回來了。

 憤憤不平,許耀凝望著小愛那空洞眼神,心裡格外難受。

 “小愛,是我啊,是哥哥啊!”許耀不耐其煩,離著小愛幾米遠,深情呼喚著她,希望能讓她恢復神智,至少不能一直呆在這間審訊室裡。

 可惜,小愛對許耀呼喊,只是動了動眼球,然後轉移開視線,就不在理會了,空洞目光,繼續盯著手裡匕首,讓那股冷冷的安全感,把自己包裹起來。

 嘗試了一個多小時,小愛依然不理會許耀,讓他有些無奈心酸,看著小愛那乾裂翻卷,起滿燎泡的小嘴,許耀心裡好像用鋼絲球刮過一樣,心疼的不得了。

 “不能給她一擊鎮靜劑嗎?那樣至少能讓她安靜下來。”嵐姐站在玻璃前,憂心的問道,李局長聞言,嚴謹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此時她的精神狀態非常不穩定,如果貿然給她注射鎮靜劑,很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努力喚醒她的神智最安全,不然鎮靜劑倒是能讓她徹底安靜下來,但等她醒來的時候,可能就是個徹底的瘋子或者傻子了。”李局長辦案經驗豐富,這種過度刺激患者,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所以很快就給出了準確的答覆。

 “那怎麽辦?難道就讓她在這裡耗著?”嵐姐望了一眼小愛那蜷縮的樣子,心裡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不會,這種高強度集中精神,頂多維持幾個小時,估計她就會承受不住疲倦,昏迷過去,這種自然昏迷前,最好就換回她的神智,不然後果可就不太好說了。”李局長見到過這種列子,就是因為沒有及時治療和喚醒這種自閉患者,結果想要等等看,沒想到睡一覺後,患者直接就瘋了,再也無法恢復神智的情況,李局長見到不是一次了。

 所以說,說前面這些話的時候,李局長語氣透著一股濃濃的沉重,聽在嵐姐耳裡,也是沉甸甸的。

 許耀一臉疲憊的退出房間,正好聽到這話,眼裡不禁閃過一道寒芒,要是小愛就不回來,他就用那個混蛋來復仇。

 “對了,既然是要喚醒小愛神智,你看用美食兒怎麽樣?咱們味脂軒什麽都不缺,不如試試看!”嵐姐蕙質蘭心,沉吟一會兒,突然提議道。

 “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以前我們都沒有想到這方面,食物對人類來說,不管陷入多麽自閉的環境裡,依然有著無比的吸引力。”李局長聽後,眼瞳一亮,有些意外的望了一眼嵐姐,稍稍遲疑,也跟著附和道。

 許耀聽後,思忖片刻,恍然點點頭,旋即帶著嵐姐馬上趕回了味脂軒,再次過來的時候,兩人手裡已經各自提著兩個保溫桶了。

 許耀那裡什麽都缺,就是不缺美食兒,東西都是現成的,上午雖然吃乾淨了,但下午店裡員工,已經基本把明天即將推出的羊肉和鵝肉都處理好了,加上許耀親自下廚,快速烹飪了幾道拿手好菜,分給李局長等人一個保溫桶後,許耀手裡提著兩個保溫桶,再次進入了房間裡。

 小愛依然警惕無比,手持匕首,不過從精神狀態來看,小愛已經很疲勞了,能支撐到現在,完全是一股求生意志在支撐著這個瘦弱的身體。

 打開保溫桶,濃鬱香味兒,馬上飄滿了整個房間,通風口徹底關閉,香味兒幾乎把整個房間都填滿。

 小愛中午只是吃了一點東西,早就消化乾淨了,此時聞到濃鬱的香味兒,即使自閉嚴重,但依然使勁抽動了幾下鼻子,甚至空洞眼球,也跟著轉向了許耀,不過看向的並不是許耀,而是他手裡的食物。

 許耀一看有門兒,當即就試著接近小愛,小愛依然非常警惕,但身體本能對食物的渴望,壓倒了那絲警惕。

 再次接近到小愛一米范圍裡,看著那猶豫不決的匕首,在空中滑來滑去,卻不忍落下的樣子,許耀心裡高興極了,並沒有繼續刺激小愛,許耀把熱騰騰,片好的羊腿肉,輕輕推到了小愛跟前。

 小愛精致的小鼻子,用力吸了吸那股濃鬱的肉香兒,嘴巴蠕動一下,神情一下變得猶豫起來。

 手中匕首好像妨礙自己吃東西,但是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要放手匕首,所以就這樣僵持起來。

 見小愛遲疑,許耀咬了咬牙,小愛時間不多,要是等到她昏迷過去,再次醒來康復的希望更加渺小,所以

 挑起一片流著醬汁的精致後腿肉,許耀在小愛空洞眼神的注視下,輕輕放入嘴裡,故意發出“吧唧吧唧”的咀嚼聲,刺激著小愛最後那點猶豫。

 雖然神智被小愛自己封閉到內心深處,但身體本能對於食物,特別是美食兒的渴求,果然超過了那種對人型生物的恐懼。

 遲疑著,小愛把雙手握著的匕首,放在了左手,然後微微挪動身子,見許耀注意過來,馬上恢復原狀,匕首繼續遙遙指著許耀。

 許耀見有戲兒,趕緊悄悄後退了一段距離,但是嘴裡的咀嚼聲,卻更大了,引得小愛空洞眼珠,不斷在食物和許耀間徘徊。

 最後,還是食欲戰勝了僅剩的理智,小愛再次左手持匕,右手伸向了那片片整齊的精致羊腿肉。

 羊腿肉顏色鮮亮,肉質松軟滑嫩,上面澆了特製的肉醬,味道兒簡直聞到就想吃,吃到就停不了嘴。

 遲疑著抓起一塊羊腿肉,小愛猛得縮回了牆角,匕首再次舉在身前,嘴巴用力撕扯著那片羊腿肉。

 嫩滑的羊腿肉,讓小愛空洞眼神裡,都閃耀出了一股滿足,一片羊腿肉下肚兒,小愛再次望向了那盤剩余的腿肉。

 許耀慢慢走過來,引得小愛一陣緊張,嘴裡更是發出動物般的咕嚕聲,好似在警告,也好似在懼怕。

 許耀走到腿肉跟前,輕輕推動,離著小愛半米遠的距離,停下了動作,安靜退回了剛才位置。

 感覺不到許耀惡意,小愛這次動作快了不少,嘴裡塞著幾片羊腿肉,小愛眼睛再次望向了那碗飄著蛋香的雞蛋湯,目光充滿了渴望。

 “渴了?”許耀試著跟小愛交流,卻隻換來一陣渴望眼神,對許耀的問話,直接忽略,目光只是死死盯著那份雞蛋湯出神兒。

 以相同的方式,把雞蛋湯遞過去,這次兩人距離更近了。

 小愛好像有些習慣了許耀的存在,張嘴灌了幾口雞蛋湯,表情漸漸柔和下來,望向許耀的目光,也不是那麽充滿敵意了。

 可許耀一點兒也不覺得高興,現在是要喚醒小愛神智,不是喂養小貓小狗,眼見著小愛吃飽喝足,眼皮一搭一搭的,就要睡著,許耀心裡著急上火,卻不敢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

 李局長站在外面,也是跟著心焦不已,旁邊一名機靈點兒的警員見狀,連忙走過來,附耳低語了幾句。

 李局長先是怔了怔,旋即緊鎖的眉梢,慢慢舒展開來“馬上取過來,就說是我的命令!”

 機靈警員點頭,馬上出去,一會兒就拿著一枚盛裝在專用塑料袋裡的玉佩,這是現場發現的東西,被當成了證物,正是小愛母親最後的遺物。

 李局長讓許耀先退出來,然後把這件玉佩的來歷告訴他,許耀一聽,頓時眼睛一亮,抓著玉佩就要再進去。

 “最好讓她進去,你是男人,很難喚起小愛內心最深處的記憶,而且女性應該能降低小愛的警惕性,所以我覺得還是讓她進去比較好。”李局長看著就要推門進去的許耀,不禁出聲提醒道。

 許耀身子一頓,眼裡閃過幾許猶豫,重新退了回來,望了一眼嵐姐,許耀眉角緊緊鎖起,用力皺著,眼角都出現了道道難看的褶子。

 “沒事兒,相信我,讓我試試吧,時間不多了!”眼見著小愛上下眼皮就要合攏,嵐姐一臉急切,目光灼灼的望著許耀,希望能幫上忙。

 說實話,嵐姐對小愛並沒有多深的感情,更多的還是一種同情和憐憫,但看到許耀如此重視這個妹妹時,嵐姐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就像那個早晨,當得知自己斷腿重新恢復,不用變成殘廢時,嵐姐就決定,以後今身今世,就是為了許耀而活著了,因為那個時候,全世界都拋棄了嵐姐,只有許耀,救回了自己,看著小愛,嵐姐恍然想起當初的自己,也是那般無助彷徨。

 從許耀手裡接過還帶著他體溫的玉佩,上面有些濕滑,是許耀的汗水,嵐姐自信一笑,打開屋門進去。

 進了屋裡,直到真正面對小愛,嵐姐心裡那點兒自信,一下飛到了爪哇國去了,那是一雙怎樣的眸子啊?

 空洞無神,眼球好像黏了膠水一樣,一動不動,甚至隔上很長時間,才會在本能下,眨動一下眼睛,看著嵐姐心裡悶悶的,難受的不得了。

 “小愛!”嵐姐收起心裡那絲緊張,悄悄的,慢慢的,盡量不發出聲響的靠近到了小愛兩米之內。

 小愛眼球動了動,旋即沒了反應。嵐姐用力呼出一口氣,輕輕把手裡玉佩,舉到了小愛眼前。

 漸漸的,小愛那無神的眼瞳裡,閃過絲絲光彩,嵐姐心裡激動,身子卻不敢動彈分毫,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

 小愛眼裡的神采愈發豐富起來,等足足過了五分鍾,嵐姐就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小愛終於動彈了。

 小身子終於慢慢從牆角挪了出來,手裡匕首搖搖欲墜,終於“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淚水好似決堤一樣,挾裹著滿腹委屈和無助,滑落在地上,卷起一陣微塵,摔成飛沫。

 “媽媽!”小愛沙啞的哭嚎一聲,一下撲在了嵐姐溫暖的懷抱裡,嗅著成shu女人的體香,小愛意識終於支持不住,徹底昏迷了過去。

 站在玻璃前,許耀用力擠壓了一下胸口,把一口沉甸甸的濁氣,吐了出來,整個身體都一下輕松了不少。

 小愛雞爪一下的乾瘦小手,好似鐵箍一樣,緊緊攥著嵐姐衣角,小臉上滿是不舍和發自內心的安心笑意。

 “應該是恢復過來了,運氣不錯。”李局長活動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腳,語氣也透著一股放下重擔的輕松,抹了把額頭冷汗,這才驚覺,自己居然在這裡站了兩個多小時了。

 “先不要吵醒她,你去弄些乾淨被褥來,然後把這裡算了,就這樣吧,主要是別吵醒小愛,最好等她自然醒來,那樣基本就沒什麽問題了!”李局長吩咐幾句,就糅動著腿腳,在許耀真心的感激聲中,首先退走。

 凝視著房間裡的小愛,許耀眼神閃過幾許溫柔,當視線與嵐姐交匯時,更是放心的點點頭,走進了房間裡。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而且後面還要麻煩你在這裡呆上一天,最好不要吵醒小愛,讓她自然醒來是最好了!”許耀望著嵐姐額頭細密的汗珠,有些心疼的抹去,關切的說道。

 嵐姐搖搖頭,表示沒事兒“我會好好照顧小愛的,就像當初你照顧我一樣!”嵐姐聲音柔柔的,聽著就讓人舒心,許耀見了嵐姐這邊沒什麽事兒,頓時幫著把乾淨被褥一起般了進來。

 “今天就先湊合一晚,明天等小愛醒過來,差不多就沒事兒了。”許耀安排好嵐姐和小愛,又陪著嵐姐待了一個多小時,這才回到家裡。

 洗漱一番後,直接上床睡了,第二天早上就被小愛的電話吵醒了,電話裡小愛已經徹底恢復過來,就是一直嚷嚷著要見許耀。

 當即到了警局,見到正在喝溫水的小愛,小愛見到許耀,乾澀的大眼睛眨了眨,一下就撲到了許耀懷裡,低聲啜泣起來,聲音裡充滿無助和彷徨。

 “哥哥,小愛殺人了!嗚嗚,是不是要坐牢的?”抬起淚眼朦朧的小臉蛋,眼中滿滿的驚惶無措,聲音透著一股如墜深淵的冰涼,涼涼小手緊緊扒著許耀衣服。

 “那個混蛋沒死,不用擔心。”許耀板正小愛的臉,目光在對方小臉蛋上劃過,心裡好像撒了鹽一樣,澀澀的。

 “可是,當時流了好多血”回想起當時一幕,小愛剛剛恢復血色的小臉,有青白了幾分,聲音更是帶著一股恐懼的下滑顫音,乾裂小嘴唇哆嗦著,雙手緊緊攥著許耀衣服,指關節發白,非常害怕的樣子。

 許耀又安慰了好一會兒, 小愛情緒才算是穩定下來,李局長一直站在一邊,靜靜望著兩人,直到小愛情緒穩定,這才緩緩出聲“這次事件兒,基本可以定性了,小愛屬於正當防衛過渡所以至少要進行幾個月的勞教。”

 聽到要去勞教,小愛渾身一哆嗦,好像被拔了毛的小母雞,一下縮在了許耀懷裡。

 看著懷裡顫顫發抖,拱肩縮背的小愛,許耀心裡心疼,不禁把目光望向了李局長,李局長苦笑一笑,無奈的攤攤手,這次小愛算是防衛過度,已經可以判刑了,他利用職務之便,把小愛刑罰改成勞教幾個月,已經是盡了最大能力,如果繼續,就要觸及李局長最後的底線了。

 許耀感激點點頭,表示明白,小愛畢竟是用凶器傷人了,雖然傷勢並不怎麽嚴重,那個養父,也只是流血過多而已,縫了十多針,估計現在應該已經醒過來了。

 “是勞教,不是坐牢,這位李叔叔,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幫你,你要在裡面好好的,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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