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晶彩是為數不多,堅持留下來的人,加上副園長,也就是秦博士,一共只有不到十個人還在堅持。 別看門口那個大叔一副頹廢樣子,他之前可是專業馴養老虎的馴獸師,可惜,那位已經高升的園長大人,來了這裡後,首先盯上的,就是經濟價值最大的老虎。
利用各種生病,年齡大等借口手段,把園子裡本就不多的老虎,徹底敗光了。
這位大叔也跟著失業,卻堅持沒有離開,他沒結婚,也沒孩子,唯一寄托,就是每天給老虎洗刷喂食,看著那凶物笨拙的向自己撒嬌,大叔從心裡有種滿足感。
易晶彩以前是專門照顧海豚的,不過後來因為資金緊缺,那僅有的幾隻海豚,只能送到鄰省動物園去,雖然得到了一筆補償款子,卻都到了園長腰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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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口微涼空氣,許耀從翩竹上收回目光,跟著同樣沉默的易晶彩,走向一座低矮建築。
天藍色牆漆,早已脫落的沒剩幾塊,斑斑點點的殘留,好像癩狗子身上的爛斑一樣扎眼。
大門是唯一保養不錯的東西,嚴絲合縫的厚重鐵門上,是兩個結實異常的把手,右邊把手,鋥亮油光,保護漆都磨掉不少,看來經常被使用。
小雌豹微微偏頭,示意許耀跟上,兩人走到門前,小雌豹摸出鑰匙,打開門鎖,有些費力的拉開鐵門。
正在用力,突然手上一輕,鐵門緩緩打開。小雌豹眸子裡閃過一絲意外,扭頭看向了手臂的主人“你力氣不小啊。”許耀單臂,輕松拉開厚重鐵門,讓小雌豹目光裡,多了幾許讚賞。
鐵門打開,一股濃濃的魚腥和悶悶的濕氣撲面而來,許耀一個踉蹌,差點被熏出去。
以前去海鮮市場時,那股魚腥味兒跟這裡比起來,簡直不要太好聞。
魚腥裡,還夾雜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腐肉味兒,許耀喉嚨滾了滾,忍住沒吐。
旁邊小雌豹卻一副不以為意的淡然表情,似笑非笑的拍了拍許耀肩膀“沒事吧?”
被一名異性如此奚落,許耀當然不能露怯,壓下喉嚨裡酸水,許耀臉色蒼白的跟在了小雌豹身後,一起進去。
關好厚重鐵門,裡面光線一下暗了下來,小雌豹徑直走向角落。
“啪嗒”開關聲響起,在寂靜的通道裡格外響亮。
適應了一下黑暗,許耀才發現,這裡並不如想象中那般髒亂差。
因為排氣扇沒有使用,所以通道裡的空氣,有些渾濁沉悶,但老舊的瓷磚地面,被打掃的很是乾淨。牆壁以前應該畫滿了彩色圖案,不過因保養不當,已嚴重褪色,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輕微龜裂。
空氣裡濕度很大,所以一些死角,和陰暗偏僻角落,早已長出淡綠苔蘚和灰白菌斑,不過那些菌斑和苔蘚上,可以看到明顯的清洗痕跡,看來小雌豹這些人,還沒有徹底放棄希望。
通道不長,也就幾十米,很快就到了員工更衣室,這裡空氣更加渾濁不堪,隱隱有股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不過,易晶彩好像早已習慣了這種沉悶感,輕松自如的找出製服。手裡拿著衣服,一雙杏眼,定定望向許耀。
許耀當即退出更衣室,很快裡面就響起了換衣服的“悉悉索索”聲,很快,一身天藍色製服的小雌豹,出現在許耀眼前。
不得不承認,這身製服,確實很—醜!
小雌豹健美身材,完全被衣服遮掩,而且明顯偏大一號的製服,讓小雌豹看起來松垮垮的,毫無魅力可言。
輕輕挽起袖口,小雌豹招呼一聲許耀,往另一邊走去,比起剛進門的悶濕,這條通道裡,明顯好了不少,走過這條員工通道,眼前一下豁然開朗。
明亮燈光,把整個大廳都照得纖毫畢現,乾淨的暗色地板磚上,打掃的很乾淨,
大廳是一個地下展覽館,四壁都是鋼化玻璃,能讓人清晰的看到各種魚類悠哉遊過。
不過四壁此時的樣子,讓跟在小雌豹身後的許耀微微皺眉。
成片的綠色菌毯,覆蓋在觀賞玻璃上,只有上半部分被清理乾淨,下面淤積的厚厚菌毯,已無法看到任何景象了。
這種極端兩極分化,給人感覺很不好,就像打掃了一半的房間,一邊乾淨的能當鏡子用,另一邊則是蚊蠅垃圾成山。
仿佛知道許耀此時的疑問,小雌豹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閃過幾許失落,輕歎一聲“這裡本應是乾淨敞亮,但因資金和人手問題,水下清潔,只能用長竿來...”
小雌豹聲音裡,充滿無奈。沒有工資,員工離開,加上碩大動物園,需要人的地方,不止一處,所以十多人分散開來,就算再怎麽能乾的人,也不能面面俱到。
所以一些花費高的東西,都停止使用,長期下來,就變成了一邊地獄,一邊天堂的怪異情形。
小雌豹落寞的走到鋼化玻璃跟前,伸手輕輕摩挲,眼神黯淡,看著讓人心疼。
幾隻僅存的觀賞魚,好奇遊到小雌豹身邊,開開合合的魚嘴,好像在訴說著安慰輕語,讓小雌豹漸漸振作起來。
“走吧。”沿著通道,繼續深入,大部分單間都已廢棄,只有一間最大偏間,還在工作著。
慘白鋒利的錐形利齒,磨砂般細膩皮膚,兩顆黑漆漆眼瞳裡,滿是殺戮與冷漠。
擇人而噬的血盆大嘴內,能清晰看到,那猩紅色腔道裡,虯結噴張的血管。
碩大參差牙縫裡,塞著不知何種魚類殘渣,身體前傾,好像正在追逐前方那隻海豹。
從宣傳畫上收回目光,許耀跟著小雌豹進了這間唯一還在使用的鯊魚館。
推開門,裡面情形,讓許耀和小雌豹齊齊一怔,許耀沒想到,這裡居然還留著這麽多人。
偏頭望向小雌豹,才發現,對方一臉蒼白的緊咬嘴唇,臉色難看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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