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這之前,巨魔戰將和他的巨魔戰士們,有誰還自認為可以在不朽國度的軍隊面前毫無懼色的話。那麽現在,絕對再沒人會懷疑這股攝人心魄的威懾力之恐怖了。巨魔戰將感覺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低了許多。
彪悍的僵屍戰士,每一行的士兵都把盾牌提到脖子的高度,以保護自己的前胸,然後把彼此的盾牌互相接在一起,形成一道“盾牆”。後面的戰士同時把矛扛在肩上,矛頭朝上。從嚴實的盾牆再次冒出一面只有利刃的矛牆,不急不緩地向著被殺破膽的巨魔們逼近。
而受到巨創的巨魔們也認識到,單憑各自為戰是無法戰勝這些懂得協同作戰的僵屍戰士,此時也迅速的擺出平日裡訓練了無數次的蹩腳防禦陣形:巨魔的陣形通常是由十五個巨魔聚在一起,然後分成三組,第一組的長矛衛兵在最前面排成一排,他們單膝跪在地上,將兩米多高的大木盾立在身前,盾牌朝下的尖端插入泥土中。五塊盾牌連在一起,組成一道壁壘,戰矛則架在每塊盾牌右上角特意留出的豁口上。
十個手持砍刀的巨魔衛士則在兩翼分列成兩列,將盾舉在胸前,雙手大砍刀緊握手中。片刻間,一座看起來還算牢固的微型堡壘便建立了起來。
巨魔戰將站在無數個小戰團的最前端,他頗為滿意這個平日裡不斷苛刻訓練得來的成果,但是和對面僵屍戰士一排排相連在一起的利刃矛牆,巨魔戰將卻沒有多少信心。
盡管當敵人來到面前時,巨魔戰士們不會懦弱的轉身逃跑,但是先前一上午的殺戮,告訴巨魔戰將,他所面對的是一群惡魔般的不朽軍團,至少在表面看上去,他們幾乎沒有疼痛、不知畏懼、更不會疲倦。
這些僵屍如野獸般瘋狂的攻擊最近的人,盡管他們的身材體形要比巨魔戰士瘦小許多,或根本比不上巨魔身體的敏捷活躍,但是當他們豎起大盾,團結在一起的時候,巨魔戰將認為,就是最勇猛的牛頭人拉來,也難以取得勝利。
接下來的陣形長矛對戰,巨魔幾乎是在崩潰中度過的,與這些精壯肌肉的僵屍士兵列陣對搏,用巨魔的戰矛去挑戰僵屍戰士的長槍,巨魔逐漸認識到,這是一件既愚蠢又悲慘的事情。
這場戰鬥十分的壓抑和漫長,直到所有的巨魔開始感到慌亂,絕望的情緒漸漸蔓延。
接著有巨魔的木盾被刺穿,有巨魔的戰矛被打落在地,有巨魔甚至丟棄了手中的雙手大砍刀,雙手擎住盾牌,高舉著隻為遮擋住腦袋,抵擋迎面而來的無休止的長槍攻擊。
他們喪失了反擊的勇氣。這像是一場不可能獲勝的戰鬥,面對著無法被打敗的敵人。更可怕的是,越來越多的披著血紅色披風的僵屍戰士從四面八方包圍上來。
巨魔戰將此刻被一排長槍死死糾纏住,無論巨魔戰將的戰斧下殺死多少人,在這些僵屍戰士的眼中噴射的是火焰一般燃燒著的目光。
巨魔戰將的戰斧上泛著駭人的寒光,巨魔戰將被巨魔們稱做“眩目之斧”,是因為他揮舞斧頭的速度令人眩目,並且具有讓敵人失明的招牌技能。他那不可阻擋的狂暴力量早已在巨魔部落中成為一個傳說。
縱是如此,巨魔戰將也不禁害怕起來,他沉沉的吸了口氣,將手中的兩把戰斧握的更緊了。在巨魔戰將的眼前,僵屍戰士的長槍紛紛被他揮舞起的狂暴力量,盡數劈碎成飛舞的木屑。眩目的揮舞動作,迫使大部分正面,對著他的僵屍戰士暫時雙目失明,其中被巨魔戰將劈碎腦袋的倒霉鬼,已經不下數百人。
四米多高的強悍身軀裡,隱藏著的是巨魔先祖一樣的狂暴力量,普通的僵屍戰士想要靠近他,就好比登天一般困難。密集的槍雨,落在巨魔戰將鋼鐵一樣的肌膚上,只能留下一個個醒目的白點。
但是,即便是再狂暴再雄厚的力量也有耗盡的時候,以一個人的力量來對抗整個軍團,還是有些太過微不足道了。
終於,鑲嵌在巨魔先祖臂膀上木質盾牌,在長槍無數次的相觸後被割裂成了幾半。
巨魔戰將雙手握住戰斧又艱難的擋下了兩波攻擊,這時他已經完全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境地,而且很快,連招架的力氣都幾乎用盡了。
“費瑟,快過來幫幫你的首領!”
巨魔戰將有些驚慌的向著他的親衛隊長求援道。但是當他回過頭,發現費瑟這個‘畸形’巨魔,與大部分戰死的巨魔一樣,在他的眼窩上插著一支長槍,緩緩的倒在他腳邊,鮮血從眼睛、鼻孔和嘴巴裡象小溪一樣流出來。
“費瑟!”巨魔戰將發出悲痛的大喊,他憤怒的轉過身一斧砍碎這個僵屍,那名作戰英勇的不朽戰士眼中燃燒的火光隨著腦袋觸及到地面時消散了,他的軀體也再沒了生機。
而巨魔戰將這麽做的代價是,直接引來了不朽軍團最洶湧的怒火。一根重鐵寒槍,在巨魔轉身的一刻,幾乎是如影隨形緊跟著對方的後心。
用槍的主要動作為攔、拿、扎。
而現在已經被憤怒衝昏理智的僵屍精英,他此刻用的正是最最平正無奇的扎槍,他出槍似潛龍出水,腳下跑動,手中動作迅速,直出直入,力達槍尖,整個槍身保持一線。
整個人不動如山,動則如雷震。
在槍法中有心能忘手,手能忘槍;圓精不滯三個境界,是用槍最高的三個境界。
每個境界的實力層次都不可同日而語。
而如今看似平淡無奇,卻包含了滿腔怒火的一記扎槍,幫助他突破了最後一個圓精不滯的境界,他此刻所耗費的心力、體力都達到了一個恐怖的飽和之數。
突然,巨魔戰將感覺一陣徹骨的寒意從背後襲來,來不及閃躲,冰冷的感覺隨之傳遍全身……
“好快好重的槍……”
巨魔戰將如鋼鐵一樣的長滿苔蘚的變異肌膚,絲毫沒能抵抗住這一記扎槍。從後心捅進身體的白木長槍,洞穿了巨魔戰將的整個心臟。
…………、
半日以後。
當亞倫格林抵達盆地的時候,僵屍軍團已經將巨魔戰將醜陋的腦袋,帶到了他的眼前。
望著眼前這個渾身被肌肉包裹,一臉茂密的胡渣的僵屍精英,亞倫格林什麽話也沒有說,他用沉默和眼神表達了對他的讚賞和欣慰。
當亞倫格林率領不朽軍團來到草原上,瞬間被一種細微的聲音所吸引。
那是自草原底層所發出的,牧草舒絡筋骨的聲音;也是被風吹襲時,草尖與遊雲相互擁舞的聲音。那是人聲交錯的世界裡聽不到的微語,人的眼眸與耳識總是停佇在塵世的榮華上,遺忘了草原上有更深奧的交談。
亞倫格林逐漸明了,其實世間的生滅故事早已蘊涵在大自然的榮枯裡,默默地對人們展示這一切,預告生生不息,也提挈流水落花。人必須窮盡一生之精神才能徹悟,但對這草原上每一棵草而言,春萌秋萎,即具足一生。
人沒有理由誇示自己生命的長度,人不如一株草,無所求地萌發,無所怨侮地凋萎,吮吸一抹草該吮吸的水分與陽光,佔一株草該佔的土地,盡它該盡的責任,而後化泥,成全明年春天將萌生的草芽。
眾草皆如此,才有草原。
……
預期中徹底消滅巨魔部落的事件並沒有發生,在不朽大軍進入綠皮地盤的第三天,綠皮獸人的軍隊就親至而來。
對於混沌使者亞倫格林的名頭,或許別人不知道這其中的含義,但是對於傳承了無數代的獸人首領來說,他不會不明白。不要招惹混沌,這是獸人從遠古就流傳下來的戒條。
至於巨魔部落對暗地精部族的手段,獸人首領是有苦難言,獸人逝去榮光的歲月實在是太久太久了,表面上是一個整體,但其實在內部,已經與外界老死不相往來的大小獸人部落,都是由自己的部落酋長來治理各自的部落,也只有到了大敵入侵獸人到了危機存亡的時刻,獸人部落才會響應首領的號令。
獸人是一個不擅長勞作的種族,除了放牧一些牲畜野獸,幾千年來獸人一直被饑荒所困擾。
高大健壯,全身肌肉,綠皮獸人的外形看上去就讓人覺得他們是為了戰爭而生的。
獸人的耳朵尖尖的,鼻子扁平而且通常向上翻。他們的下唇中通常會露出一對鋒利的獠牙。下顎突出,使得獠牙可以正好從中間突出來,一般獠牙可以長到接觸到獸人的鼻子。這整個外貌使得獸人看起來介於人獸之間。
除此之外,獸人具體的外形相貌,還要取決於他的所屬種族。
他們的頭髮通常是粗糙的黑發,從黑褐到深黑都有。有些獸人會把頭髮剪短,但大多數獸人會把頭髮留得很長,有時還會編成發辮。
有些部落甚至喜歡結長發辮,上面散發這用鮮血染色留下的腥臭味。獸人的眼睛可以是任何顏色,從灰藍到紫黑。有些的眼睛是深紅的,大多數獸人把這當作強大力量的象征。許多獸人領袖就是這種眼睛。
獸人男性的頭髮可以長到等身長。這些頭髮濃密而雜亂,常常是棕色或黑色。許多老獸人還會留須。年輕的獸人則傾向於將胡須刮掉或者拔掉而不是保留。
綠皮的坐騎迅猛龍給予了人一種異常凶悍的視覺感受,對人類孤獨和不朽國度而言,最為常見、用途最為廣泛的就是戰馬了。
可是和視野中這些氣勢駭然,奔騰前進的龐然大物相比,戰馬也成了巨人面前的嬰兒,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足有五米高的龐大身軀,身軀長足有十多米長。
迅猛龍,存在於遠古時代的一種強橫生物。
它們全身覆蓋著一塊塊火紅的堅韌鱗片,每片鱗片都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那鼻空著呼啦著兩道肉眼可見的白霧,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躁腥味。
尤其是那兩顆豎立的金黃瞳孔,和頸間穿掛的一排頭骨,先不提與這樣恐怖的生物戰鬥,單單看看,就令人心中十分的膽寒。
……
從高地的密林中,俯視整個戰場,一望無際的草地上,河流泉水發出“嘩嘩”地響聲,攝入人耳。
綠皮大軍迎面對立。身後的旗幟也在不時地隨風飄揚,在綠皮軍隊的最前面的是騎兵,然後是戰車,最後面的是步兵。一眼望去,足足有數萬之眾。
雖然陣容很大,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但是綠皮的氣勢卻並不盡人意,在連續的幾天以來,綠皮軍隊已經不是第一次一觸即潰,直到今天再也退無所退。
綠皮們已經飽受煎熬,風餐露宿,水乾糧絕,他們已經沒有精力再這樣拖下去,他們也不想打仗。
但是事不隨人願,綠皮們滿臉的疲憊與無奈,滿眼蕭條的景象,每個綠皮的心裡都十分得清楚,即使他們的人數再翻一倍,也絕對不是不朽大軍的對手。
手持尖刀,身披犀甲,眾多綠皮將軍不約而同地把劍從劍鞘裡拔了出來,開始發出陣陣怒吼,
“就算他們衝進我們的軍隊,踐踏我們的行列,我們也會堅持到底。”
“就算我們的坐騎已經倒地,戰友們英勇犧牲,我們也會堅強剛毅。”
綠皮已經明白了,他們最不想看到的場面,最不想做的事,就要出現在他們面前,最終還是逃不過這一劫。只能聽天由命!
嘶啞——
刺耳的尖嘯聲從綠皮的正前方傳來敵人的黑甲有著沉沉的暗,甲胄深掩下,每一個人似乎都是一樣的表情,沒有個性,只有統一,讓人心顫的統一。
嗷嗚——
在亞倫格林的身後,是連成一片的狼嚎聲,對面的綠皮開始響起一陣陣集體的倒抽冷氣聲。
如果說幾百上千頭座狼,一起奔騰衝鋒的效果已經相當的駭人,那麽上萬頭座狼,甚至更多呢?
凶惡的眼神,鋼鐵般的臉龐,鋒利外露的獠牙看上去比狼還要有力,大到肢體身軀,小到獠牙利爪,都無一不是殺戮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