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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有點想笑。”觀戰空間中，一身穿練功服的選手抿了抿瘋狂上揚的嘴角，“人屠，把自稱是‘最強人類’的O5乾掉了，然後被‘人類符號’乾掉了......”

　　“人類符號是什麽......沒聽說過啊。”

　　“我也是有所耳聞。這個被稱作人符的，稱號全稱‘人類符號’，喜歡在淘汰賽中和菜雞組隊，看起來好像特別弱的樣子，但卻能在各淘汰賽空間中的各種無解大佬手下安然存活......甚至還有余力嘲諷挑釁和撈一把拖後腿的隊友。”那選手接著道，“沒人知道他的能力是什麽，但有一點是清楚的:人符一定有某種壓製自身實力的手段，可以卡遊戲空間判定規則的BUG，讓規則判定自己為低實力者，進而混入魚塘局劃水。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這位人符，很可能真正實力是高武區級別的?”

　　“可以這麽說。”那練功服選手目光盯住擂台空間中的便裝青年，道:“能秒殺召喚物是高武區級別的人屠，其實力至少至少，也是中武區的頂級水平。”

　　“嘶......”

　　“不過他現在的對手也不是好惹的角色，”那人接著道:“如果我沒認錯的話，她應該是一仙俠世界的......王母娘娘。”

　　“......你家王母娘娘長這麽大?”

　　“......”

　　......

　　九天之上，穹頂之下。

　　王母頂天立地，覆蓋猙獰鎧甲的可怖身軀上定有九九八十一條雄壯臂膀，每條手臂都持有一件巨型神兵。寒光閃爍的仙家神器鱗次櫛比，散發著恐怖的威壓。

　　“人......符......”從便裝青年的方位向上看，可以在目光窮極之處看到倆漆黑陰寒的圓球。

　　那赫然是一雙巨大到令人駭然的瞳孔！

　　不然能是啥。

　　便裝青年還記得當初半決賽預賽，深空的中那雙血色巨瞳，撕裂蒼穹的裂縫中探出的仿佛能喚醒人心底的恐懼的利刃般的目光。

　　“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發戴勝......”便裝青年昂頭定睛看了一會兒，“嗯......也不像啊?”

　　瘟殺之神，掌管災害與瘟疫，乃是瘟神與殺神，同時形象類似半獸人......出自《山海經》。

　　但看這樣子，顯然和野獸搭不上關系，頂多九九八十一條胳膊有點像節肢動物門多足亞門生物。

　　“人符......該死！”威嚴可怖的聲音伴著深如淵海的天律傳來。

　　【一時間刻度已至，比賽開始】

　　霎時間，那頂天立地的王母恍若魔神降世一般，手中八十一般兵器刺破空間而來，似要將便裝青年整個洞穿。

　　槍、棍、刀、劍、弓、矛、盾、斧、鉞、弩、戟、殳、鞭、鐧、錘、叉、鈀、戈......如果把雙持兵器算兩種，那便是八十一種無上神兵，它們裹挾著不世天威，幾個呼吸間便臨於便裝青年跟前。

　　然後，被便裝青年一指擋下，身形不退半步。

　　無數橫延數萬米的巨型兵器被三寸不到的手指擋下，其畫面衝擊感極強。

　　隨後便裝青年屈指輕輕一彈，神兵盡數崩碎，神威不顯。

　　......

　　“這王母?”觀戰空間中有人不能理解，“看樣子是認識人符的......是被仇恨迷了眼嗎?明知人符不可能靠尋常手段打敗，

先前與人屠一役便可看出這一點，為何還要送死?”　　“你不懂。”一信息靈通者歎了口氣，仿佛在回憶什麽往事一般:“你是不知道王母有多強。在遊戲空間初步形成後，什麽天庭，深淵，地獄，天堂，總之各個世界一堆神仙勢力全聚一起了，但每次聖戰，天堂山的鳥人們總是傾巢出動，西天淨土那邊出了如來守家之外也是全面上陣，深淵地獄更是惡魔們全員狂歡......就天庭這邊，每次只出動她一個，還每次都贏。天庭勢力這麽大，不是沒有原因的。”

　　“......?”

　　“而且，純粹的武力值還不是她的長處。”那人接著道:“作為天界至高的天庭實際掌控者，她是能隨意制定‘天律’的，換句話說，她能在天界范圍內隨意篡改世界規則......這項能力是可以被遊戲空間自適應的，所以她現在理論上應該可以......反過來讓人符的一切能力失效！”

　　“這就是傳說中的神仙打架嗎......”

　　......

　　果不其然。

　　“吾言:吾萬法不侵！”王母一言定天律，口中吐出一串金色小字，融於虛空中。言出法隨，仿佛有一股實質化的規則覆蓋了整個擂台空間，保護著王母不會被便裝青年的詭異能力影響。

　　“吾言:人符者，當誅！”又是一串金色小字，但其沒有融於虛空之中，而是飛遁遁入便裝青年身軀。

　　但便裝青年仿佛啥事也沒發生一樣，依舊站在原地樂呵著。

　　“......”王母眉頭深深皺起，又喝道:“吾言:汝命休矣！”

　　這次，連金色小字都沒出來。

　　“......”

　　“很疑惑，是不?”便裝青年打了個哈哈，笑道:“天律好玩不?”

　　“汝何以為此事?！”王母震怒，天律乃是她身份的象征，生命的根源。自她由先天陰氣凝聚而形成的母神，以命理執掌天律，此時此刻卻失效了，讓她怎能不震怒?

　　“首先啊，自然語言的模糊性你懂不懂?”便裝青年笑著搖了搖頭，道:“你萬法不侵?可以簡單理解為別人的一切能力都沒法影響你?那只要不在‘萬法’的范疇內，不就‘可以侵’了?”

　　“你說叫人符的人該死，但問題來了......我叫人符嗎?不叫。我也不叫人類符號，因為這只是我的代稱啊——你連具體的指代我都沒法做到，你以為你所謂的天律就會合你心意了嗎?”

　　“你說汝命休矣......那就更好笑了，作為‘天律’，居然出現了‘你’這種指代詞，如果它真的生效了......那首先，死去的會是你，因為你是‘天律’的第一執行者嘛。不過它並沒有生效，原因也正是這自指涉悖論。”

　　“總而言之......你對你的能力在遊戲空間中的自適應表現都沒摸清，哪來的自信乾掉我呢?”

　　便裝青年哈哈大笑。

　　“吾言，”王母低吼出了她打了補丁的“天律”:“稱號為‘人類符號’者，當誅！”

　　一行寫著“稱號為‘人類符號’者，當誅”的金色小字從其口中吐出，緩緩融於虛空之中......

　　“真是夠可以的啊，人類符號。不愧是你。”便裝青年差點又笑出聲，“那麽人類符號，你準備好被自己乾掉了嗎?”

　　天律徹底融於虛空，以最快的速度擴散開來......觸及的第一個“人類符號”，便是突然喜提新稱號的王母了。

　　王母，撲街。

　　【您現在為第328號擂台空間擂主】

　　......

　　“什麽鬼?不是有自指涉悖論嗎?為什麽能成立?”有人看到疑惑不解。

　　“當發生新天律本就與天律編纂者相衝突的時候，新天律就不會生效。”有明白者解釋道，“但王母的新天律‘頒布’時，場上稱號為人類符號的，只有對面一人，沒有王母，所以沒產生衝突。但天律小字從吐出到融合的這一點時間裡，對面的人符給王母也主觀的加了一個人類符號的稱號......然後天律以某種速度擴散開，首先觸及的是離小字融合處最近的王母，然後將其抹殺。但然後本應再抹殺另一位人符的，卻因為遊戲空間刷新了擂台和擂主狀態，而取消了‘天律’接下來的生效......”

　　“不愧是人符，在先前的回懟中就埋下了暗示，利用可獲性層疊( cascade)與相合性偏差(Congruence bias)等心理效應，一步步誘導王母說出隱含自指涉可能的天律......其智謀，都可以和隔壁擂台的藍月亮比肩了！”

　　“不。”一旁身穿練功服的選手反駁道，“所謂智士，既要懂得運籌帷幄、決算千裡，也要懂得審時度勢，觀透人心，更要懂得隱藏自己，文飾本性。尋常智士，隻懂得運籌帷幄，能打勝仗， 決勝千裡，卻只能贏得一時的繁華。一等智士，能看人心，選賢舉能，如同當年孔明且不能免去選出個馬謖，就失了一轍。”

　　“而頂尖謀士，就算掌控了全局，布下了影響數千年的大局，也未必有人知，三國時的水鏡先生司馬徽，就在幕後控制了三國的整個局勢，卻至今未有人深知此事。要知司馬懿乃是司馬徽的親家，荀彧、賈詡、郭嘉、龐統、周瑜、諸葛亮都不過是水鏡先生門下的弟子。”

　　“且看此人，所行之事卻招搖至極，哪似頂級智士?名號稱‘人類符號’，所行所言又與人類符號一詞有何乾系?若說其實力高超，我倒也認同，可若說其智謀高超?恕我不敢苟同！”

　　這等言論不禁引起不少選手為之側目。

　　囂張之語自然引人憤懣，便有人不服他:“你說的倒是輕巧，有本事你上啊?！而且你說的典故，俺啥都聽不懂！”

　　出現了，你行你上論。

　　“可以啊。”那人無所謂的笑笑，“反正現在也沒人攻擂，那我就上去會會此人便是。”

　　【您現在為第328號擂台空間攻擂者】

　　【您已載入完畢，挑戰於一時間刻度後開始】

　　“我姓陳，名楓。”攻擂者笑著自我介紹道，“你的能力，似乎和我的很像，特來取取經，還望不吝賜教哦。”

　　“沒事。”便裝青年同樣笑道，“只是，你可能會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那我可要好好學學呢。”陳楓字音咬在了“學學”上，笑容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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