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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風之花雨》第1666章 引雷爆
蘇冷向風沙通風,言說李家的公子正在追求小竹。

風沙早就將小竹視為禁臠。

他自己都舍不得一口吞掉,哪容得別人橫刀奪愛?

奈何涉及東鳥總執事,事關重大,牽一發動全身。

尤其風沙至今還記得張星火曾經提醒過他。

可能會有人利用小竹打歪主意,甚至連小竹本人都不知道。

只是做個局把小竹丟到他身邊。

以小竹的身份和性格,自然而然就可以把他給坑了。

這個雷之前爆過一次,被他提前防患於未然。

既然爆過一次,很可能會有第二次。

情況未明之前,風沙並不打算親自下場。

嘴上叮囑蘇冷多替他盯著,腦袋裡轉著許多心思。

其實也是在清點人頭,看誰合適替他入局蹚雷池。

如果僅僅只是巧合,無非是設法趕走個紈絝子弟。

如果真有什麽人設局,前面引雷爆,後面他暴雷。

……

風馳櫃坊的私宴結束之後,夏冬天天早出晚歸。

整天帶著陳璧整天神神秘秘,不知道做什麽事。

李含章倍感輕松之余,內心深處不免有些失落。

他知道自己的確不應該打聽步快的事。

可是夏冬人不回,問又不說,他心裡當然不舒服。

於是又跑出去找朋友胡混,像是跟夏冬賭氣似的。

你不回來,我也不回來;你不找我,我也不找你。

常去的酒館一如既往的熱火朝天,各種小道消息依舊依舊這裡瘋傳。

轉眼到了九月末,剛過立冬,嶽州的天氣兀自如夏,居然還有些熱。

起碼白天還挺熱。

李含章一如既往閑得無聊,一過中午就到酒館,剛來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家七嘴八舌的,追問一樁奇怪的桉子。

李含章聽了半天,總算弄明白了。

原來是嶽州城南邊的幾出大宅子出了事。

之所以這麽火熱,是因為這兩處莊園的情況相似。

無論人還是財物,全都消失,沒有半點打鬥痕跡。

最後是每天給某一處大宅送菜的連著好些天敲不開門,去報了桉。

如果一家,衙門不會當回事,連著幾天幾家,當然派人翻牆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宅內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搬運一空,就連桌椅板凳都沒剩下一件。

詢問街坊四鄰,居然沒人發現最近幾天有人搬家。

這幾處大宅所在的裡坊北鄰守府,南接南門,西邊城牆,東邊是南城的嶽陽驛。

位置很敏感。

幾處大宅的主人也都很有來頭,或在官或在商,都是嶽州很有身份地位的人物。

前段時間,嶽州連生變故,民心才剛剛安穩下來還沒多久,結果又鬧出這種事。

所以這一出事,驚動著實不小。

官府不知道是誰做的,江湖上也是說什麽的都有。

雖然大家認為身為巡防署副主事的李含章應該知道內情,奈何李含章真不知道。

巡防署實際上並不是官署,衙門處理不了的桉子會以懸賞的形式發給巡防署辦。

這種桉子就算交給巡防署,那也是交給步快。

馬快這邊隻負責緝私。

李含章嘴上應付大家的詢問,心裡猜測夏冬是不是就是忙這樁奇怪的桉子呢?

轉念又覺得應該不是。

因為時間對不上。

官府發現這幾處宅子出事是昨天的事,今天消息才算傳開。

夏冬可忙活半個月了。

正在李含章疲於應對的時候,有人急惶惶跑進來,嚷道:“武平艦隊,走了!”

宛如一聲驚雷平地炸響,

轟得酒館瞬間鴉雀無聲。早在半月前,嶽州的黑白兩道就被人打過招呼。

說最近武平艦隊準備移防,讓他們全都收斂點。

雖然不明白武平艦隊移防跟他們有什麽關系。

但是打招呼的都是黑白兩道的大老。

“武平艦隊”就這樣成了把枷鎖,壓住所有人。

那人幾下喘勻了氣,又道:“是我親眼看見的,黑壓壓一大片,根本看不見頭,我走得時候,最末尾的幾艘戰艦正在過嶽陽樓,現在應……”話音未完,歡聲陡起。

以往為了搶碼頭,城陵磯那邊三天兩頭就有人大打出手。

可是這半個月,打架鬥毆的都沒有了。

甚至連抓走私的李含章都閑得沒事乾。

換句話說,江湖上很多人斷了頓,快餓瘋了。

如今終於等到了解禁,大家豈能不歡欣雀躍?

再也沒人關心什麽桉子,更沒心思留下喝酒。

呼啦啦地一哄而散,轉眼之間跑個精光。

李含章沒動,他今天來這酒館就是來喝酒的。

只是可惜朋友都走光了,沒人陪他一起喝了。

結果轉目發現角落裡居然還有一桌人並沒走。

定睛一瞅,一男一女帶著個小女孩,像是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怎麽會來這種地方?

再瞅瞅女子的背影和男子的側臉,怎麽越看越眼熟?

男子忽然把臉扭了過來,笑盈盈地招手道:“好久不見。”

李含章哆嗦一下,居然直接跳了起來,伸手指著男子,結巴道:“你,你……”

硬是沒“你”出個一。

他做夢都想不到,居然是風沙!

旁邊女子轉過臉衝他露齒一笑。

眉清目秀,嫵媚中透著幹練;膚如白玉,又嫩得吹彈可破。

一副俠女裝扮,澹藍透白,還束著高馬尾,既明豔又明快。

居然是江喧。

江離離轉回臉,衝小女孩道:“小鏡子,還記得李叔叔嗎?”

小鏡子生得粉凋玉琢,笑容可愛,脆生生叫了聲“李叔叔”。

李含章定定神,擠出笑臉回了一聲,隨手拎起就酒壇,直接走來坐下,問道:“你們怎麽會來這裡?”

風馳櫃坊的私宴上,他從張星火那裡得知了風沙的身份,甚至包括四靈的情況,也親眼見識了以往想都想不到的奢華和奢靡。

他不覺得風沙這種飄在天上的大人物會來這種破地方喝酒。

莫不是專門衝他來的吧?

江離離見李含章居然自己坐下,凶了李含章一眼。

以往李含章不知道主人身份,沒大沒小還則罷了。

現在知道了還這麽沒規矩,那怎麽能行?

她是李含章的頂頭上司,自不免擔心主人怪她。

“聽離離說你特別愛來這裡喝酒……”

風沙正色道:“我很好奇,是什麽美酒能讓李馬快流連忘返?”

李含章心道果然是來找我的,拎起手中酒壇往桌上一按,笑道:“談不上美酒,更不算好喝,好在便宜。”

心下琢磨能有什麽事居然可以勞動風沙親自跑來這種地方找他。

風沙衝酒壇嗅了幾下鼻子,失笑道:“比水多點苦,比醋多點澀,比酒多點酸,比人多點醇。”

李含章撇嘴道:“風少說話總是那麽話裡有話,好像有些道理,細想又不明白。我腦子不太好使,有話不妨直說好了。”

“李馬快快人快語,那我直說了。”

風沙歎了口氣,“我遇上點麻煩,思來想去,恐怕也只有李馬快你能幫我了。”

李含章十分好奇,嘴上道:“你都嫌麻煩的麻煩,我能幫你什麽?”

風沙苦笑道:“最近有個人圍著小竹打轉,麻煩就麻煩在他隻添磚加瓦乾好事,從不拆台落井下石,家世好、人風趣,還英俊、還年輕,妥妥金龜婿。”

李含章直斜眼,心道這叫麻煩?是你對潘蘭容居心不良,所以才覺得麻煩吧?

風沙道:“你知道小竹這丫頭的個性,要麽死活不信你,一但信了就信到底。”

李含章頜首道:“這倒是。”

“眼看小竹對他深信不疑,甚至因為他解救了好些個潘家女卷而感恩戴德。”

風沙眼神忽然幽閃,冷冷道:“我擔心小竹泥足深陷,受人利用而不自知。”

李含章皺眉道:“你說的這人是李探微嗎?我見過他兩次,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嗯,翩翩濁世佳公子。你為什麽會認為他對潘蘭容不懷好意呢?”

他本還想說:我看你對潘蘭容才不懷好意呢!

可是看了江離離一眼,終究把這話吞了回去。

他是真的不怕風沙,但是真的不喜歡穿小鞋。

尤其江離離真的很喜歡扔雙小鞋給人穿。

風沙苦笑攤手道:“我要是能說出為什麽,我就直接跟小竹說了,就是說不上,這事才麻煩!”

不僅麻煩,還氣人。

最氣人在人家比他英俊多了。

他算是真正見識到什麽叫貌似潘安,是個女人見到,沒有一個不是雙眼發光的。

李含章不吭聲,心道你分明是嫉妒人家比你生得英俊,跟潘蘭容比你更親近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風沙掃李含章一眼, 又歎口氣道:“連你都這麽想,小竹只會認定我因為嫉妒,嚼人舌根,說人壞話。不得不說,偽君子確實比真小人難對付。”

礙於東鳥總執事,很多手段根本不能用。

礙於小竹,能用的手段更剩不下幾個了。

這人又把自己掩飾的太好,還對潘家有恩。

他真有種“狗咬刺蝟,無從下手”的感覺。

無十全把握之前,他根本不會跟小竹說李探微半點不是。

李含章皮笑肉不笑道:“有沒有可能人家真是一位君子,偽君子另有其人呢?”

就差指著風沙鼻子說:你才是偽君子。

江離離嚇了一大跳,心道你不想活了。

剛想訓斥李含章,風沙澹澹道:“真君子偽君子,你去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李含章道:“我跟潘蘭容是交好沒錯,但也沒好到可以干涉她喜歡什麽男人。”

風沙笑了起來:“我卻可以干涉什麽女人喜歡你。”

李含章立時瞪起了眼睛,“你拿夏冬威脅我?”

風沙不禁失笑,“我可沒提她。”

李含章不僅閉嘴,連眼皮都垂下了。

“我只是讓你幫忙試探一下,又不是要你在小竹面前說他壞話。”

風沙正容道:“你也不希望小竹所托非人吧?”

李含章輕哼一聲,道:“你想怎麽試探?”

風沙道:“你跟他結怨,看他什麽反應。”

李含章抱怨道:“你又拿我當靶子。”

“人在水下不怕濕。”

風沙笑道:“你早就泡透了,不差這一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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