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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風之花雨》第1744章 花魁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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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冷此來作坊署這邊赴宴參演,當然不會是一個人過來。
 除了仆役和侍女之外,還一有支樂舞班隨行,名為秋色。
 秋色班名義上屬煙悅軒,其實專給蘇冷一個人伴舞奏樂。
 身為嶽州風月場的首席花魁,蘇冷的動向更有引領作用。
 隨同而來的各色班子足有十好幾支。
 囊括嶽州三大樓,暖香閣、煙悅軒和碧天館,以及東瓦和西瓦。
 尤以東瓦的最多,除了樂舞,還有雜劇、雜技,乃至角抵等班。
 若非時間太緊,作坊署又在城外郊縣,數量只會更多不會更少。
 有名的班子自有紅火的台柱名妓,無需蹭蘇冷的名望。
 跟來的大都是些不太出名的雜班,亦如早先的離支班。
 盡管如此,場面總算是撐起來了。
 臨近傍晚時分,整條作坊署街好像趕集一樣熱鬧起來。
 什麽相撲、角抵、雜技、傀儡戲,沿得月樓溜邊排開。
 歡聲笑語,鑼鼓喧天,引得大家不由自主地出門上街。
 四下一打聽,方知是蘇行首帶隊表演,立時引起轟動。
 各家客棧很快空蕩蕩,連廊街的姑娘們都跑來湊熱鬧。
 對她們來說,此生所能企及的巔峰就是嶽州第一名妓。
 現在的蘇冷就是賤籍女人的終極夢想,再多也不敢想。
 學學人家的言行姿態、著裝化妝,哪怕沾沾運氣都好。
 作坊署街附近的居民很少,可是住在客棧的行商很多。
 少說也有幾百人,加上隨行的扈從及女伴,肯定破千。
 一下子全都聚在這一條街上,蔚為壯觀。
 哪怕一年一度的大集,作坊署這條街也沒這麽熱鬧過。
 放眼望去,人頭簇簇;行在其中,摩肩接踵。
 人數相比城內那些年節的大集會,

頗有不如。
 甚至比不上三大樓,以及東西兩瓦日常場子。
 質量上,毫不遜色。
 畢竟呆在這裡的人不是行商就是工坊的東主。
 也不乏附近莊園的莊園主。
 這些富紳都是真正的土豪。
 住在郊外,平常沒什麽娛樂,手頭又很寬裕。
 難得在門口碰上一場盛事,一個個康慨解囊。
 反正比自家花錢從城內請班子上門便宜多了。
 客人有錢又舍得,瓜分客人的班子卻不算多。
 那些站街的雜班不一會兒就賺了個盆滿缽滿。
 班主自是喜笑顏開,一眾優伶也是愈發賣力。
 以前怎麽不知道城外還有這麽一處聚財的好地方?
 跟著蘇行首果然沒錯,人家吃肉,他們也能喝湯。
 打算以後也三不五時過來賺一圈。
 得月樓對面就是作坊署,作坊署門口有個大廣場。
 以往堆滿臨檢待稅的貨物,動輒數十上百車,可見佔地之廣大。
 如今清理一空,搭了個大彩台,周圍圍著八個大小不一的看棚。
 好像八卦似的。
 嶽州城內最大的露天彩台設置於碧天館外,可以容納千人之多。
 這個彩台比碧天館那個還要大上一圈,擠個千百五人不成問題。
 可是能入看棚坐觀的,頂多幾百。
 負責維護秩序的是作坊署的巡徼。
 本來看棚是先到先進,巡徼頭目見來人太多,竟開始漫天要價。
 趕來的富商土豪著實不少,又大多帶著女伴。
 為了點面子,根本不在乎錢,居然開始競價。
 很快把價格抬到了足以令尋常百姓瞠目結舌,認為有錢人真傻的程度。
 乘津寨的將領看著眼紅,非要強行插上一腳。
 巡徼當然不敢跟當兵的頂牛,隻好讓出一半。
 兩方為了尋找商關氏,硬是忙活了一天一夜,結果卻無功而返。
 還各自挨了上官臭罵,本來憋了一肚子火氣。
 如今居然大撈了一筆,火氣頓消,喜笑顏開。
 商關氏代表近百名工坊東家將整個得月樓包下設宴。
 結果作坊使和乘津寨都頭橫插一腳,硬是把彩台設到對面廣場。
 最佳觀賞位置當然是得月樓的三樓,可以居高臨下,坐宴欣賞。
 自然要留給,也只能留給作坊使和乘津寨都頭這兩位當地主官。
 一眾工坊主只能擠在二樓和大廳。
 至少百來號人,根本不可能坐下。
 得月樓東主乾脆讓夥計撤掉桌椅。
 大廳和二樓的地板鋪上席子,擺上小幾,留出過道。
 參宴的賓客全部都得席地而坐。
 感受肯定不好,勉強擠下罷了。
 本以為這就安排好了,結果還是低估了嶽州第一名妓的號召力。
 跟著蘇冷來的不光有諸色雜班,還有一幫走馬章台的貴胃子弟。
 不知從哪得到了消息,居然扎堆趕來。
 男男女女,無不錦衣駿馬,趾高氣揚。
 帶著一群隨從,強行衝進人群並趕開。
 滿街行人根本不構成阻礙,就像刀切豆腐一樣分開,好不威風。
 一幫紈絝大喇喇地直衝到得月樓門外,一群狗腿子呼喝著進門。
 進門就開始大肆趕人。
 霸道歸霸道,卻也真的舍得砸錢,只要走人每人就給五兩銀子。
 不肯走,那就挨大耳刮子,也是五個五個的來,抽到你走為止。
 這些紈絝連同隨從一共才二三十人。
 連三樓都坐不滿,居然要包下整樓。
 明顯錢多到燒手,撒錢不為別的,就是不想跟下等人混在一起。
 五兩銀子就是五千錢,百來十人算下來,至少要花掉五十萬錢。
 盡管參宴的工坊主不差這五千錢,架不住那些狗腿子真敢打人。
 看人家的架勢就知道來頭不小,被打了只能自認倒霉。
 大家雖惱,奈何商關氏失蹤一天一夜,至今不見蹤影。
 本來就人心惶惶,不知道生了什麽事。
 自然沒人敢領頭,被迫走人。
 明明是他們籌錢設宴,邀請蘇冷,卻被連續鳩佔鵲巢。
 搞到現在,甚至被趕上大街,連酒樓的門都進不去了。
 大家出門卻沒走,耐心等待作坊使和乘津寨都頭過來。
 倒要看看兩位上官發現自己的位置被一群紈絝佔了,怎麽收場。
 在他們看來兩邊都不是好東西,最好狗咬狗咬起來,越凶越好。
 當然,也就隻敢在心裡這麽想想,絕對不敢說出口。
 一個個擠在門口,伸長脖子,等著看熱鬧。
 當下賭博之風盛行,甚至有人偷偷開賭盤。
 賭那些紈絝吃癟,還是作坊使季主事吃癟。
 賭乘津寨的黃都頭吃癟的人並不多。
 乘津寨的官兵跟著巡徼找商關氏找了一天一夜, 鬧得雞犬不寧。
 大家敢跟巡徼理論一下,畢竟低頭不見抬頭見,平常沒少上供。
 總有些情面。
 相比巡徼,大家自然更畏懼軍方。
 作坊使似乎收到消息,一直沒有露面,倒是黃都頭領著一隊親兵來了。
 仿佛海嘯聲沿街而作,漸漸由遠及近。
 到近處才知道,原來蘇冷正在其中,立於花輦,儀姿優雅,微笑招手。
 沿街無論男女,無不你推我擠,爭看她的風采。
 端得夾道歡呼,齊聲震撼,甚至不乏尖叫聲。
 可見這位嶽州第一名妓確有風華絕代的魅力。
 要不是一圈官兵護送,槍矛鋥亮,大家不敢近前,怕不是一擁而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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