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劍似乎和柳豔關系真的很好,忍不住咬咬唇,怯生生問道:“豔姐她……她不會有事吧?”
風沙揚眉頭盯著她,沒有吭聲。
私事上他可以不惜本錢,僅是讓伏劍開心,然而正事上不行。
柳豔這件事就是正事。
伏劍咬咬牙,並膝跪下,哀求道:“求主人無論如何饒她性命。”
她早已將連山訣交給主人,所以認定這件事乃是主人安排的。
風沙想了想,覺得柳豔的確太過於勢單力孤,如果一點助力都沒有,恐怕連開頭都熬不過去。
他希望考驗能力,並非真想看柳豔去死。
“這樣,我許你設法救她出來,並且私下透點風,說你懷疑連山訣是被易夕若盜走的,但是也信不過她,要她自己想辦法,只要找出證據,我保她無事。”
柳豔猝不及防,肯定會被柴刀幫押起來,既然要考驗,總還是要先把人救出來,這件事可以交給伏劍去辦。
伏劍愣了愣,小心翼翼道:“真是夕若姑娘從主人手裡盜得連山訣嗎?”
她當然不知道易夕若的真實背景,僅是認為易夕若已經在主人房裡過了夜,那就是主人的女人。不弄清楚狀況,她絕對不敢亂來。
風沙淡淡道:“是也不是。你不要多問了,你隻準救她出來,讓柳豔自己去查。”
伏劍見主人不耐煩,不敢多言,急忙忙告辭,趕回去安排救人事宜。
風沙歎了口氣,轉向雲本真問道:“還沒王龜的消息嗎?”
雲本真搖了搖頭:“隱谷已經去側臥當壚查證過了,到現在還沒什麽頭緒,如果再拖個一兩天,一定會轉回來找主人麻煩。”
風沙也是這麽想的,不禁有些頭疼。那個銅面人到底什麽人?居然連隱谷都查不出來歷,仿佛從天上憑空掉下來的一樣。他對潭州不熟,更是無從下手。
正苦惱著,一位劍侍匆匆進房,報道:“江陵特急。”
雲本真趕緊接過秘寫的字條,轉而遞給風沙。
風沙接來一看,眉頭緊蹙。
繪影傳來的是郭武擁立劉氏宗親為漢帝的後續。
就一行字:契丹大軍南下,郭武率軍北上,至澶州兵變,郭武黃袍加身。
北漢加上鎮北王郭威的地盤,北方起碼在名義上統一了。
風沙死死攥緊字條,行至窗邊負手觀河,默默盤算這件一定會轟動天下的大事將會帶來什麽影響,尤其是對他的影響。
郭武的子女早被劉光世宰光了,就一個乾兒子柴興成為實際上的鎮北王儲,趙儀則是柴興的心腹。
隨著郭武黃袍加身,趙儀必定水漲船高,在四靈中的地位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風沙並不清楚趙儀是從何處學會四靈少主才會的精神異力,原因已經不重要,事實上將會對他這個被廢黜的四靈少主形成巨大的威脅。
人家還有個玄武上執事的爹,要人有人要錢有錢,不必像他一樣只能一點點的積攢實力,甚至還要為區區一個主事人選費盡心思。
差距已經十分明顯,然而並不是沒有拉近的可能。
比如向三位分堂上執事全面妥協,成為他們對抗趙儀的傀儡,將會立刻擁有雄厚的支持。
奈何風沙實在做不到。
江陵傳來的消息,雲虛也會同時收到一份,立刻趕了過來。
郭武上位她不但出了力還出了主意,人家一定會領這份情,所以顯得異常興奮,人未進門,笑語先至。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我想陪你多喝幾杯。”
風沙轉回身來的時候,似乎笑得比她還開心:“正是,應該一醉方休。
”雲本真很快準備了一桌酒菜,風沙和雲虛上桌後含笑對飲。
雲虛真心高興,一杯接一杯,幾乎沒停嘴。
風沙裝成高興,一次抿一口,苦澀難吞咽。
雲虛臉蛋很快繡出誘人的酒暈,往風沙身邊挨近了些,美目泛著朦朧的波光,似笑非笑道:“聽說風少最近豔福不淺, 寵幸了一位絕色佳人。”
風沙搖頭道:“沒有。”
雲虛拿香肩撞他一下,嗤嗤笑道:“有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我又不敢吃醋。”
風沙苦笑道:“的確沒有,有我一定告訴你。”
雲虛臉上笑容明明淡了許多,反而顯得更加高興,也沒多說什麽,僅是繼續敬酒。又喝了幾杯,突然冷不丁的道:“我查了那個夕若,發現一件趣事。”
風沙不禁莞爾,這小妞嘴上說不敢吃醋,其實醋意大著呢!
雲虛見他失笑,忍不住嬌哼道:“我好心提醒你,你不願聽算了。”
風沙隻好收斂笑容,問道:“你查到什麽了?”
他以為雲虛查到了易夕若陰陽一脈的身份,這個他已經知道了,所以問的很敷衍。
雲虛正色道:“她捉了王龜。”
這一驚非同小可,風沙肅容道:“仔細說說,怎麽回事?”
“她那晚不是在你房內過夜嗎?作為你的正經情人,我當然不能視若無睹,於是派人跟著她。她離開伏劍之後,直接去了東碼頭一間倉庫……”
雲虛小聲道:“我的人潛進去看了看,發現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這事實在蹊蹺,於是我讓人細查了一下,發現居然是王龜。”
風沙一時間浮想聯翩。
那個銅面人是易夕若?不對啊!那天晚上她一直跟著伏劍身邊,直到返回曉風號,如果中途離開過,伏劍不可能不知道。
雲虛繼續道:“深查下去,發現更蹊蹺的事情,那間倉庫居然是伏劍讓人租下的,好像準備作為三河幫的秘密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