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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難受誰知道》第46章 友情歲月
  天真的聲音已在減退/彼此為著目標相距/凝望夜空/往日是誰/領會心中疲累……(詞出:《友情歲月》——劉卓輝)

  …………………………

  得到了導演的允許,龍仲遊卻說:“可我是個樂手,我不喜歡跟著伴奏唱,喜歡自己演奏。但我是個bass手,沒帶吉他來,你們現場有沒有吉他?”

  龍仲遊想要一把吉他,是因為電貝司這種樂器不適合作為獨立伴奏樂器。電貝司演奏的內容通常是些律動和根音,這單獨聽起來就像一條獨立於主旋之外的副旋。一個人很難跟著一條旋律,同時演唱出另一條旋律,何況其中一條還是自己彈出來的、就在心裡。

  而我們一般看到的自彈自唱,大多都是吉他和鋼琴,它們可以演奏和弦進行。當然電貝司通常有四根弦,理論上也能像吉他一樣彈奏和弦進行,但是電貝司的聲音振幅太大、太過低沉,所以它在和聲時是將和弦分解開來,不宜同時彈響幾個音、形成和弦。

  很多樂器都是想通的,龍仲遊精通一種樂器的同時,能簡單地演奏其他樂器很正常。他是貝斯手,正如前文所述,電貝司在樂隊中,需要連接、融合伴奏中的——旋律、和聲、節奏,所以貝斯手同時去研究吉他、鼓,是正常的、甚至是必要的。

  王小貓會點吉他,當然明白這些,他趕忙對龍仲遊說:“我們節目有伴奏樂隊,只是前兩個選手不需要,他們都在休息室呢。”

  “那最好,其實也不用麻煩他們,借給我一把吉他就行……”

  坐在監控室的陸雨馳聽到這裡,對韓士奇笑說:“老韓啊,我覺得借給我妹夫兒一把吉他,就不如‘和’一段兒。怎麽樣,你露一手兒吧?玩兒嘛。”

  韓士奇瞥了陸雨馳一眼,說:“我用別人的設備不習慣,不過嘛——能跟好樂手合作,倒也可以考慮。”

  “不裝能死啊?”陸雨馳笑看著已經起身、正要走出監控室的韓士奇。

  韓士奇讓工作人員,幫他拎著兩把吉他、兩套效果器箱,一起走上了台來。

  王小貓作為主持人,先衝韓士奇笑了笑,又對現場的觀眾簡單介紹了韓士奇,台下反應熱烈、呼聲很高。這是自然,因為韓士奇公司來了不少員工充當觀眾。

  龍仲遊則對韓士奇說著:“怎麽是你啊?”

  “您認識小弟?”知道了龍仲遊的身份,韓士奇倒是客氣。

  “我以前看過你的演出,技術不錯。那天在茶館兒,是陸雨馳搗亂,就沒顧上跟你打招呼。”

  “他就那樣兒,總是搗亂,不著調的玩意兒。”

  陸雨馳在監控室裡心說,我是讓你過去合作,你們倆就合作著損我啊?就說這節目追求真實,也得顧及一下製片人的形象吧?

  龍仲遊看了看那兩把電吉他,又對韓士奇說:“你上來了,就彈個‘節奏’?屈才了。”

  “沒事兒。咱們畢竟沒排練過,現場來的話,就簡單來個和弦進行得了,我加點兒即興華彩(吉他術語)就行了,要不然亂。”

  “別啊,我本想自己彈唱就完了,沒想遇見高手了,那就玩兒痛快了,我還是彈bass吧。”龍仲遊又問王小貓,“誒,你剛才說你會樂器,節奏吉他行嗎?”

  “他就是節奏吉他。”韓士奇搶先說。

  “那就缺個鼓手了,叫個鼓手上來吧……”

  陸雨馳在監控室,看著自己的“發小”王小貓、韓士奇和自己的妹夫龍仲遊,

商量著怎麽合作演出的事,他欣慰地笑了笑、心裡一種莫名的激動。  其實這種欣慰和激動並不突兀,早先王小貓和龍仲遊在舞台上聊著友情、聊著朋友之間的疏遠,他就想到自己和王小貓、韓士奇三人——不久前的狀態。

  他對趙導說:“能不能多給他們點兒時間排練下?我覺得他們臨時組隊演一首歌兒,播出去效果不錯。”

  “那樣播出去,真的也成了假的了。你想啊,如果不剪,他們需要排練幾遍、多久?整期節目時長就不好控制了。如果把排練的部分剪掉,觀眾會相信他們真的之前都沒見過、臨時組隊演出?”

  陸雨馳點了點頭,覺得趙導說得確實有道理,他們做這個節目要的就是“真實”。

  可趙導卻對著指揮麥克風說:“你們需要拍幾遍、多久?”

  見陸雨馳不解地看著自己,趙導笑了笑,依然沒關麥克風。他接下來的話,是說給陸雨馳、也是故意說給現場的所有人聽的。

  “陸總,我剛才說的是為了節目效果,可我也知道你希望多給他們時間,不是為了這位龍仲遊——你的妹夫。因為龍先生根本就不需要,你是希望給你這兩個朋友多一些展示的時間。

  節目效果是重要,但是友情更重要,沒有血緣、法律的牽連和約束,這才是最真實的感情。我欣賞你對友情的重視,我願意多給他們些時間,至於播出效果——我來想辦法。你們需要多久?”

  王小貓回趙導的話說:“不用多久,應該一遍就行,先試一遍吧。”

  王小貓這麽說,自然是心裡有數。

  因為龍仲遊是個出色的貝斯手,過去組樂隊時也是隊長,有著充分的安排、調度經驗。他知道這種臨時的即興演出,該如何盡快讓樂手們進入合作狀態。他剛才已經跟王小貓、韓士奇和鼓手說了要表演的歌曲,並且交代了用什麽方式來互相提示合奏整體或某一聲部——何時開始、何時結束。

  高手之間的合作通常只有兩種情況,格格不入、很難完成,或一拍即合、輕松愉快。

  在樂器演奏這個方面,起碼龍仲遊和韓士奇都堪稱高手。至於那個鼓手也不弱,而且他此前就知道龍仲遊,剛才看了演出,更是欽佩,所以大家溝通得很開心、也很順利。

  一般不是同一樂隊的幾個樂手臨時想排練或演出一首歌,都會選擇一些樂手們基本上都熟悉的歌曲。像是國內beyond的歌,樂手通常都能彈,又像國外著名樂隊的經典曲目,如老鷹樂隊的《加州旅館》之類。

  但是龍仲遊想要把這首歌唱給他曾經樂隊的隊友們,所以需要特定的曲目。不過這也不要緊,他想唱給隊友的這首歌——80後的男人基本上都很熟悉、也很喜歡,就是《古惑仔——人在江湖》的主題曲《友情歲月》。

  那是96年,80後都已入學,有了同學的概念、也有了集體的感念。那一年大多數的80後都是十幾歲的年紀,正是血氣方剛卻又懵懂天真的階段。江湖片難免有些血腥、暴力,但這部電影裡卻也有著對規矩的遵守、對義氣的重視。

  那電影影響了很多人,那歌詞寫得真好。那是一首粵語歌,但我們不看歌詞也能感受那種兄弟間的情感,看過歌詞——聯想電影情節、聯想我們自己——很多人都哭過。或許我們已經很多年沒再聽過那首歌,卻不會忘記它。

  韓士奇的主音吉他響起,沒有其他樂器陪襯,他又把音色調得很淒厲。就像是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的感覺,但那閃電沒有落地,它擊在了現場很多人的心裡。

  這很多人,也包括剛剛趕過來、走進監控室的曾小寶。他就是香港人、又是圈內人,這首歌他想來是聽過——起碼能聽得懂。他沒有跟大家多說、甚至沒有坐下,就站在那裡,看著監控屏。

  四個小節的吉他獨奏(solo)過後,吉他未停、貝斯潛入,又過了兩個小節,鼓和節奏吉他突然猛烈響起,氣氛一下被帶得火熱起來。

  消失的光陰散在風裡/仿佛想不起再面對/流浪日子/你在伴隨/有緣再聚/

  天真的聲音已在減退/彼此為著目標相距/凝望夜空/往日是誰/領會心中疲累……

  哪怕很久沒再聽過的經典老歌,也有這樣的魔力,突然有一天再次聽到,就像偶然見到了一位久違的老朋友。

  這位老朋友見證過你的純潔與善良,也陪你走過心酸並快樂的時光,但現實中的種種,卻讓你們漸行漸遠、最終不再聯系。當你再次面對這位久違朋友,你的心靈被洗刷了,卻慚愧無地,雖慚愧無地,卻並不陌生。

  那熟悉的旋律正如同熟悉的情感,再次聽到的時候,心靈受著撞擊,疼——卻也舒服,酸——卻也回味。很多刻意都未必能想起的過往,瞬間飛速閃現在腦海中。

  尤其這首《友情歲月》,本就是講述友情。陸雨馳此時已緊閉雙目、極力控制著淚腺,嘴角卻在笑著,並認真地聽著。

  來忘掉錯對/來懷念過去/曾共渡患難日子總有樂趣/

  不相信會絕望/不感覺到躊躇/在美夢裡競爭/每日拚命進取/

  奔波的風雨裡/不羈的醒與醉/所有故事像已發生/飄泊歲月裡/

  風吹過已靜下/將心意再還誰/讓眼淚已帶走夜憔悴……

  三十多歲的男人大多都已娶妻生子,感受到了為人父母的壓力和責任,工作不忙、自己都會拚。而自己的父母卻逐漸老去,他們有更多的事需要孩子們來幫助,作為三十多歲——已過而立的男人們,更是責無旁貸。

  所以無論是工作還是家庭,越來越多的事,讓我們的時間越來越少。工作不能拋開、家庭不能割舍,我們那些曾經一起哭、一起笑的哥們,他們在哪?在忙什麽?即便沒有斷了聯系,恐怕也只是偶爾相聚,偶爾而已……

  龍仲遊一曲唱罷,掌聲自不用多說,在場的很多人都哭了。

  楊米本來一直看著王小貓,雖然台上的四個樂手中——王小貓水平最低,但這對楊米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第一次看到王小貓彈琴,可聽著、聽著,她也逐漸被歌曲感動。

  是啊,誰又沒經歷過幾段友情歲月呢?

  掌聲久久未停,其實他們的演出並沒有達到最好的效果。他們不是神仙、這也不是拍戲,水平再高——這終究是在合奏。像他們這樣臨時決定、隨即開演,鼓和節奏吉他只能中規中矩,才能保證合奏的順暢,所以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

  但是,此時,這些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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