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是做足了弟子的本分。
從進入血海,聞仲就沒離開過金靈聖母半步,不管是熟識的道友前來搭話,還是師尊與那魔王大戰,聞仲就一直呆在師尊的身後。
倒不是說聞仲害怕那些阿修羅,畢竟聞仲的修為已然不凡,而且這種可以肆意殺戮的機會甚是難得,從心底他早就想試試自己的雌雄雙鞭了;又或者說金靈聖母吩咐過他讓他不要輕舉妄動,截教師徒,甚少虛禮,一切都以修行為主,你要是實力夠強,自也可以讓這些仙尊低頭,所以,這種時候,仙尊反而會鼓勵聞仲等奮勇上前。
聞仲之所以不出手,完全是因為沒了動力。
進血海之前,金靈聖母把聞仲叫到身旁,告訴他可以下山了。
聽到這個消息,聞仲直如晴天霹靂,自己如今修行正順風順水,隻想能在仙島一直修行也就好了,哪裡想過要下山?
只不過聞仲卻也知道,當年拜師之時,金靈聖母就曾經與他說過,說其與大道無緣,倒是可享人間福祿,所以他也知早晚是有這麽一天的,只是沒想過會這麽快便是了。
在師尊身旁修行,與回到人世修行,完全是兩個概念,到時恐怕不會有人那麽樂於給自己指出缺點,給自己改善修行功法了。
看聞仲悶悶不樂,金靈聖母笑道:“癡兒,你這一去又不是你我再沒見面之時,日後若有疑問再來蓬萊島便是,再說便是以靈符傳音也未嘗不可。”
聞仲心情略輕松,但也知師尊是安慰之語,故而也有點提不起精神。
聞仲就這麽心情低落的騎了墨玉麒麟,帶了雌雄蛟龍雙鞭,隨著師尊前去血海。只是聞仲卻知等此事一了,自己在仙域的日子就算是到頭了,此行自己殺再多的阿修羅,在聖教內恐怕也沒自己什麽好處了,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進入血海七八日,連雙鞭都沒祭出過。
只是進到血海中心之後,仙尊與那大梵天魔王交上手,自己這等池魚自也受了殃及,戰場也從血海中心擴展到外圍的地獄黃泉。
聞仲不願多生事端,出手斬殺了幾隻阿修羅後,便邊戰邊退。
聞仲修為不論如何,其施法之時的聲勢卻有了仙人模樣。他祭出雙鞭,便見半空現出兩隻蛟龍,蜿蜒盤旋,飛舞在聞仲周圍,更有一股浩然龍氣,似有天龍之威,普通阿修羅連其身邊都近不了。
其身下的墨麒麟,更有吞雲吐霧之能,一旦吐出濃霧,便能隱身其間,與人鬥法頗佔便宜。此時聞仲修為已近仙人,那些魔校對他來講除非數量極大,否則對他也造不成什麽威脅。
脫出身形,聞仲倒也不想那麽早出去,畢竟仙尊還在與魔王鬥法,怎麽著得等師尊一起才是,可又不想與阿修羅交戰,耗費靈力,這時看到下方一座極為雄偉的府邸,想來必是余元師兄口中的魔將府了。
此時魔將帶了阿修羅作戰,這魔將府必是空虛,自己何不進去躲個清閑,等師尊出了結果再出來便是。
想著此刻血海之內恐怕還真沒有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聞仲便催動墨麒麟,往魔將府中飛去。
這魔將府外觀宏偉,建在一座高崖之上,裡面果然如自己想的一般,半個阿修羅皆無,想來都是隨魔將去參戰了。
聞仲下了墨麒麟,漫步在魔將府之內,只看建築模樣倒是比碧遊宮差不了多少。
正在觀賞魔將府的構造,等進入到大廳之時,就見到了一名山羊胡子的道人,正坐在石桌前飲著酒水一類的東西。
聞仲第一反應便是祭出雙鞭,但下一刻就安心了,對面並不是阿修羅,而是一名洪荒道人。
那名道人見到聞仲也是吃驚,怔了一下,便起身應了過來,施禮道:“道友必是三教中人,在下無魅,一介散修,不知道友名諱?”
聞仲聽了,放下心來,施禮道:“在下聞仲,乃截教金靈聖母門下弟子,此次隨師尊前來,隻不知道友緣何在此魔將府內?”
無魅尷尬道:“唉!說來話長,若是道友無事,不若你我坐下詳談?”
聞仲觀瞧,這無魅修為還好,但恐怕不是自己對手,但也提了小心,便笑道:“如此甚好。”
兩人若是在血海之外相遇,就算不會一見如故,也不會如此謹小慎微了。
聞仲一番細談,才知這無魅原是與這魔將府的主人因陀羅做交易的,這倒也沒什麽,自己當年在南嶽換取一些丹藥之時,就曾經見過血海之物,知道這也算是傳統,故而也沒吃驚。
只是讓他不解的,便是這無魅為何這個時間還要進入血海,真就不怕出什麽意外?
無魅苦笑道:“說來話長,當日為了祭練一件法器,在此叨擾了魔將許久,後來出血海之時便與其約定昨日來此相見,為其帶了一些洪荒靈物,助他修行。只是從我到了此處,就沒有見到他,只是得他靈獸傳訊,讓我在此等候。對了,不知外面的戰況如何?”
聞仲也隻說了一句還未分勝負,便又向他請教起這血海之內祭練法器有何不同。
無魅笑道:“這也沒什麽,血海之內戾氣濃鬱,若是法器能容入血海戾氣,不僅能提升法器威力,更能傷人神魂,只是此法太過陰毒,大多數修道人不屑施用罷了”。
聞仲心道,哪裡是不屑,不過是拉不下臉來罷了。倒是無魅這等散修,用起來自是無所顧忌,只是聞仲也知道雖說這血海戾氣能用,但想要把他融入到法器之中,還是頗有難度的。
一是修道人要有手煉器絕活,這便足以刷掉一大部分;
二是這戾氣可以提升法器威力,卻也能夠降低法器品相,此中火候完全看煉器師了;
三是這戾氣對法器的要求甚高,不是極品靈物也難以容納。
所以,聽到無魅可以自己祭練法器,聞仲倒是知道其煉器之能必定不凡。
聞仲在這方面不擅長,不想自露其短,便只找些修行話題閑聊,等到時間差不多了,便想告辭離開,無魅卻不施禮作別,反而起身要同聞仲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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