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立場讓寶昌很意外。
這貨懵逼的看著他們兩個。
他都覺得委屈了,你們搞我幹嘛,不應該啊。
費沃力這個時候問梅洛:“還有什麽事嗎?”
梅洛道:“就在剛剛公董局下面各委員會成員來電一致要求解除寶昌的董事職務。警務處馬莫耶警長來電要求董事會批準對他進行調查。法國軍隊也表示支持這一決定。”
梅洛的眼睛此刻泛紅,一半是因為寶昌剛才攻擊韓懷義的話而氣的。
還有一半是因為他一夜沒睡,他都跑死了。
就為了統一那些人的意見。
而他的努力卓有成效。
寶昌聞言徹底驚呆了,這怎麽可能?他一下跳了起來:“你胡說八道!”
“輕易可以驗證的事情,你走出去就知道了。”梅洛冷笑道。
此時此刻馬莫耶就帶著人在會議室的門外。
只要董事會議通過對寶昌的罷免,而寶昌再有任何的不妥的舉動的話,他就會立刻衝進來逮捕他。
費沃力冷冷的看著小醜一樣的對手,不禁想起昨晚韓懷義和自己說的那句“攘外必先安內”。
他此時此刻真的很感謝查理的理解和支持。
在發生那樣的悲劇後,查理依舊理智的提醒他,比起德維門,寶昌才是心腹大患,我們的理想如果要順利實現,就必須拿下這個攔路石。
他覺得查理在為他犧牲,因為按著查理的脾性,他本該安排一群白俄去突突了德維門再說啊。
所以今天,他不會再給寶昌任何的機會。
話說他也受夠了這個混蛋。
時光回到很久之前。
1862年便成立的公董局曾發生過一次類似的動蕩。
在公董局成立三年後的1865年10月,時任法國領事白萊尼和公董局發生過一場極其劇烈衝突。
當時駐軍堅定的站在領事這邊撲滅了“叛亂”。
鑒於這個歷史原因,從此以後法國領事兼任總董並對公董局人選有強烈的控制權力。
換句話說,有海軍背景的費沃力在遠東,本該掌握絕對的力量。
但寶昌的資格以及他和印度總督的密切關系,導致這一屆的公董局權力有些二元。
費沃力還拿他沒太好的辦法。
可今天不同,寶昌腦殘的犯了眾怒!
費沃力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良機,他立刻詢問其他董事:“我提議立刻罷免寶昌的董事職務,誰讚成誰反對?”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費沃力心裡爽的飛起。
寶昌卻搞笑的一比,他還有臉狗急跳牆的喊道:“我反對。”
結果舉起手的眾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寶昌徹底急了眼:“你們這些人聯合起來沆瀣一氣,你們這是對我的栽贓陷害和惡意迫害。。。”
費沃力索性扭了扭手腕亢奮的走了過去。
寶昌大驚失色轉身要跑,拉開的大門外卻站著鐵塔似的馬莫耶先生。
這個時候和費沃力一樣亢奮的是山口明宏和樂博安。
法國人在查理的堅持下,果然和英國人懟上了。
而為德維門解決隱患的山口明宏順便又激怒了一下美國人。
他廢物利用的讓李謨平在臨死前安排了兩個青皮去幹掉今天要駕駛777的人,然後才將他殺死滅口。
他的計劃顯然很有譜。
如此一來,公共租界的局勢將變得混亂,被徹底孤立的德維門除了他們就再無依仗。
這對如今在公共租界勢力還相對單薄的日本人來說,是個好事。
“接下來我們就該發力支持德維門先生了,他需要什麽我們就給他什麽,讓他站穩腳跟哪怕暫時沒有權力,但他到底是個英國副領事。接下來我們還會和哈同先生進行溝通,想必這個貪婪的猶太人是不會拒絕我們的好意的。”
山口明宏現在很快活,他躲在暗處擇機操盤這一切後成果斐然。
他接著和樂博安說:“三井先生對我的表現很滿意,對你也很讚許。另外他非常同意你要進行遠東航運的計劃,接下來我們就開始實施這一切吧。”
樂博安不由狂喜,只要能在日本人的幫助下,在上海航運市場落下釘子,他自信一定會做出番偉業的。
山口荷子在邊上欠身道:“恭喜了,伯父。”
“哪裡哪裡。都是山口先生幫忙啊。等犬子晚上回來後,我們父子一定要好好的請兩位。。。。”
他話音未落,山口明宏身邊的電話忽然響了。
樂博安連忙住嘴,片刻之後山口明宏的臉色劇變。
告訴他一些信息後韓懷義說:“過來和我聊聊損失吧,但你必須帶上樂博安。不然的話,我們就開戰。”
“韓桑。 。。”
“否認毫無意義,我知道是怎麽回事已經足夠,我又不是公審會堂。”
山口明宏無奈的說:“我明白了,韓桑。”
聽到這裡樂博安的心中已經有了些不祥的預感。
韓懷義繼續道:“如果你有其他想法的話,我相信英美法等勢力很樂意以此來給你們找點樂子的。”
“好的韓桑,請問是現在過去嗎?”
“立刻叫上你身邊的人吧,帶著他們,我就在看著你。”韓懷義說完直接放下了電話。
這句話其實很有歧義,你身邊此刻如果沒有人也不要緊,因為你可以理解為他讓你帶上你的部下或者夥伴。
但山口明宏覺得韓懷義的人正盯著自己,他本能就趕緊去看向窗外,牆頭,天空,大地。
仿佛黑色查理無處不在。
“你怎麽了父親?”山口荷子擔心的問,因為父親的狀態明顯不對頭。
山口明宏垂頭喪氣的道:“備車吧,樂博安,你的兒子在韓查理手中,他要我們立刻過去談談。”
“啊?”樂博安和山口荷子雖然已有感覺,但真的聽到這個消息時還是不敢置信。
按著他們的計劃安排,任何人也絕無可能發現真相的吧。
“韓查理昨天晚上就抓了令郎,並準確的說出了我們房屋的內部結構和特征以及具體地址,他絕不是在裝腔作勢,但我不知道他是怎麽辦到的。”山口明宏說著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天空大地和周圍。
這種日子還怎麽過。
他沮喪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