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芃頷首點頭。
繼而轉頭對著陸寒澤問道:“陸兄弟,你乃‘跑堂客’,對於追蹤之術有所研究,不知可看出了這‘鮮血紅’在何處燃燒?”
陸寒澤的眼睛瞬間銳利了起來,如同鉤子一樣的盯著這鮮紅色的煙。
沉吟了片刻,他緩緩說道:“看起來,這煙應該在小鎮中的東南方向。而且這小鎮不大,它又距離此處不遠,想來咱們進了這城門簍子,向右而去,應該會看的到。”
江芃隨然也能看個大概,可是對比起陸寒澤來,還是有些出入。
可是他向來用人不疑,既然已經詢問了陸寒澤,那麽也必定是相信他的。
江芃二話不說,一提韁繩,雙腳一磕馬肚子,嘴裡“走”字出口時,人已經進了城門簍子。
幾人行色匆匆,往城門簍子右側走了不多久,果然看到了這鮮紅色的煙,正在從一條巷子中的一幢平房中傳出。
這一幢平房從外面看起來很是平凡陳舊。
三間正房,兩間廂房,方方正正,並且建築的也很是堅固。
江芃的幾人陸續下馬,輕輕一扣院門,然而院門就應聲而開了一道小縫。
陸寒澤一馬當先,也不懼怕埋伏,直接推開院門而入,直奔鮮紅色煙發出的廚房所在。
這裡的廚房此別人家的大了一些。
寬闊的廳堂之後,才是讓人施展廚藝的地方。
而且這廚房之中的煙囪也比別人家的大了一些,粗了一些。
此刻正不斷的從煙囪中冒出鮮紅色的煙霧。
江芃有些奇怪,他伸手摸了摸爐灶,而爐灶儼然還是溫的。
這時,身後的白無敵說道:“這‘殺虎口’中本地人幾乎都是一些鄉民,並沒有條件建造成這樣的房屋,所以以此看來,此間主人恐怕也是有些不簡單的身份。”
江芃遙想了片刻,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因為這“三十六樓”的出現,當真是讓他摸不透其中的關鍵。
白無敵看了看正在思考的江芃,沒有請示之下,就轉身對著江亥與狄青青二人說道:“你二人不妨先去其他屋子中查看一番,看了看是否有一些其他的線索。”
狄青青理所當然的轉頭就走,而江亥卻是抬頭看了一下江芃,只見的江芃並沒有說些什麽,隨後他也跟了出去。
這時,江芃漫步渡過廚房,來到外間的廳堂,這裡桌子上還殘存著一盤剛剛出鍋的炒辣椒。
而炒辣椒的旁邊,則是一小碗紫色的粥。
這碗粥已經被吃掉了一小部分。
炒辣椒也是少了一塊。
只不過在粥碗旁邊,一塊薄薄的紗巾上,一雙鮮紅明豔,又讓人無限遐想的唇印正明晃晃的對著江芃。
這時,剛剛出去不久,去其他房間勘察的狄青青與江亥同時聯袂而來,江亥直接開口道:“少爺,中間正房,裡間炕上有一具屍體。只不過這屍體平淡無奇,並沒有什麽掙扎的痕跡,似乎只是因為睡覺而亡。”
江芃聽完,突然發笑道:“這‘三十六樓’的人還真是奇怪。也真是膽大無比。殺過人之後,居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煮飯吃飯。並且還依舊這樣的從容不迫,在你我來之前先行離開。”
陸寒澤一臉的憤怒之色,不過依舊心平氣和的說道:“邪惡的組織,邪惡的人,一個人如果殺人殺多了之後,那麽他無論做什麽事情也就不會著急了。”
江芃倒是覺得有趣。
他此刻反而是越發的想要見一見在這裡殺人的那所為“三十六樓”的人了。
陸寒澤特意轉身出去,來到了廚房中爐灶的地方,伸出手輕輕的一抓,一把燃燒後的灰便被他抓在了手中。
他不動聲色的拿著灰來到江芃身邊說道:“確鑿無疑,這一次必然是那‘三十六樓’中‘九樓’的人。”
“哦?何以見得?”
江芃此刻已經坐在了那桌子前,而他正對面的正是那已經少了半碗粥的碗,和那塊印著鮮紅唇印的紗巾。
陸寒澤輕輕將手中的灰抖落,然後說道:“這是一種特別的燃料,它加在柴火中燃燒,就會發出這樣的煙霧來。而且,這樣的材料,在江湖中也只有那‘三十六樓’中的‘九樓’才能研製。”
江芃盯著那印有唇印的紗巾看著,慢條斯理的問道:“這樣的材料是什麽做成?咱們可能仿製?”
“這材料其實也很尋常,就是那種放煙花的材料。”陸寒澤說道:“只不過,他們所運用的這種材料,據說現在在市面上已經很少可以見到, 幾乎都把控在益州城的‘三十六樓’手中。”
江芃先是沉思,然後又是皺眉,最後輕笑一下,說道:“罷了,仿製不成也倒是無所謂,只是這一趟下來,倒是讓我對陸兄弟刮目相看了。”
陸寒澤急忙拱手道:“不敢,不敢,某正是隨著師父見過了幾次,這才能夠在這裡誇誇其談。”
“見過幾次?”
江芃啞然問道。
陸寒澤點了點頭,回想了一下說道:“加上這次,應該是第三次。”
“那前兩次死的是何人?”
“京城新任刑獄總部頭劉步詹,冀州城大刀王大龍。”
江芃想了想,然後對白無敵說道:“白供奉可知道這二人?”
白無敵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劉步詹乃是上一任刑獄總部頭陳清風手把手交出來的徒弟,可是為人陰險狡詐,據說他上位就是因為自己謀害了陳清風。而那王大龍卻是一位奇人。此人一心向刀,孑然一身,不拉幫結夥,隻憑借手中的一把刀斬殺了那有些名頭的使刀好手王武而成名。”
江芃點了點頭,可是又帶著疑惑不解的問道:“這二人與那‘三十六樓’有何瓜葛?”
幾人均有些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答。
只是,過了一會,江亥咳嗽了一下說道:“我倒是在走鏢時道聽途說了一些事情,據說這陳清風也好,那王武也罷,都與‘三十六樓’有著深厚的關聯。”
白無敵差異的看了一眼江亥,心中想道:“沒想到這不起眼的支脈中,消息居然還如此的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