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舒的松口,讓童顏有了些許的好感。
他當然也是松了一口氣,然後溫聲問道:“不知莫小姐這趟鏢有什麽名堂?”
莫雲舒說道:“說什麽名堂之前,我得先問問你,這一趟鏢你可接的下?這趟鏢非同小可,重要的很,半點馬虎不得。”
童顏在江湖中走南闖北,一直小心謹慎,看起來五大三粗,卻是心細如針,不過哪怕泥人溫和,也當有一個度數,過了度數,尚且也有一些脾氣。
今日,先且不論這趟鏢如何,就是“三十六樓”的名頭再大,這面前的女子接二連三的不信任以及高高在上之色,就是讓童顏有了一些不悅的感覺。
剛才還稍微松了一口氣,可是此時一轉眼居然又在懷疑,所以,童顏也是脖子一梗,略帶不滿的說道:“我們福威鏢局雖然不大,可也在江湖中存在了十來年的光景,不論是官鏢,還是鹽鏢,又或者是紅鏢,肉鏢,什麽樣子的生意沒有接過,又有什麽時候出過了這岔子?”
莫雲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這童顏幾眼,並沒有因為他說出的話有什麽反感之處。
相反,她在江湖中也研究過一些五花八門的東西,自然也就聽說過這“福威鏢局”的名頭。
童顏雖然名氣不大,可在江湖中也是一把好手,尋常人等應該也不是他的對手,就見他腰間那口大刀,便是在江湖中也絲毫不下於“金漢寨”老大金龍的七十二路刀法。
並且,相傳這童顏乃是少林寺的俗家子弟,當年少林寺作為江湖中的七大派之一,也曾經參與了江湖動蕩,故而閉關封山一直到現在,所以誰也說不清楚罷了。
因而,莫雲舒微微一笑,對著童顏說道:“童鏢頭莫生氣。如果我不曉得咱們福威鏢局的厲害,為何又直接就找上了門來?只是,這單鏢貨不同尋常,在童鏢頭接單之際,我可有三個條件先說在前。”
童顏也是微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脾氣,為微微笑著說道:“牽扯糾纏不清的鏢我們不接,來歷不明,且惹禍上身的鏢我們也不接,至於銀子來說,低於一萬兩的銀子,我們還是不接。”
童顏聽了莫雲舒想要說三個條件,他倒反而首先說了三個條件出來。
莫雲舒聽了童顏的一番話,倒是對他有些佩服,不過依舊說道:“我這單鏢,可沒有什麽糾纏瓜葛,也不是什麽來歷不明,至於那銀子,只要童鏢頭安穩送到,自然少不了你的。”
童顏點了點頭,等待著莫雲舒接下來的話。
而莫雲舒接著說道:“不過,我這三個條件,也並不是那麽容易到達。其一,便是這趟鏢需要童鏢頭親自押送。”
童顏也不點頭,直接說道:“好。”
然後莫雲舒又說道:“其二,便是從這'殺虎口'一路向北,將此人送回到漠北綏遠鎮的‘風華鏢局’,還有這兩人送回到漠北歸化城‘江山風華’,並且時間不得多余五天。”
童顏這一次一陣的皺眉,他雖然沒有開口,可是莫雲舒卻看到了不悅。
這自然不用童顏述說,莫雲舒當然明白,同行是冤家,這樣的差事很是不好應對。除去這個不說,五天時間的確也是有些緊張。
可是,童顏也只是思慮了片刻之後,便也又是開口道:“好。”
莫雲舒很滿意的點了下頭,然後說道:“這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趟鏢很是重要,如果其中出了差池,嘿嘿,先不說你童鏢頭的性命不保,
就是你這福威鏢局也會雞犬不留。” 莫雲舒此話一出,只聽的“嗤”的一聲,那童顏的手上已經抽出了腰間的長刀,他臉色鐵青的說道:“莫小姐可別欺人太甚,你們若是想要找人消遣,也別找我福威鏢局,我等可承受不起,而且,今日若不是我拖家帶口,手底下有數十號的兄弟等著吃飯,我非要讓莫小姐見識一下什麽是板刀面。”
莫雲舒並不生,而是直接伸手向後,有人遞上一個包裹。
莫雲舒看都不看,直接一甩手將包裹擲向了童顏。
童顏單手接下,一個重心不穩,向下跌了一下。
童顏心中微微驚訝。
只聽的莫雲舒說道:“這包裹中乃是無萬兩銀子,你且手下。”
童顏一時愣在了那裡,這五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雖然他剛才說的慷慨激昂,什麽自家鏢局多麽厲害的大話,可這樣的大單子,那得多久才能遇到一次。
他的手臂漸漸感覺到了重量,同時他的呼吸也變得沉重了起來。
沒有人再說話, 日頭也正好冒出了頭顱。
陽光撒下,童顏的臉色通紅一片。
一直等了好久,終於,只聽的童顏說道:“莫小姐剛才某得罪了,不知莫小姐這一次的鏢當真要緊?”
莫雲舒無所畏的說道:“要緊的很,童鏢頭可否答應了我剛才的三個條件?”
那童顏將抓著包裹的手收了回來,顛了顛,然後說道:“既然莫小姐都出了這樣的重酬,那我姓童的當然也沒有二話,這條命賣給莫小姐又何妨?”
“哈哈哈”莫雲舒笑了起來,然後說道:“童鏢頭果真是個有趣的人,那好,今日便是五月初三,到五月初八,童鏢頭若是沒有將這幾人安全送到,那麽休怪我'三十六樓'心狠手辣,不講情面。到時候整個福威鏢局雞犬不留。”
童顏此刻既然已經接下了這差事,便也沒有理會莫雲舒話語中的不敬。
他當先抱拳說道:“好說,到時候要叫莫小姐看一看咱們福威的金字招牌。”
“那好,廢話我也不便多說,此刻便尋人抬去吧。”
莫雲舒說完,不忘回頭看了一眼江芃,而一直沉默不言的陸寒澤說道:“小姐,如果路上有個差池……”
“那就讓福威的人都去陪葬。”
莫雲舒冷冷的打斷了陸寒澤的話。
說完之後,她居然漫步來到江芃身邊,看著江芃,輕輕的伸手將那一方小小的絲巾對折,又慢慢的放在了江芃的胸口處。
喃喃說道:“希望你的命大。相信不久之後我們就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