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相繼落座,江芃便已經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
此前他與白無敵和狄青青二人一直同路,直到剛才拜見“青州豪庭”庭主之時,皆是相安無事。
只是剛才,他首先報出的是“風華鏢局”,而白無敵報出的卻是“江山風華”。
這就是兩個人的差異。
並且這樣都差異,在這種時刻看起來,無疑更加的放大了起來。
所以此刻,江芃稍稍的感覺有些壓抑。
不過,江芃並未理會這些。
他坐下之後,便是抬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又開始輕飲慢酌起來。
劉驚宇不動聲色的看著江芃,見到他這個樣子,也是微微驚訝了一番。
畢竟這樣子的處理方式,到是老練的很,年輕人又怎麽會這樣懂得人情事故呢?
就這樣,整個大殿之中,居然出現了短暫的安靜。
這個氣氛,被從門外走進的管家所打破。
管家進門之後,便是對著江芃等眾人微微一笑,然後主動的說道:“江公子遠道而來,應該不是為了咱們的一杯茶水吧。”
江芃緩緩的將茶杯放下,然後這才正色的看向了劉驚宇,然後鄭重的說道:“此次前來,家父多有交代,對我言說過一些與庭主伯父的昔年往事。所以明白內情的小侄,剛才才鬥膽敢於當面擺譜。”
江芃笑了笑,隨手從江亥都手中接過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然後向著管家遞去。
管家伸手接下,幾步之後已經放在了劉驚宇的面前。
劉驚宇漫不經心的用手指掀開這長盒的一角,眼眸余光看到了一支年份久遠的匕首。
這匕首並不是很亮,相反它的周圍似乎有些暗紅色的印跡,就像是鮮血乾涸一樣。
劉驚宇抬頭,看到了江芃嘴角含笑的樣子,聲音略微粗獷了一些的問道:“這件東西的故事你也知道?”
江芃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說道:“侄兒慚愧,家父不曾說起。”
劉驚宇一松手指。
“哢噠”一聲。
這長方形的盒子已經蓋上。
並且這個時候,劉驚宇說道:“回去之後,帶我向你父親問好,他的意思我懂,所以也明白該怎麽做。讓他放心就好。”
江芃面色一僵,卻又迅速的變了回來。
他輕聲一笑,然後回答道:“伯父放心,侄兒定然帶到。”
他說完時,看了看劉驚宇,卻發覺劉驚宇同樣也正在看著他。
所以江芃心中權衡了片刻,說道:“還有一件事情,這也是家父讓侄兒押送而來真正的鏢。”
江芃話音落下,手中便已經從江亥處拿來一封信。
他略微有些期盼的將信交給了管家。
而管家卻是看著這封信,又回頭看了看劉驚宇,並沒有第一時間就遞給劉驚宇。
劉驚宇的眼神慢慢的有些變了。
他冷冷的盯著江芃,然後對管家說道:“拿來。”
管家輕微搖晃了一下頭之後,這才遞給了劉驚宇。
劉驚宇接過,隨意一抖,這信就立刻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此信很是簡略,通體白紙之上全無半個大字,只在白紙最下方,一個江子的名字很是乍眼。
劉驚宇從這兩個江子的名字中就能看的到這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信。
通篇全無一個大字,可是卻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下方,看來這江子為了自己的兒子也是豁出去了。
劉驚宇眯著眼睛,突然向江芃說道:“你的把握如何?”
他這一句話掐頭去尾,讓人雲裡霧裡。
江芃微微一思量,便已經明白,他不動聲色的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青州居士。
而劉驚宇的目光也隨著江芃看了過去。
良久之後,江芃也沒有回話,可是劉驚宇似乎松了一口氣,他又問道:“還不夠。”
江芃用手指了指劉驚宇手中的那封空白信。
劉驚宇笑了。
他嘴角慢慢的露出了一些微笑。看起來似乎很是滿意江芃的回答。
只不過他抖落抖落手中的信,對江芃說道:“這是賣身契。”
“目標達到了自然就無所謂了。”江芃淡淡的說道。
“好,好一個目的達到就無所謂了。”劉驚宇撫掌笑道。
隨即他又轉頭對著管家說道:“請了沅芷來。”
管家稱諾一聲,向後堂走去。
不多時,腳步重疊,一個少女姍姍而來。
江芃抬頭看去,只見其烏黑柔順的秀發,流雲般滑落在她的兩側肩頭。峨眉淡掃之下,那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眸匆匆掠過江芃一眼,便是讓江芃都從心中感覺到了驚豔。
劉沅芷恭順的來到劉驚宇的身旁,那一身裁剪合適的衣裳,與劉驚宇短衣短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劉驚宇看著江芃眼睛中露出精光的眼神,不由得帶著些自豪之感。
他玩笑似的口吻對江芃說道:“你可滿意?”
江芃起身,躬身說道:“滿意至極。”
“哈哈哈……”
劉驚宇得意的笑出了聲音。
之後他才正預備開口,可是大堂門外,一個聲音響起:“我不滿意,什麽鬼魅魍魎都可以來追求我姐姐?”
大堂門口來人正是那在中庭阻攔江芃的年輕人。
他一臉傲然之色的走了進來,然後看向了江芃。
劉驚宇既沒有呵斥,也沒有阻止。反而是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女子,開口問道:“沅芷,你如何看?”
劉沅芷看了一眼江芃,然後說道:“全憑父親做主。”
她雖然是大勢力的子女,卻沒有其他大勢力子女的張揚,而是有些知書達禮,就好似朝廷中那些個大臣家的官宦子女。
所以她也早了幾分明悟。她們這樣的女子,大都是在幾個大勢力中進行了聯姻。
因而此刻,她才是一切看起來平平淡淡,又規規矩矩。
劉驚宇有些無奈,這個女兒似乎早熟的厲害,也完全不似一個江湖兒女般的性格。
劉驚宇看向江芃若有若無的語氣說道:“既然這事情已經八九不離十了,那賢侄不如與犬子較量個一二,也好讓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江芃眼神閃爍,他當然知道,這一次的比試必然避免不了,可是,一旦他輸掉,那麽這件事情也就有了變化。
所以江芃轉頭看向年輕人深呼吸了一下說道:“'風華鏢局'江芃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