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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共主》第324章 破不開的帝境
世間關於仙之由來,已經無從考究,但還是有浩瀚如海的史卷記錄下星星點點的古事,為後人提供亦真亦假的文錄參考。

  儒門夫子曾擬卷對仙之一字給出簡解,長生仙去,從人從山,這句簡解極為顯露文字功底地將仙之一字說了個七八,更妙在堂而皇之點明了仙人的根底所在——山。

  神族家主神仙這個名字,曾經可是令神族詬病已久,因為仙之一脈,從最早可考究的古卷上推斷,乃是常常與不祥之兆聯系在一起的,傳說混沌中出現最早的仙人,乃是從解屍葬坑中爬出來的混沌仙,由於其身不祥,因果糾纏頗深,也就給當時的神庭造成了一定的動蕩,故而仙之一字,最早出現可謂是貶義意味十足,並且與不祥綁定,為人所詬病。

  可以這麽說,神仙身為神族後人,與仙之一脈可謂勢如水火,縱然傳言那隻混沌仙被神帝鎮壓,也算不辱神庭臉面,但那隻混沌仙終究還是幾乎將神庭掀了個底朝天,此等機密外人不知,但在神族族記中,卻是用整整一章的詳盡筆墨,記錄下了這一則令神族後人每每讀之必然駭然而後怕的千古秘傳。

  神仙名字中帶仙,而仙之一脈又與神族不死不休,所以很容易能理解,頂著神仙這個名字,在神族中的日子會如何。

  神仙未曾踏上修行之路前,日子過得與神族所有族人相差無幾,娶妻生子,再找個謀生的活計,養活一家老小,從此過著簡單幸福的小日子。

  當然,不止是神仙自己這麽想,還包括願意嫁給他的那個美麗女子,二人之間的感情,用一見鍾情形容也不為過,只不過是當時尚未有資格討來神族賜字的神仙,在街頭幫助那個臉蛋美麗心地依舊美麗的女子冒死攔下了一匹驚馬而已,二人也就郎有情妾有意,慢慢走到了一起。

  故事若是照此劇本發展下去,未被神族賜字的神仙,日後也就不可能坐上神族之主的位置,必然是過著泯然眾人矣的日子。

  或許是大道垂青,也或許是祖上積德,潑天的好運就落在了神仙這麽一個小門小戶之中,在某一次神族篩選修道資質的過程中,神仙這株被雜草亂石壓蓋住的參天古木幼苗,就這麽被意外發現了。

  有時候,人們常常會抱怨,為什麽老天爺不把好運降臨在自己頭上,但諸如這類經常抱怨老天爺行事不公之輩,卻會在老天爺拋下一個精心準備的蛋糕後,扯著嗓子罵天不止,為什麽不扔下一套切蛋糕的刀叉來?

  對於神仙這般日進幾錢銀子的小門小戶而言,出類拔萃的修道天資,就是驟然當頭壓下的大蛋糕,來的毫無防備,且聲勢動眾,神仙所在的百余人小村莊,已然是人言鼎沸,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奔走相告。

  神仙依稀記得那個要與他攜手赴老的女子,只是趁其離家赴宴之際,悄然留下一紙書信而去,不告而別,謂之絕情,連神仙自己都沒想明白,為什麽這天大的好事砸在自己頭上,反而最痛苦的人,會是這個要與他共白首的枕邊人?

  隨後,不知從何處飄出的風言風語沒入神仙耳畔,說那女子其實在與神仙成親之前,已然是名花有主,家中給婚配的夫君,乃是與神仙一同被篩選出來的修道天才,只是因為一點誤會,二人才陰差陽錯分手,後來二人誤會解除,那女子自然選擇家世更為顯赫且早有媒妁之言的前者,神仙一個家徒四壁的窮小子,如何能相提並論?

  眼下正坐在一排竹屋前休憩的神仙,稍稍斂了斂思緒,抿一口可稱他為爹的少年小山泡好的道茶,心如止水。

  這點陳年舊事,擱置在神仙腦海一處清淨地,有事沒事的時候,就翻出來回憶一二,昔年那些幫過他的,害過他的,陰過他的,他都一清二楚烙印在腦海裡,偶爾翻出來回憶一下,只不過是查缺補漏而已。

  那位秉著先下手為強原則而特意放出風聲的修道天才,在神仙被神族賜字的一場酒宴後,便毫無征兆消失無蹤,待再見到時,已然是曝屍一座無名山澗的孤魂野鬼。

  還有那個修道天才所在的背後家族,同樣是一個不少的成了後山藥田裡的肥料。

  神仙止住思緒,看眼不遠處正向他投來視線的少年小山,點頭一笑,少年又開始忙碌的刨坑。

  為了能讓後山這些花花草草茁壯成長,也捎帶能掩人耳目一下,神仙就讓這位注定不可能是他親子的少年,每天都刨出幾個坑來,從少年還沒有他腰高一直到如今,春去秋來,幾經寒暑,這後山之上,已經幾乎遍布了少年刨出的藥坑。

  “呵呵,你看我這腦殼,還有最重要的都沒有做,就坐在這裡憶苦思甜了,你說我該不該死?”

  神仙自言自語一番,起身朝少年擺了擺手,飛身離去。

  望夫山,在神族管轄的茫茫後山之中,不過是一座毫無半點特色的矮山,就仿佛被攔腰削去了一半似的,隻留下幾塊冒風頂雨的光禿禿山石,望夫石,說的便是這些山石。

  當神仙落在望夫山巔,從袖中抖擻出一副畫卷,正是他先前特意去書房取下的那副女子掛像,若是那位少年小山此刻見到這幅掛像,必然能認出畫中女子,正是那位聚殘魂於靈田之中不人不鬼的半老徐娘。

  “泉靈,帶你來看看,你看這裡景色如何,是不是一如當年美不勝收……”

  神仙摩挲著畫卷,笑容欣慰,這裡曾經尚是無人之地時,不過來了一對於山巔衝天發誓的恩愛眷侶,其中女子正是那不人不鬼的泉靈,而男子卻不是什麽持掛像的神仙,是那位葬身於此的修道天才。

  昔年那場賜字酒宴後,不過是撈了一個“勤”字的修道天才,可謂是風頭全然遜掉,因為酒宴上還有一個風頭一時無兩的同齡人,所賜“仙”字的份量,在神族古史中,僅次於那位開創神庭時代的神帝。

  將女子掛像置於山石上,神仙盤腿坐下,俯瞰著肉眼可見底的山澗,喃喃自語:“我就是在這裡親手殺的神勤,你不會怪我吧,呵呵,早知道你有所屬,本想找個機會坐下來好好聊聊,卻不想反而是你們先出了手遞了招,呵呵,你知道我這個人素來是膽小怕事,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你白天是一副恩愛有加的模樣,到了晚上又是一副厭惡加拒人千裡的冰冷姿態,你說讓我睡院子,你說找我不過是故意惡心他,你說不後悔與他青梅竹馬共白首,你說……呵呵,是啊,都是你一直再說,我蹲在旁邊聽……”

  “像條狗一樣……呵呵……”

  神仙頓了頓,又從袖裡抖擻出一根用柳木打磨成的發簪,沒有任何的珠玉點綴,也沒有任何的紋路修飾,就是一根普通到沒有哪個女子願意佩戴的發簪,當然,她也不會戴!

  “我說過,給你的便是你的,誰也拿不走,所以,我就把它帶來了……讓它陪你一段,也不枉你我認識一場!”

  話音落地,神仙一揚手腕,柳木發簪去如疾風,勢若奔雷,筆直一線釘入山下山澗,不過眨眼之間,流水潺潺雜石橫陳的小山澗,就變成了一片岩漿流瀉火焰衝霄的滾滾火海,而且還隱隱約約有歇斯底裡的鬼哭狼嚎之聲從火海下傳滲上來。

  這座絲毫不遜色於神話時代由龐然大物古地府一手造就的焚心煉骨火海,正是脫胎於古地府造就的刀山火海原型,只不過被神仙稍加改造,變成了更加讓人痛不欲生的魔窟,而那些肉身被刨坑做肥料的軀殼,其中的神魂便是被拿來封禁於此,終日享受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

  兩具神魂,同在神族,卻永世不得相見,這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送你去見見他吧!”

  神仙將女子掛像扔下山澗,眨眼就化為灰燼,不過片刻,火海岩漿下,傳來一聲令人骨酥毛炸的陰狠笑聲“哈……”,這笑聲就如同被人捏住了脖子,隻發出一個聲音極短的字來,後面是一連串的摩擦音……

  “讓你知道她還沒徹底死去,你還能這麽平靜,你有資格說你愛她,呵呵……”

  神仙輕笑一聲,驀然心神一滯,眉心瞬間飛出一道金燦如朝霞的身影,筆直破空,遠去天幕之上,與那大道規則爭鋒,或許說成帝也不為過!

  “你邁出那一步了?”

  火海岩漿下,傳來不甘的憤恨。

  “還是比你早一步,沒辦法!”

  神仙淡淡一笑。

  “不見得吧,帝丘之上的道則,是不會輕易承認一個投身魔族的叛逆,你以為你修行了魔族功法,就能夠戰勝大道規則,哈……簡直是可笑至極!”

  火海岩漿“咕嘟咕嘟”泛著噴火的氣泡,每一個從地下泛出升騰到半空的血紅氣泡裡,都是一張面目猙獰的頭臉。

  神仙靜靜欣賞著這些不人不鬼之物的徒勞掙扎,反而覺得甚是美妙,這種感覺就像他在回憶小時候跟著老爹去長輩家裡借錢時看到的那一張張猙獰臉面。

  “神族這株參天大樹養了你們這一眾寄生蟲,結果只有一個,就是樹倒猢猻散,只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你們以為將我綁在這株即將傾倒的朽木上,我就束手無策,會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保護扶持這株腐朽斷根的老木,呵呵,你們看錯人了,也打錯了算盤,真的很沒眼光!”

  神仙咧咧嘴,擠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輕吐一氣,“據說這個家主之位,原本就是你的囊中之物,只可惜被我這麽個愣頭青橫插一腳,虎口奪食拿到了手裡,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麽知道這個秘密的?”

  “呵呵,不怕告訴你,在我坐上家主之位的第二天,你背後那群貪生怕死的老東西,就拎著厚禮登門拜訪了過來,一字不落將你的老底說給了我聽,呵呵……你不是最會笑嘛,這個時候你應該笑一下才對嘛……”

  抬眼看天,神仙意興闌珊,掐算了一下天時,與大道爭鋒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天時絮亂,規則不穩,看來是有人在與我爭嘍?”

  神仙喃喃自語,這種情況不是沒有,破境時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佔雙即可,由於天時屬於可遇不可求,通常來說,破境一般多佔據的往往是地利人和,但今天恰好天時已至,湊成了難能可貴的三利之局,故而破境之輩,自然會多上幾個。

  神仙掐訣念咒,輕呵一聲“吞天”,以他所在望夫山為中心,周邊方圓百裡之內的山根靈氣,如江河赴海,滾滾而至,悉數湧入神仙已然裂開的眉心之中。

  當靈氣一滴不剩全部沒入眉心,神仙眼眸漆黑,似混沌泛湧,張口一吐,一道由濃鬱純粹靈氣淬煉而生的神魂小人,踏著衝天靈氣柱,一半漆黑如墨一半金燦若霞,騰霄直上,破開厚重雲海,直達天穹之上!

  與此同時,同樣是一道揮斥袖刀的神魂小人衝上天穹,來到一支顯像日月星辰輪轉的巨目之前,兩道神魂小人彼此對視一眼,各自冷哼一聲,猝然朝巨目施展最凌厲的攻伐手段!

  由大道規則幻形而成的巨目,其中每一顆流轉不定的星辰,都裹挾著無上威勢,甚至還有影影綽綽的淡薄身影出現在星辰之上,散發著不輸星辰的恐怖威壓,令每一個前來挑釁之人都忍不住望而生畏,頂禮膜拜!

  這兩個選擇同時破境的修士,在巨目之中,就是兩隻不知規則為何物的臭蟲,碾死便罷,沒什麽大不了,大道之下,眾生平等!

  一顆星辰從巨目中飛出,徑直朝兩個神魂小人轟砸而下!

  望夫山,莫名開始地陷,“轟隆隆……”整座山脈被壓下數丈之深,山巔更是石屑飛揚,一切碾成塵!

  神仙從山巔一個坑洞中爬出,抹了抹嘴角的鮮紅,露出一個嗜血冰冷的笑意!

  “哈……瘋了,瘋了……想破開大帝境界,真以為是這般輕松,天地靈氣為你所用,不過是引火燒身,等你神魂小人真正撐不住時,一切就開始變得美妙了……”

  火海岩漿下,傳出流露著嘲諷的陰冷話語。

  “你永遠不懂什麽叫賭命一搏!”

  神仙笑了笑,從袖裡抖擻出五把刻有詭異符文的血刀,揚手一拋,五把血刀飛掠入空,在神仙眼前的空中稍稍懸停後,須臾之間恍若炸散的雷光,激射向四面八方。

  天穹之上,兩道神魂小人也是慘不忍睹,周身顯露出密密麻麻的皸裂紋路,像是摔落在地的瓷娃娃,神仙的神魂小人更是直接被碾斷一臂,跪伏在地,大口吐血金燦血液。

  巨目無動於衷,堪比天闊的眼眸裡不見絲毫情愫波動,流露的只有無盡的冰冷。

  巨目開闔,預示著第二波碾壓而至。

  整整一百顆星辰,從巨目中拖曳而出,甚至依稀可見,原先星辰所在之地,赫然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轟隆隆……”

  地動山搖,繼而山崩地裂!

  望夫山直接被碾壓成一座巨闊深坑,所有的山石悉數淪為石屑,就連望夫山周邊方圓數十裡的山脈,也是坍塌多半,化為石灰,無數山林精怪更是白白慘死,淪為這場破境爭勝的陪葬品!

  神仙轟開一塊沉重山石,從地下爬出,癱坐在溝壑縱橫的地上大口嘔血,大道轟砸下的一顆小星辰,乃是凝聚了一百顆星辰的威勢與重量,否則這望夫山方圓千裡之地,必然是山林消失,岩漿泛湧,大地皸裂,一片滅世慘景!

  距離神族數萬裡之外的一座小土丘上,正蹲著一個褪了褲子大解的黃面漢子,嘴裡咬著兩塊不知從哪裡扯下的碎布,額頭冒汗,滿臉漲紅,脖頸青筋畢露,顯然是正在悄然使力!

  “……噗嗤……舒服啊!”

  黃面漢子輕吟一聲,頓覺先前翻江倒海的腹中此時暢快無比,簡直比去那花娘床笫之間搏殺還要愜意!

  等面如金箔的漢子從愜意狀態中回過神來,極遠處的天穹上,肉眼可見爆發出一團無法估量的奪目光暈,繼而是天地氣運若隱若無的動蕩!

  “有人破境?”

  黃面漢子顧不得大解一半,慌忙中提起褲子,草鞋踏地,身影拔地而起,宛若離弦箭羽,激射向雲霄之上!

  以武人禦氣之術,懸停於雲海之上,舉目遠眺,黃面漢子神色顯得無比凝重,有人假借天時地利人和三合之利破境,也算不得什麽,頂多算是一個偷奸耍滑之輩而已,但所破境界若是帝境,事情就……

  “他娘的,啥子時候破境不行,偏偏等到老子一瀉千裡的好時候破境,明顯是找老子的晦氣,狗日的……”

  黃面漢子破口大罵,但內心的憂慮,卻並沒有減少一絲一毫。

  帝丘,不僅是因為名字中帶一個帝字的緣故,還由於那一道鮮有人知的天卦,才有“帝出其中,丘壓萬古”的偌大名聲。

  簡單點說,就是帝丘是誕生大帝的好地方,可以蓋壓其他混沌古地,而那道天卦的內容,意思也相差無幾。

  遠古時代開創神庭的無上神帝,生生將一個時代的萬界族群,變成了一人之下的晦暗陪襯,大帝之威,可令萬族俯首,這絕非一句笑談,而是在一個個族群禁地灰飛湮滅中建立起來的某種神台,這座高不可攀的神台下,堆積的是如山的屍骸血骨……

  “會是誰……”

  黃面漢子皺眉思量,帝丘之上這些族群中,有望破開帝境之輩,他多少都了解一二,不可能這麽快啊!

  “難道是一些止步帝境不前的老東西?”

  黃面漢子捋了捋思緒,忍不住揣度。

  “可是看方位,應該是在……神族境地,不會吧,神族從那位神帝隕落後,可是江河日下,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怎麽會有人突然想要破開帝境?”

  對於沒落神族的風言風語,只要想知道,就沒有不知道的,這些消息也是黃面漢子在常去的酒樓喝酒時,道聽途說居多。

  “神族家主好像還是仙五境吧聽說,難道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一下子有望破境,才拚死做的這一番嘗試?”

  黃面漢子摩挲著昨夜在花樓被花娘咬出血印來的下巴,皺眉自言自語。

  “看情況,已經撐過了前兩道,只要接下來撐不過這第三道,此生怕是再無破境之望!”

  黃面漢子走的是武人成神的老路子,最後一步成神,反而沒有眼下破開帝境這般艱難,只是漢子也不得不佩服這位仁兄,帝丘從那位神帝隕落,至今已有近四萬載光景,卻再無一人成帝,有人說成帝是逆天之舉,不被大道規則容許,所以那個時代瓦解後,整整一個上古時代,大道更迭,大帝再無崛起的可能!

  “封老貓,你個狗日的,懶驢拉磨屎尿多,磨磨蹭蹭這麽半天了,怎麽還沒有好?”

  與黃面漢子所站之地,擱著一條波濤洶湧大河的一座山頭上,五六個光著膀子的漢子肩頭上各自挑著擔子,累的氣喘籲籲,正止步休息喘口氣,好在接下來的登山途中,一口氣登頂。

  一道身影破空而至, 罡風呼嘯。

  黃面漢子落地後,瞅了一眼累成死狗的姿態,忍不住笑道:“你們這群狗日的貨,老子前腳剛走,你們就在後面偷奸耍滑,算算剛才到現在,你們才上了幾個石階?”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貨,你明明知道這些爹爹們,都指望你來抬一抬山,敬一敬神,還他娘的揣著明白裝糊塗,居心何在?”

  站在最前頭的精瘦漢子,忍不住破口大罵。

  “嘿嘿,張狂老弟這般說,就沒意思了哎,老哥不是鬧肚子嘛,要不是陪你們幾個去花樓,你說能有這事嗎?”

  黃面漢子笑嘻嘻說著,從袖裡摸出一壺老酒,撕去泥封,遞到精瘦漢子嘴前,幫著灌了兩口解渴。

  一行五六人,一壺老酒很快就見底,各人臉上神色多少都有了舒緩,黃面漢子抬眼看了看近乎傾斜成筆直角度的石階,咂摸著嘴說道:“還得一陣子才能上去,大夥還得加把勁,多加小心一點,這些五色石可是來之不易,要是哪個狗日的腿一軟,摔下山去,怕是以後花酒再也吃不得嘍!”

  “皇啼,你說這五色石有啥子用,你們皇陵這些年,可是掘地三尺搜刮這些石頭疙瘩,不少人已經動了心思!”

  名為張狂的精瘦漢子善意提醒道,畢竟真正主事的,還是這位“劍走偏鋒”的黃面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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